gu903();平日最勤快的阿辰跟着关语堂走到船头:“当家,你怎么突然要留在京城?”
“对,你们先回辛城,”关语堂脸色不算好,但还是用以往爽朗的语气,“娘子她想给老爹找个方子治头疾,我得留下来陪她,有一点眉目。”
“啧啧,”阿辰笑着摇摇头,眼神带着揶揄,“怕嫂子被人拐走是吧?”
关语堂胸口一滞,刀扎一样刺痛:“别瞎说!”
“好好,我跟兄弟们说说。”阿辰性子大大咧咧,完全没发现关语堂的异样,“可是眼看就快端阳节,到时候你们怎么回去?”
“到时候看看,有船就跟上。”关语堂道,心中焦急不想再停留,“那成,你们收拾好就启程回辛城。”
说完,大步流星踩上跳板下船。
阿辰从后面跟着,想下船送送。
这时,渡头过来几辆马车,不少仆从站在那儿等候。再看运河之上,一艘大船逆着晨光正缓缓而来,晨风招展着杆顶的幡旗。
这番架势,一看便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
阿辰眼中生出向往,笑着问:“当家,你说生在这样的人家,该有多好?吃穿不愁,一大帮子人伺候。”
“别做梦了!”关语堂无心管谁家富贵与贫穷,他现在只想找回冯依依。
此事还不敢张扬,毕竟冯家父女的身份露出去,仇家就会上门。
一群兵士过来,将码头现场控制住,关语堂也就被堵在自己船边。
边上阿辰还在叨叨不停:“这定国公府可真不是一般气派,老太君去灵山上个香而已,如此劳师动众,果然是世家大族。”
关语堂出不去,只能堵在这里干着急,脸上也生了焦躁:“我的船留不住你了,是吧?”
“当家说笑,我不就随便说说?”阿辰讨好的拍拍关语堂肩膀,眼神示意着停下的大船,“瞧瞧,这一大家子女眷,可惜就是看不到脸。”
关语堂现在着急也没有办法,定国公府这一大批人要走干净,实在需要一段时间。
如此,也就往那边瞅了两眼。
正是几个姑娘下船,头上罩着幕篱,那垂下白纱将人样貌遮的严严实实,直到了腰下。
婢子婆子们前呼后拥,将姑娘们宝贝一样围在中间。
阿辰啧啧两声,收回踮起的脚尖:“要说定国公府当年的功勋,实在了得。”
关语堂受不了阿辰的喋喋不休,自己往后站站,正立在江边。
他寻思着冯依依现在的状况,其实心里也有过最坏的想法,人是不是被拐了?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可能,冯依依虽说不太出门,但是对人的提防心是有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人不见还是跟西域街神堂有关。
一直用了近一个时辰,定国公府的车架才全部离去,剩下的只有从船上往下搬运的伙计。
关语堂不敢再耽搁,快步往京城走。
等到了西域街,他直奔神堂门前。
里面,顺天府的衙役还在查办什么,吆喝声、记录声。
门外守着俩衙差,腰间垮着佩刀,见关语堂朝里张望,呵斥一声:“做什么的?”
“差爷,昨日我家娘子从这里被带走,我想知道她被带去哪儿了?”关语堂上前,客气询问,“家里孩子小,一直闹着找娘。”
守卫衙差显然是不耐烦,朝关语堂挥挥手:“回家等吧,等事情查出来,人是清白的,就放了!”
关语堂岂能就此离开?当下手里掏出些银钱,偷着往衙差衣兜里一塞:“差爷帮着问问,我也好有个数儿。”
衙差捏了捏衣兜,估摸了里面是不少,这才咳了两声:“说出名字,我帮你看看。”
说着,衙差从腰后抽出一卷册子,手里扒拉几下。
“林伊,”关语堂凑去衙差身后,瞪大眼睛盯着那本册子,“她叫林伊,十八岁。”
衙差一页页翻着,很快册子就反倒了底,抬眼看看关语堂:“没有这个人。”
“不可能!”关语堂不信,一把夺过那册子,再次翻开来看。
他的举动直接惹怒了衙差,后者瞬间抽出腰间佩刀:“反了你了!”
另一衙差上前阻止,拉了一把同伴,然后瞅着关语堂:“让他看,看清楚才好,你对着他个木头亮什么刀,让守备营那帮混蛋看笑话?”
这时,街上传来马蹄声,一队骑兵飒飒英姿而来,为首的是个年轻将领,二十岁左右,相貌俊朗。
正是京城守备营的例行巡街时间。
为首的马上,徐珏手抓缰绳,初夏日光落在他的脸上,一双星目明亮有神。
“吁!”徐珏轻拉缰绳,骏马停在神堂门前,四蹄踢踏着在原地转了两圈。
衙差现在也顾不上关语堂,俱是脸色不善的看着徐珏。
“我只是经过,”徐珏似笑非笑,看着衙差搭在刀柄上的手,“回去给你家刘大人报的信儿,他想要的人,昨儿个死了!”
说完,不管衙差的惊讶,徐珏架马离开,只留下一声长笑。
“什么玩意儿?一群粗俗匹夫!”衙差对着马队啐了一口,回头就看见呆愣的关语堂。
衙差一把将册子夺回,骂了声:“快走,不然把你也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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