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三皇子被软禁,不可能是皇上的意思,那就是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想造反不成?
念及此,他叮嘱福荣,“进宫。”
金銮殿上,内阁阁老,五部尚书,五部侍郎以及大理寺少卿皆在,宁国忠在任职光禄寺卿时害死了人,宁伯庸贿赂大臣,买卖官职,结党营私,其罪当诛。
至于宁伯信和宁伯瑾,二人同样是朝中大臣,哪怕丁忧在家,宁伯庸做的事儿他们也有份,兄弟手足,三人合谋。
谭慎衍到的时候,户部陆放正列举宁伯庸的罪名,谭慎衍眉色淡淡,上前给皇上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陆放见着他,目光闪烁了下,随即挺直了脊背,状似嘲笑了声,“谭尚书来得可真快,是给你岳父洗刷罪名的呢,还是担心东窗事发急匆匆赶来先发制人?”
宁府几人,官职最高的不过正三品官员,宁伯瑾的官职如何得来的,朝野上下没有不知道的,说起来,还是礼部尚书在皇上跟前求来的,礼部尚书和宁伯瑾无亲无故,怎么愿意帮他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分明是收了谭慎衍好处。
总而言之,几人认定谭慎衍才是宁府背后的人,宁伯庸他们不过是傀儡罢了。
谭慎衍斜着眼,扫了眼陆放,轻轻吐出两个字,“蠢货。”
陆放的年纪都能当谭慎衍父亲了,被谭慎衍骂蠢货,顿时红了脸,双手作揖,要皇上为他做主。
“陆大人记着我今日说的话,来日恍然大悟,记得来我府上负荆请罪,我原谅你的胡乱猜疑。”话完,谭慎衍看着上首的皇上,“不知微臣岳父所犯何事。”
陆放气得面红耳赤,不成想谭慎衍敢质问皇上,“皇上您瞧瞧他,心浮气躁,坐上尚书的位子就以为自己只手遮天,金銮殿上,连您都不放在眼里。”
“陆爱卿严重了,慎衍这孩子也是关心他岳父,重情重义,何乃不把朕放眼里一说?”皇上将手里的折子给身侧宫人,宫人递给谭慎衍,谭慎衍看了两眼,没再说话。
陆放不由得得意起来,原本他是想结交谭慎衍的,谁知谭慎衍爱搭理不搭理的,他和柳府结亲,凡事自然向着柳府。
“关于宁老爷的事儿,微臣不予置评,只是,事情过去了又被人重新翻出来,当时接手此事的大理寺,中间先后有清宁侯,承恩侯,顺亲王出来为宁老爷说情,皇上才留住其一条命,如今翻出来……微臣只听说过含冤翻案的,没听说过这种,定罪两年后觉得罪名轻了重新定罪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往后朝野风气都这样,刑部和大理寺也没用处了,只需要禀了内阁,叫上六部尚书和侍郎,逼着皇上重新定罪即可……”谭慎衍语带嘲讽,嘴角挂着讥笑,闹得陆放面上更是红白相接。
“放肆,身为刑部尚书本该以身作则,怎可在皇上跟前冷嘲热讽,我瞧着谭家是愈发没个规矩了。”说话的是内阁首辅,绍兴,为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性子直来直去,年轻那会颇有几分名声,现在嘛,被人心迷了眼,好心办了几件坏事。
谭慎衍低着头,嘴角笑意不减,“绍阁咆哮金銮殿,这规矩,委实令下官佩服。”
“你……”
“宁爱卿的事情朕已定罪,你们是要抗旨吗?”皇上瞪着绍兴,心里窝着火,谭慎衍说的没错,今日的事儿他是被逼无奈,内阁和五部大臣都来了,状告宁伯庸结党营私,又将宁国忠早先的事儿翻出来,他想不计较都不行,他是说一不二的帝王,他下的决定,由不得人忤逆。
至于宁伯庸,皇上摆手道,“是非黑白,交给三司会审,没事的话众爱卿先退下,谭爱卿留下。”
这心思,偏袒到阴沟里了吧。
第96章咿咿呀呀
不过众位大臣只敢在心里嘀咕,不敢嘴上抱怨,皇上继位多年,恩威并重,不喜人质疑他的决策,随着上了年纪虽有缓和的迹象,可骨子里仍然是那个不容人置喙的帝王,绍兴为内阁首辅多年,如何不清楚皇上说一不二的性子?
大殿内恢复了宁静,皇上扫了眼下首的谭慎衍,心平气和的端起桌案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挥退了两侧的宫人,低声道,“背后的事儿还没头绪?朕瞧着皇后娘娘不是安分的,她主持后宫多年,心肠歹毒,你莫让朕对你失望。”
谭慎衍垂目,俊逸的面庞尽是清冷,沉着冷静道,“微臣定不负皇上重爱,三皇子德才兼备光明磊落,这些年低调做人,微臣不想伤及无辜。”三皇子儒雅,早年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开始插手朝堂之事,且在亲事上选择联姻,三皇子娶的却是四品官员的女儿,比起前边几位皇子,三皇子内敛低调得多,自古牵扯进夺嫡纷争中免不了血流成河,谭慎衍不想三皇子白白没了命。
换作上辈子的他,不管做什么事情,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成了,外人的生死和他无关,但上辈子他无缘无故被牵扯进夺嫡中没了命,如今重来,他倒是明白些被殃及池鱼的感受,尤其这种满门抄斩灭九族的大罪,他更是得小心翼翼,一旦他说错了话,为其丧命的不是一两人,而是成百上千人,他肩头的责任重,每一步更是要思虑清楚了才行。
皇上皱了下眉头,搁下茶杯,别有深意道,“你祖父雄韬伟略,英明果断,遇事可不会像你这般畏畏缩缩,皇后的事儿你派人盯着,可要朕拨人给你?”
京郊大营的将士没有圣旨不得入京,谭慎衍人手不够,影响他的谋划,皇上容不得这种事情发生。
“刑部着手查承恩侯府了,至于皇宫,还得靠皇上多加留意。”谭慎衍低着头,低敛的眉目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皇上的角度看过去,谭慎衍低眉顺目,忠厚老实,心下满意不少,他沉吟片刻,嗯了声,“宫里朕盯着呢,对了,宁伯庸的事儿是怎么回事,朕瞧着他们进宫像约好了似的,你要知道,敌人多了,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宁国忠的事儿皇上心里气愤,但有几位德高望重的人为宁国忠求情,连顺亲王都出面了,皇上没理由不给面子,可今日被人翻出来,对方明显有备而来,且冲着的不是宁国忠和宁伯庸,而是谭慎衍。
皇上说这番话,意在提醒谭慎衍小心些,别落下什么把柄。
谭慎衍不动声色,缓缓道,“宁伯庸的事儿三司会审,微臣稍后回复皇上,至于背后之人,想来是陆放被人利用了。”
皇上失笑,“你啊,这点你比祖父强,说话滴水不漏,没影儿的事儿从来不肯漏一个字。”
“捉人拿赃,凡事讲求证据,微臣身为刑部尚书,更该以身作则才是。”谭慎衍心里清楚今日的事情是谁主导的,愚蠢的人不多,陆放算其中之一了,柳府暗中结交了清宁侯府,柳侍郎和宁伯庸因着儿女的关系反目成仇,柳侍郎出这个头少不得有公报私仇的嫌疑,陆放则不同了,陆放是宁伯庸上司,而且宁伯庸做事圆滑,走动关系时肯定没少给陆放好处,陆放知道些宁伯庸的事情无可厚非。
和皇上在殿内说话的时候,国公府却出事了,福昌去打探消息,半路发现被人跟踪了,为了引蛇出洞,他绕去一条小巷子,和对方搏斗起来,渐渐他觉得不对劲,对方身手好但并非招招致命,而他有心抓个活的,也没痛下杀手,一来二去,他察觉对方的用意,拖延时间,他心一狠,一剑刺向对方喉咙取了他的命,离开时,遇着五城兵马司的人,不由分说要抓自己,他跑了两条街才把五城兵马司的人甩开了,回到国公府,却看一群人围在国公府的门口,说谭慎衍包庇罪犯,要谭慎衍给个说法,福昌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宁樱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他正欲从侧门溜进府去青山院找罗平议事,但眼前亮光一闪,他跟着谭慎衍,心思敏锐,顾不得身后有没有人追踪,大喊道,“他们有武器,快拦着,别伤着夫人了。”
宁樱不知发生了何事,门房的人说前边闹起来,说谭慎衍害死了人,要他们给个说法,且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宁樱担心出事,出来瞧瞧,为首的是两名妇人,一位是头发花白年纪过百的老妇人,一位是我见犹怜的年轻妇人,她们情绪十分激动,见着她一个劲的凑上前,被侍卫拦着也不肯退缩,她正欲问个究竟,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高昂的声音,紧接着,人群中有人拔剑相向,侍卫反应快给拦住了,金桂站在宁樱身侧,拽着宁樱往后边退。
侍卫们训练有素,那帮人没伤着宁樱,可人越来越多,宁樱进了门槛,侍卫们拥着她朝里边走,退到垂花门,外边进来的人更多,俱都是寻常百姓装扮,出手却极为狠毒,福昌杀了几人,奔到宁樱跟前,锋锐的眼神如利刃扫着来人,他不敢离开宁樱半步,没了宁樱,谭慎衍那儿没法交代,渐渐国公府涌来许多侍卫,很快就将那些人制服住了,其中一些被侍卫们刺死了,鲜血染红了脚下的路,宁樱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她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后宅妇人,方才的事儿,对方明显有备而来,她一脸冷静,看向带头扭转局势的黑衣男子,问福昌道,“世子呢?”
福昌杀了人,脸上染了血,藏蓝子的衣衫一片腥红,他回道,“世子爷让奴才打探消息,他该是去刑部了。”
宁樱吩咐人去京兆尹府备案,门口的两位妇人被吓傻了,呆呆的坐在角落里,福昌不让宁樱往前走,万一对方是乔装的刺客,宁樱上前就是找死。
“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求夫人放过我们吧。”宁樱朝跑来的陶路招手,冷然道,“将他们一并送去京兆尹府,禀明京兆尹国公府发生的事儿。”
陶路躬身称是,一群人被押着走了,而周围充斥的血腥味却经久不散。
宁樱将目光移到黑衣男子身上,她曾见过他一回,容貌不怎么起眼,功夫是实打实的好,薛墨被他一掌劈晕了过去,连谭慎衍的功夫也是跟他学的。
罗定扫了她一眼,见她眉色镇定从容,没有露出丝毫惧意,心里暗暗称赞了句,老国公的眼光素来好,这个孙媳妇挑得好,方才的事儿不管换作谁,只怕都会吓得花容失色,她站在最中间,自始自终没有流露出丁点的怯意,委实值得人佩服,他拱手作揖,“世子夫人好。”
语声刚落,便听着远处院子传来尖锐的鸟叫声,他面色微变,转身飞奔出去,便是福昌,仓促的给宁樱行了礼也跟着罗定跑了,宁樱蹙了蹙眉,看向一侧惊魂甫定的金桂和翠翠,翠翠手臂上被划了道口子,宁樱吩咐边上的下人去请大夫诊治,打赏了守门的侍卫一人三十两银子,若非他们反应快,自己非死即伤。
她见对方是妇人,下意识放松了警惕,且又在国公府门口,没有忧患意识,竟然差点被人钻了空子。
她整理衣衫,正欲离开,却看一群紫色官服的官兵的站在门口,说是捉拿凶手,宁樱望着为首之人,罗淮安,五城兵马指挥使,宁伯瑾他们就是被他抓走了的。
宁樱蹙了蹙眉,方才罗定走得匆忙,想来府里发生了事儿,罗淮安没有资格进国公府,她无心应付罗淮安,冷声道,“府里的一切事儿等世子爷回来再说,若有人硬闯,杀无赦。”
罗淮安站在门口,听着宁樱的话,脸色顿时转为了青色,尤其,宁樱说完这话转身就走,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罗淮安猛的一眼瞧着宁樱,觉得她生得冰肌玉肤,如花似玉,脑子里起了番龌鹾的心思,没料到宁樱却是个眼高于顶的,罗淮安捋了捋自己胡须,有种严重被冒犯轻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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