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勝看着她沉默半响,眼眸里暗光浮动,比月石还要亮上几分,“这是要跟夫君同生共死?”
苏芷棠当时根本没想这么多,眼下被他说出来,情绪就有些微妙的波动。
她脸红了几分,小声道:“总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我自己跑,那我成什么了,怪没良心的。”
“夫人原来是为了良心啊。”他叹声道,眉眼处落下一片阴翳,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失落,还生怕她听不出来一样,又低声道,“我当还是别的,原来仅仅是为了良心,怪我想岔了。”
苏芷棠:“……”
你想听什么还能再明显点吗?!
苏芷棠凑近他,莫名起了点逗他的心思,眼尾上挑,樱唇勾起,理所当然道:“自然如此,夫君以为是什么?”
月光交织照出小姑娘粉雕玉琢的芙蓉面,盈盈流光下,像是画上跑出来的貌美精怪,灵动娇艳,勾魂夺魄。
温软的香气拂面,祁勝看着忽然凑过来的瓷白小脸,呼吸短暂一滞,随即被她的话气笑了。
“我当夫人对我情深不渝,这才生死相随呢。”他眼眸一挑,色泽清澈的瞳仁里尽显低落,盯着她的面颊幽幽叹道。
两个人凑的极近,呼吸交缠,无从分离。
苏芷棠被他灼热的视线烫的眼睫颤了颤,略一敛眸,也顾不上逗他了,不假思索的红着脸羞涩道:“嗯,夫君说的对。”
他撩着眸子看她,面色是病弱的白,目光却耀耀如清辉,“我方才说了这么多话,夫人指的是哪句?”
苏芷棠在看他时,眸光里多了几分不可言状的娇嗔,他怎么还得寸进尺呢。
他又逼近了几分,两个人近的几乎是脸贴着脸,唇瓣厮磨,气息纠缠,“夫人可得说清楚些……”他含着她的唇瓣扫弄道。
苏芷棠有些受不住,往后退了退身子。
待脸上的热意消散后,她看着祁勝道:“就是夫君想的那样……我自小便想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天下男子大多妻妾满堂,原本觉得这是很难的事情,却不想遇到了夫君,这个愿望在夫君面前很是微不足道,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喜欢几乎都摆在了明面上,面对这种不加掩饰以命相护的情意,她如何能守住自己的心,守不住,也不想守。
她清皎的眸子里一片浮光,一字一句道:“此生能有幸得夫君相护相伴,即便活不到白首,能与夫君生死与共,我便觉得不枉此生。”
说罢,她看着神情莫变,好半响都没说话的祁勝,忐忑的咬着唇细声道,“是要我说的再明白些吗?”
祁勝着实是怔住了,心里被喜悦的情绪充实,他当初手段强势的娶了她,原本以为能得她的一丝丝喜欢就已经是他的奢求了,没想到竟还能看到她的这一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顾生死,也要同他一起。
生死与共,这四个字的分量是任何情话都比之不及的。
而且,并非说说而已,她确实做到了。
她拿着火把朝他跑来的那一幕至今让他心颤。
“夫君,我心悦你。”
像是清泉水滴落在了玉石上,在祁勝的心里拨弄出层层涟漪,荡漾不止。
巨大的冲击后,祁勝缓了片刻,耀耀黑眸看着她道:“夫君亦是。”
许是今夜的月亮太圆,月光柔和似流水,将二人的面容照的极为清亮,让苏芷棠生出了几分想躲起来的羞意。
太直白了,羞人的情话直接让她从耳朵尖红到了脖颈,不敢去看他,但是又想扑进他怀里,让他紧紧的抱着她,再说一些动人的话。
甜言蜜语,听不够似的。
不过苏芷棠不仅没躲起来,还鬼使神差的对着男人的薄唇亲了上去。
最后,苏芷棠气喘吁吁的落荒而逃。
他胳膊伤成那样,怎么精力还那么旺盛……
苏芷棠借着口渴去外间喝了半响的水,本想着他今日疲惫交加,一会儿就睡了,没想到她回里间的时候,男人正坐在小榻上等她,一脸无奈道:“我尚未沐浴。”
苏芷棠愣了一下,旋即想到他现下自己一个人无法沐浴,“我去喊肃有来?”
紧接着便收到了男人幽怨的眼神。
苏芷棠抿了抿唇,飞快的瞥了眼他的下腹,“要是你能忍得住,我给你洗也行。”
“罢了,我自己来。”
苏芷棠松了一口气,并非是她不想给他洗,他身子实在是太……稍微动一动就起反应。
太医特意叮嘱过,这段时间最好不要有房事。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苏芷棠有些不忍心,觉得他一条手臂不能动,怪不方便的,忍不住隔着一道帘子往里看,怕他弄湿受伤的手臂。
男人将受伤的那条手臂搭在木桶外面,另一只手往自己身上撩水,水珠顺着男人精壮的身子滑落,多数落在了地上,瞧着着实有些艰难。
苏芷棠在外头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的往里瞧一眼。
“要是不放心,就进来,折腾一天,我也累了,没那么有精力。”他漫不经心的声音从浴室里传了出来。
胡说,方才只是亲了亲他都有反应了。
苏芷棠到底还是进去了,拿了条帕子给他擦身子。
水声四起,耳畔响起粗重灼热的声音,苏芷棠感受着手里的炽热,呐呐道:“你不是说没有精力吗”
祁勝面不改色,声音里带了些低哑的微喘,“我是没有精力,但是也管不住别的地方有精力。”
随后不给苏芷棠开口说话的机会,声音低柔道:“我累了想歇息,劳烦夫人想想办法,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