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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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扑通,扑通……

静谧殿阁内,唯一声音, 是心跳声。

无人伺候,无人搀扶,无人走动。

宋鸣珂脑子乱糟糟的,并未细究此情此景的异常。

趴在霍睿言胸前,时间长了,力气逐渐恢复,她依然维持原来的姿势。

分不清是疲倦欲死、懒得动弹,还是……太舒服了,舍不得动弹。

她累了, 早忘记多久没人予以她安抚的怀抱。

大概……上辈子的事吧?

天家亲眷,诸多礼仪规矩,她自幼与母亲没太多亲昵之举,不论前世或今生。

记忆中,有位小姐妹,与她并非血亲, 更胜血亲。

重生归来, 宋鸣珂努力寻找有关她的行踪线索。

奇怪的是……与之相关姓名、身份、年龄等重要信息,似从脑海中抹掉了,唯剩偶尔闪现的美好片段。

想起她, 宋鸣珂的心会痛、会愧疚, 却记不得原因。

估算年纪, 二人年龄相仿,大约相识于十四五岁。

如果大轨迹按照前一世的方向,明年或后年,她将会来到宋鸣珂身边。

对于宋鸣珂来说,二表哥一年来的相伴与照顾,弥补了她失去父亲,缺乏母亲、兄长、小姐妹关爱的空缺。

她全心全意信赖他,哪怕……他极可能在疏远口不能言的“晏晏”。

此时此刻,暂且借他的胸膛,让她靠一靠,寻片刻安慰。

反正趴都趴了,再多呆半盏茶时分又何妨?

宋鸣珂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思绪中,待意识到周遭久无动静,方觉不对劲。

二表哥没有苏醒的意思?该不会是……装的吧?出意外了?

想到此处,她慌忙从他胸口翻侧滚落,喘着气,勉强坐起身,毛手毛脚地伸手摸他脉搏,探其鼻息。

看似一切正常。

回过神来,宋鸣珂总算记起,她骑马狩猎,为何忽然跑回殿阁?

近日过于劳累,导致骑马时魔怔了?

她抬头扫视四周,乍眼一看,平日寸步不离的余桐、剪兰、缝菊皆失了影踪。

宋鸣珂茫无头绪,正想唤人问个明白,又怕把不熟悉的内侍喊入,被人瞧见她与霍睿言双双倒在地上,多尴尬!

“二表哥……”她伸出小手,戳了戳他的脸,手感比她想象舒服。

没反应。

“二表哥!”她改而捏他笔直挺立的鼻子。

没反应。

“霍二公子!”她探手翻了翻他的眼皮。

依然……没反应。

“霍睿言!快看,这儿有一只猫!”

她揪他耳朵,又像逗猫似的,顺手挠了挠他的下颌。

还不醒!这是躺平任人蹂|躏的意思么?没想到,往日一本正经的二表哥也挺好玩的!

推拉了一阵,散去的滚烫热流翻涌复至。

她在干嘛?大晚上,趁年轻男子深睡时,压倒了还摸来摸去……

嗯,以宋显琛的身份。

抱歉了,亲哥。

担忧、羞愧之余,她忍不住偷笑,却听得门外有人敲门低问,“霍二公子?元医官?”

她顿时慌了神,连滚带扑,爬回软榻之上,躺得直直的,闭目装睡。

敲门者正是余桐。

他见内里无人应声,惊惶推门,被入目景象吓到,“元医官!霍二公子!你们怎么了?”

宋鸣珂心中突兀,元礼?元礼也在?

她作出惺忪未醒状,搓揉双眼,缓缓起身。

一身苍色袍子的元礼,不知何时倒在矮几后方,因遮挡之故,她至今才发觉。

元礼他……没事吧?应该不会看到她对二表哥的奇怪举动吧?

“陛下醒了?”

余桐顾不上霍元二人,三步并作两步奔至榻边,扶她下榻。

端量她脸色,他急切询问:“陛下感觉如何?可有异状?”

“力气使不上……”宋鸣珂越发觉察,事件比她想象中复杂。

来不及问猎场发生之事,她一味催他:“快瞅瞅他俩!”

“是。”余桐为她加了件外袍,蹲下来细看霍睿言的状况,满脸疑惑,“陛下的软衾……盖到霍二公子身上了?”

宋鸣珂脑子轰然炸开。

她忙着滚回原位装睡,全然忽略了一个重要细节——随她落地的薄衾,忘了捞回来!

“咳咳,朕不晓得,怕是……风、风大,吹的。”

半吞半吐的一句话,使得余桐嘴角微微翘起一抹浅弧,随即悄悄抿去。

前世与今生,宋鸣珂皆由他伺候,知他精明,已察觉自己在撒谎。

一时情急,她冲口而出:“不许瞎想,不许胡说。”

余桐一脸无辜:“小的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说。”

他掐按霍睿言人中,得不到半点回应,“陛下,需要让其他人帮忙吗?”

“此事来得蹊跷,你、刘盛和剪兰他们干什么去了?”

余桐赶至元礼身畔,边搓揉其穴位,边回答:“刘总管正逐一排查陛下今日饮食有否异样;小的前去几位亲王处,汇报陛下病情稳定一事;至于剪兰、缝菊,正依照元医官的嘱咐,到御膳厨房为陛下准备流质药膳。”

因宋鸣珂情况特殊,自即位后,以“爱清静”为由,分批遣散了众多宫人。余桐和剪兰等几名心腹,大小事务均亲力亲为。

在余桐掐按下,元礼悠然转醒,一手在地上摸索,一手揉了揉颈侧。

他见宋鸣珂满脸关切,似放下心头大石:“太好了!陛下安然无恙!……咦?霍二公子他……”

“究竟发生何事?”

“陛下在林中误吸迷瘴,导致产生幻觉,从飞驰的马背上跳下。”

宋鸣珂勉力回想,隐约有这么个瞬间,但前世的梦无比清晰,兼之她醒后精神恍惚,不觉痛感,此际经元礼一提,便大致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