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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呆了一呆,转身就对吴大伯道:“女儿的婚事,自然是我这个做娘的做主,什么时候轮到大伯了?”
吴大伯呵斥柳氏:“无知妇人,你男人没了,我就是这家里的家长,自然做的了主。”说着吴大伯就对媒婆:“还是快些去接新人,免得耽误了事。”
柳氏怎能让他们把自己心肝宝贝样的女儿抢走,挡在门口不肯让出。
媒婆又掩住口咕咕笑起来:“娘舍不得女儿是平常事。不过呢,婚书已经写好,银子你家也接了,这会儿想反悔……”
媒婆脸一拉:“办不到。”
柳氏要去拿门边的锣,手还没碰到锣边,媒婆已经一脚把锣踢下去,锣从台阶上滚落,掉在院子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柳氏高声:“来人啊,家里……”
媒婆噗嗤一声笑出来:“舍不得女儿嫁了也是常情,你们啊,劝着些。”一个壮汉上前就抓住柳氏捂住她的嘴,柳氏张口要咬,另一个壮汉已经拿着绳子把柳氏的手脚都捆起来,嘴也用帕子堵上。
柳氏满脸都是泪,壮汉把已被照样捆上的陈婆子和柳氏丢在一堆。
吴大伯还对媒婆拱手:“哎,我这弟妹啊,就是脾气急躁了些,见笑了,见笑了。”媒婆已经推开门:“这也是平常事,等被接走了,过上一年半载,生了儿子,就……”
话没说完,媒婆头上已经挨了一花瓶。原来外面吵闹茭娘已经知道,环顾四周只有花瓶还算趁手,拿起花瓶躲在门后,见媒婆开门就把花瓶往媒婆脑袋上砸去。
茭娘年纪虽小力气却不小,又用了十二分力气,媒婆顿时感到头皮开裂,媒婆尖叫一声,顾不得再做张做势,用手捂住脑袋大叫:“你们快些把她绑起来,塞到花轿里,我就不信治不了她!”
壮汉们进屋就要去抓茭娘,茭娘见一花瓶只把媒婆脑袋砸出血,没有让媒婆倒下。还有这几个壮汉想抓走自己,茭娘顺手抓起手边的东西,不管是枕头还是被子都往那些壮汉那边扔去。
吴大伯已经走进屋里,见媒婆用手捂住脑袋,壮汉们抓不到茭娘。吴大伯早看茭娘不顺眼了,丢开一个枕头上前就抓住茭娘的手,伸手打了两巴掌。
茭娘张口就要咬吴大伯的手腕,吴大伯更是怒气冲冲:“我是你长辈,你竟这样不忠不孝。”
“我没有你这样只想着算计的长辈。”茭娘一口咬在吴大伯手腕上,吴大伯为了银子也不能把茭娘松开,从壮汉手中接过绳子,和另外两个壮汉把茭娘手腕捆起,用帕子堵了口。茭娘还在挣扎不停,媒婆额头上的血已经止住,用块手帕胡乱包了脑袋,上前拉扯着茭娘往外走:“快走吧,再闹腾,天就亮了。”
茭娘一脚踢在媒婆腿上,媒婆也不大在意,只在那催促众人赶紧走。
吴大伯跟在后头不时作揖打拱:“有劳有劳,多谢多谢!”媒婆扭身指着柳氏和陈婆子:“这两个是你们自己家里人,你们自家事,自家了。”
吴大伯满面堆笑:“自然自然。”
一行人扬长而去,吴大伯环顾一下狼藉的院子,蹲在柳氏跟前,柳氏脸上又是汗又是泪,嘴被堵住手被捆住,只是用眼狠狠瞪着吴大伯。
吴大伯微笑:“弟妹,你这是何苦呢?二弟没了,你又没个儿子,这份家产自然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我把侄女寻一个好人家,几方得利的事儿,你又何必这样对我?”
柳氏努力挣扎,总算把口中的帕子给吐出来,一口含血的吐沫吐在吴大伯脑门正中:“我呸,好人家?这样的好婚事你怎么不说给你闺女?半夜三更闯进家门抢走我女儿,你当我是那样没娘家的人吗?”
吴大伯神色一变,伸开巴掌就往柳氏脸上打去,边打边骂:“女人没了男人,就是那没脊梁的狗,你还和我强辩,好不好,把你撵出家门,让你去讨饭。”
吴大伯刚打了两下就听到后门处传来人声:“吴嫂子,你们家昨儿半夜是闹什么了?我们还想多听听,就听到没了人声,这会儿起来,怎么大门开着?”
原来这样折腾,天光早已亮了,有昨夜听到动静的邻居不放心,见天亮了也就过来问问。瞧见吴家后门大开,心知必定有事,开口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