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2)

gu903();霖大郎先吃上一块冻姜豉蹄子,这是将猪蹄去骨剁块与姜豉放入五香卤水同煮又冷却后切成整条。

外头瞧着红亮亮透明,里面的姜豉和油光锃亮的卤猪蹄清晰可见。

夹在筷子间颤颤巍巍,赶紧送进嘴里。

肉冻遇上温度自然慢慢化了,抿在嘴里淡淡浅浅卤香十足。

吃上一口里头的去骨猪蹄,难得的是满嘴的糯软弹牙,筋道可口。

偶尔夹杂着吃上几口里头的姜豉,咸香满口,正好解腻。

霖大郎是个孝顺的,立即招呼下头丫鬟端碗白粥上来:“婆婆,您尝尝这个,剔去了骨头,就白粥正好。”

霖老夫人喝一口白粥,就着酱香十足的冻姜豉蹄子,直夸自己大孙儿孝顺。

霖二郎也不逊色,夹一个薄片春茧包子进献到老夫人碗里:“婆婆,您尝尝这包子。”

那包子跟霖家惯常做法不同,外皮薄薄一片,在油里慢慢煎炸出来。

咬一口酥酥脆脆,满口的油炸包子皮先在嘴里碎成一片,吃起来又脆又香,

里头的馅料是香菇和木耳、猪肉,还冒着腾腾热气,送进口去里头满口油香,香而不腻。

老夫人笑得慈祥,见三郎要将虾鱼棋子递过来,忙推辞:“婆婆可咬不烂那个,你自己吃。”

三郎便自己尝一口。

那虾鱼棋子是将从阳浦江上捕捞上来的青鱼、河虾尽数收拾了切成小丁,而后一起下锅油炸,最后跟茱萸粒、花椒粒、草果一起炒香。

店家没省油,油纸包上都一粒粒印着油渍,

倒出来到瓷盘上,立刻先闻见一股麻香,叫人鼻子忍不住多吸两下。

霖家船上虽也跟着厨子,可到底行船颠簸,甚少做这等起油锅煎炸的菜,今儿一下子闻见,几个孩子都巴巴儿咽起了口水。

各自扒拉进碗里一尝。

嗬!油炸过的鱼虾外壳酥脆,咬开那酥脆的外壳,内里的鱼肉又嫩又鲜,想来是被热油锁住肉汁的缘故。

吃上一口满嘴麻、辣、咸、香,各种香味尽数在嘴里爆炸。

这油炸得很透,将青鱼骨头都炸得酥脆,吃进口里不用单剔鱼刺,只“咔嚓咔嚓”咬开便是。

满屋的孩子们正嚼得慌,忽见门扇开启,霖老爷走进来:“见过母亲!”见儿女们正围着老太太吃食,又忍不住皱皱眉:“你们又来打扰老太太清净。”

几个孩子慌得赶紧站起来行礼,霖老夫人不满:“让几个孩子陪我吃饭而已,有他们在我进的香!”

霖老爷赔笑,又见桌上放着一桌子路菜,倒纳了闷:“这是路菜,行路客商常年备着的菜,寻常码头上的食摊也卖些,但到底做的粗鄙,您怎的吃这个?”

老太太撇撇嘴,示意儿子夹一筷子酒香螺:“你且尝尝。”

第十章酒香螺、猪羊大骨

“这有什么好吃?吸溜吸溜有失斯文。”霖侍郎嘟哝一句,不情不愿送进了嘴里——

这河螺个头挺大,触到唇瓣边吸溜将里头肉质拽出。

丰腴的螺肉居然嚼劲十足,入口便嚼得十分过瘾,

味道也不赖,酒香萦绕,搭配着麻香辣香,辣中带甜,鲜中带麻,勾得嘴里不断分泌唾液。

细腻的肉质配上独有的酒香,再加上河鲜本身的鲜美,会齐在嘴里蔓延。

霖侍郎嚼了几下,依依不舍咽下去。

老夫人知道儿子还想吃却碍于颜面不好说,便乐呵呵吩咐小厮:“正好我跟孩儿们不能喝酒,就将这酒香螺端过去给你家老爷佐酒。”

霖侍郎不好意思摸摸头:“江南果然人杰地灵,没想到这街边小摊出售的路菜也饶有风味。”

“什么小摊?”霖老夫人不乐意了,“人家是正儿八经的酒楼,恰好在码头上兜售而已。”

“听船老大说,这恒家酒楼是浦江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只不过这两年没落了。”霖大郎回话。

“横竖我们要去婺州府上任,离着浦江往返不过半天功夫,等安顿下来想吃了便打发人过来买些回去。”霖侍郎砸吧下嘴,酒香萦绕,颇有些回味。

霖家孩子们欢呼起来,霖侍郎满意地自回舱内,打开舷窗,焚一枝静水香,白瓷小盏里斟一杯薄酒,对着满江滔滔江水窗外青翠欲滴山色,捻起一枚酒香螺,津津有味品尝了起来。兴之所至,作诗数首,以为记。

不过等霖家安顿下来再叫小厮搭便船往浦江码头上去买时,却看到前头排着长队。

恒家为了不堵塞河道妨碍别人,特意将每份路菜都提前包好,路过的游船都不用下船,用竹竿挑走便是。

河里商船伸出个竹竿到箩筐里,船老大一用力,吊在麻绳上的铜钱顺着竹竿滑落进竹编箩筐,“叮叮当当”好一顿响动。

船老大喊出自己想要什么路菜,店伙计清点过银钱数目无误后,便将荷叶、油纸包好的路菜放进竹篮递过去,船老大取走油纸包,将空竹篮再递过来。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可队列却仍旧排得见不到尾。

“这么多人?”

小厮吐吐舌头。

明明他们上次路过时没有这么多人……他赶紧排到队尾,又冲旁边路人打听:“今天是什么日子?怎的这么多人买菜。”

“你是外地的吧?恒家酒楼天天排着这么长的队。”那路人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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