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也惊讶:“哎呀我的银子!谁来抢我的分红?”
她派了丫鬟出去拿出一千两银子赌自己赢,为的就是能够赚点零花钱,谁知横空出来许多人站在她身后。
原本要是赢了,她一个人赚对面的四千两,如今赢了,她要与其余的七千两银子的赢家一起瓜分那四千两。
不过赌局嘛,自然拦不住赌徒们下注。
金桔在旁愁眉苦脸:“大娘子就这么笃定自己能赢?”
足足一千两银子啊,大娘子就这么派她进了赌场。
“那是自然。”曼娘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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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一月之期。
邓行老带着翁行老先来寻曼娘。
翁行老满脸担忧,邓行老也不见喜色:“曼娘啊,你这孩子赔本也陪了一月了,应当该收手了!”
曼娘一笑:“那还说不准。”
她大咧咧翻出了账册,却不在内堂对峙,而将将账册拿到酒楼外头,当众宣读:“自打我八珍楼设立,许多人都问我恒家是不是亏钱做买卖。今儿我便为大家解惑,这间酒楼到底赚不赚钱。今儿下午我便当众在这里念我八珍楼这一个月的账本。”
“什么?”
“恒娘子居然要当众念账本?”
“她莫不是失心疯了?这账册可是机密之物,岂能当中宣读?”
“对啊,账册亏损了她当众丢人,账册赢了少不得被人跟着跟风模仿,她这不是做无用功么?”
一个两个都议论纷纷起来。
于是纷纷都往八珍楼这里赶。
八珍楼本就日常围满了吃饭的人,此时再加上凑热闹的人更加热闹。
里头有些自己做生意的员外,当即发表起自己的高论:“这定然会亏损。”
“我可不是信口开河,你们算啊,三十文一人,一个月五百人不过一万多文,折合白银就是十五两,可是这西湖边上的酒楼不便宜,单是每月的赁金都至少要二十两。这还能盈利?!”
“就是就是,还不算她人工耗费,食材花费。”
于是众说纷纭,还有许多人遗憾:“早知道我也在那赌局上押恒娘子输了,这能赚多少两银子!”
立即有人洋洋得意:“我赶在赌局封包之前下了注,如今只等着收银子就是。”
凑热闹的帮闲闲汉、闲杂人等将个八珍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翁行老茶也喝不消停,劝曼娘:“恒娘子,何必赌这一口气?”
邓行老也着急上火:“你这囡囡怎的这么倔呢?就算你赢不成?非要当众丢面子。”
曼娘笑而不语。
等到外头人都聚齐了,她才站起来笑道:“诸位,今儿我便将我这月的账册念上一念。”
“这一个月,我共花费了六十两银子:其中所用调料共花费了五两银子,所用菜肉三十两银子,工钱十两银子,酒楼赁金十五两银子。”
下头的人盘算一下,倒也有模有样,便听她说下去——
“我这酒楼拢共收了一百一十两银子,因此我这月非但没有亏损,还盈利了五十两银子。”
“哗啦”一下就如一滴水进了一锅滚油。
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
“什么?怎么可能?”
其他人还只是疑问,那些下了赌注的人便是暴跳如雷了:“这不可能!重算!重算!”
曼娘摇摇头,这些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便问:“有什么疑问一点点问。”
有个胖员外站出来:“适才我们算了一笔账,一个月五百人不过一万多文,折合白银就是十五两,你是如何收的一百一十两银子?”
“这位大哥倒算得没错。”曼娘点点头,“我敢说西湖边其他酒楼生意最好的一个月也就五百桌。”
胖员外毫不客气:“那是当然,我下注之前可都是算过的,又不是乱下注。”
第六十一章水芹、鸡头米
“正是,你这小娘子可莫要胡言乱语。”一位秃头富商一脸狐疑,“我适才无事可做便粗略估算了你这酒楼里的客流:今日午膳进去了十多桌,每桌便是赚利润一两银子也不过是十两银子,便是每天都如今日生意兴隆也只能堪堪弥补上缺口。可是——”
他老鼠一般的眼珠子咕噜一转:“可是谁人不知贵酒楼是以薄利多销为卖点招揽顾客?一道菜最是价廉,就算总价都不一定能有一两银子,又何谈一两银子的利润呢?”
这却说得没错。
围观的百姓许多都是在西湖边这座八珍楼吃过饭的,自然纷纷点头:
“可不是?上回我们四个人来吃,一大桌子菜都用一两银子呢。”
这话一说,那些已经压了注的赌徒们眼睛又重现出光采,看来赢得赌注再次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