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良娣见众人热议的话题此时都放在了秦王和魏檀玉身上,忙道:“姐姐,时候不早了,要不咱们走吧。”
魏檀玉点头,红蓼伸手来扶。
一行人刚走出茶楼,惊枝领着几个下人寻过来,互相撞上。
“太……”惊枝忍住,走过去附在魏檀玉耳边将太子的话转达。
魏檀玉脸色一黯,侧身去看身边的卫良娣,心里同时在想:妹妹你可快点争宠吧。
回到东宫的时辰还早,但因为下雪,天空阴沉沉的,看着像是不早了。
魏檀玉像往常一样走进屋内,没想到太子今天竟然在屋里,这几个月,她和他别说在一个屋檐下说话,就连碰面的机会都很少。太子一直沉心公务,下朝回来不是在大理寺就是呆在书房阅览卷宗。
“太子妃回来了?”
“殿下今日是忙完了公务才回得如此早?”
太子朝她走近两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回答:“父皇给孤派了大理寺的差事,孤费尽心思审理了几个月,呈到父皇跟前,父皇竟听得有些厌烦,而在听到四弟要凯旋的消息之后,却龙颜大悦,说母后为他生了个好儿子。孤当时心里不知道是一番什么滋味,父皇也无心听孤继续说下去,孤便出宫了。”
他果然要回长安。魏檀玉顿时觉得不快活了。
“太子妃有没有在听孤说话?”
“有。殿下,陛下当时或许是被喜讯冲昏了头脑,才脱口而出,不是有意要说给殿下听的,殿下不要往心里去。”
“有太子妃这话安慰孤,孤心里便没那么难受了。”太子又说,“太子妃今后,能不能同孤多说几句话,孤心里的愁苦,实在是无人可诉。”
这——魏檀玉灵机一动,回答:“殿下有烦心事,不妨都说出来,妾身和良娣一起商量看看能否为殿下分忧,良娣她见多识广、又善解人意……”
“孤乏了。”太子打断她,“书房的床孤睡得不舒服,今日起,孤还是睡在这屋里,太子妃也早些休息吧。”随后走进东厢。
明明婚前二人之间说得清清楚楚,魏檀玉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和太子相处起来的感觉总是怪怪的,这种关系,不如婚前设想的那般轻松自然。
半月后,秦王率的大军抵达长安,太子领着御林军出城三十里,亲自相迎。
褚厉勒停马匹,和太子对望。
“孤奉陛下之命,来为四弟接风,四弟能平安凯旋,孤和太子妃都甚是欢喜。”
褚厉嘴角轻勾:“皇兄夫妇的心意,臣弟今日,领了。”说罢挥动缰绳,无视太子,继续向前行进。
太子命御林军跟在秦王率领的军队中,自己则骑马去至秦王身侧。
兄弟并肩前行,一路却未再说一句话。
皇帝站在城墙上,竟亲自领着文武百官为褚厉接风。
褚厉和太子下马,身后大军也跟着齐齐跪拜,高呼吾皇万岁。
皇帝当晚在蓬莱殿宴请百官,满朝文武一起为秦王祝酒洗尘。酒过三巡,皇帝已是半醉,毫不掩饰地对秦王说了许多溢美之词,让在场的官员听罢不得不于心底展开揣测,一一轮番去向秦王敬酒。
半朝文武敬罢,终于轮到太傅举樽,皇帝这时笑道:“秦王出征在外时,朕下旨,将太傅嫡长女赐给秦王做王妃,不知太傅和秦王
对朕的安排可还满意?”
皇帝看样子是醉得不轻,作臣子的怎敢对天子的安排置喙?太傅诚惶诚恐地谢主隆恩。秦王却没回答。皇帝又醉着追问秦王。
褚厉面不改色地回道:“父皇,儿臣不敢回答此问。”
皇帝大笑:“我儿为我大越立下赫赫战功,此战足以载入史册,战场上朕听闻你以一敌百,剽悍的羌寇都畏惧你,你竟没胆量回答朕的问题?朕恕你无罪,你但说无妨。”
“太傅之女貌寝,入不了儿臣的眼,儿臣,要得人间绝色而妻之。”
第25章忍不住想念(二合一)……
秦王这话一出,群臣不约而同地看向在座的郑国公和太子两人。
生活在这长安的人,谁不晓得郑国公的女儿是公认的美人,被百姓称作“人间绝色”。且秦王出征前有心求娶。
众人没想到的是,秦王竟在这种场合,当着郑国公和太子的面公开扬言要得人间绝色而妻,这是……意有所指?
郑国公手握酒樽,事先本打算在太傅之后去向秦王敬酒,此刻迎着满朝文武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是不知所措,去打量了秦王一眼,
偏偏这秦王看上去镇定自若,清醒得很,根本不是酒后戏言。再看离自己座位不远的太子,这位一向从容沉静的女婿此时也暗了脸色。
秦王这话说的太明目张胆了,和长安的流言一作联想,很难不扯到自己女儿身上。女儿都是太子的人了,他还想着自家女儿,当着太子的面也肆无忌惮地说出这番话,属实是有些居功自傲,只怕不久的来日,要与太子一起争夺帝位了。郑国公最后抬眼去看皇帝,怕皇帝动怒怪罪,牵连到女儿。
哪知醉态醺醺的皇帝听罢不仅没动怒,反而大笑起来。“自古美色误国,且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太傅之女在殿选中表现出色,端方贤德,实乃良配。”
众人面面相觑,仍旧是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没过多久,皇帝醉得扶在案上昏昏欲睡,太子让几名内侍过去搀扶皇帝回寝殿,自己则出来主持场面,结束了这场宴饮。
离席出蓬莱殿的路上,百官议论纷纷,彻底炸开了锅。
太傅避开人群,独自绕路离开了。
郑国公那一杯该敬秦王的酒始终没敬,宴会散场后,也刻意避开秦王。太子这时走过来,给了一个眼神,郑国公会意,紧紧跟上太子的脚步。
百官都散去,褚厉独自一人坐着不动,饮起了闷酒。
韩王褚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举着酒樽到身旁道:“四哥凯旋归来,不久又有新婚之喜,怎么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
褚厉一杯酒灌入口中,嘴角一抽:“申将军,勾结羌寇,被我一剑砍了脑袋。”
韩王愣了一下,笑道:“四哥好端端地,怎会提起那申将军?既然他勾结羌寇,那确实该杀,不过四哥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勾结羌寇?怎么不留活口压到父皇跟前审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