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1 / 2)

“老臣自当尽己所为,为殿下分忧。”魏明作揖,“当真是巧了,臣这几日也正欲前去重华殿说这件事情。”

“嗯,有魏相孤便放心很多。此外,听原公公说,魏侍读在此次生辰宴上尽了不少心力,孤也一道慰问一下他。”

“去把少爷请来。”魏明招了招管家,于耳边低声说了一下。

赵之御此刻只端起茶盏,抿了几口。

魏枝枝的房前,走了一个传话的,又来一个传话的。

“少爷,相爷让您速去前厅。”

魏枝枝在第一次下人喊话时,正在奋笔疾书一小条,上书“镜湖龙井”、“同庭碧螺春”、“嵩山白茶”.....正是之前答应沈菲菲的太子茶单,而旁待写的还有林家小姐的太子书单,陈家姑娘的太子菜单......

“不是跟爹爹说了我已睡下?”魏枝枝回第一个下人回得干脆,继续埋头作业。

这没埋头多久,第二个传话的又来了。

她便只好应下:“这就去。”

她知晓赵之御在前厅等她,自己今日无论如何都得去走一趟,便匆匆让玲儿绾发,披了袍子。

第15章三月廿五御御和枝枝扯淡后,生辰宴要……

魏枝枝站定前厅之时,魏明正将那中西局势说解得火热,

而赵之御坐于旁,眼眸在灯火摇曳下,似宝珠,清澈透亮。他听到认同之处,还会连连点头,或开怀大笑,一笑那眼儿就弯成了月牙儿,恍如少年时趴在那学堂的桌案听太傅讲孔孟之道般满满孩子气。

曾几何时,魏枝枝便是着了那般孩子气的道,事事都应他,信他。

直到后来成了侍读长伴君侧,过了某一个三月廿五。

赵之御的脾性就变得就如那六月雨,又是晴又是阴,治得了朝臣也能搅得她不得安宁。

十二岁牵了她小手的白净少年成了她回忆里的过眼云烟。

于是她开始事事揣摩他的心思,处处留心他的感受,终觉对他从头到尾,如钻进了心房般了解,只消他莫要何时将那些阴雨坏水洒她个落汤鸡。

“咳,微臣兰树,参见太子殿下。”魏枝枝拂了拂袖,双膝跪地。

青丝被拢成一小小的发冠,以翠绿发带系之,带子上嵌一暖白玉,与魏枝枝此刻素净的脸蛋相得益彰,于灯火中摇曳中传出丝丝暖意来,

只是那眼下可见青色,显示着她现下困倦之意。

赵之御本是一脸肃穆,此时见到跪着的魏枝枝时,面上立时又缓和了下来,浮现些许不忍。

“魏侍读快请起,眼下不在重华殿,无需多礼。”

赵之御起身上前一步,本欲虚扶,却因着冲力触到了魏枝枝交叠的双手,恍惚一下,一时忘记将手收回来。

“谢···谢殿下。”

魏枝枝感受到虎口传来的冰凉触感,匆忙后退了一步。

“坐吧。”

指上转瞬落了空,赵之御才回了神,垂下眸子发话。

待魏枝枝坐定,魏明缓缓出口道:

“兰树,爹爹喊你来是因着,太子殿下方才与爹爹说政事之时,提到你为殿下操劳生辰宴之事,深感欣慰。爹爹便喊你来谢恩。”

魏枝枝闻言,只恭恭敬敬作揖回道:“为殿下分忧,乃臣分内之事。”

“魏相、魏侍读,不必如此大费周折。得臣子忠事,乃是孤之幸。”

赵之御看了眼魏相,又将视线定在了魏枝枝的身上,

“魏郎君是否原已歇下了?想来还是孤这时辰到访,打扰到魏府上下了。”

你知道就好,魏枝枝此时已在心里嘀咕了起来。

她方才忙着写那小条子,里面的内容皆是与赵之御有关的事情。

写到镜湖龙井,她便记起第一次赵之御命她奉茶,竟是一杯一杯的令她向自己盛,她便就没见过喝茶喝成酒一般,累得她一时抬不起胳膊。

想那书单子,赵之御某次嚷嚷着午间休息不顺,大中午地命她从相府一路快马颠车而来,不待她喘口气,便让她于榻侧硬生生读了一本《素问》,而后他自己睡得香甜,将她晾在一边硬撑着昏昏沉沉的头。

再想那菜单,那便是魏枝枝一生都无法消化的回忆。只是某个夏日,她有一段时间无甚胃口,便肉眼可见的消瘦。赵之御竟留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他同坐吃食,还夹了鸡鸭鱼肉往她碗里放。她不得抗令,干咽下喉,回府便吐得七荤八素。

这大晚上的,赵之御上了心头下不去,如今又活生生来了眼前赶不走。

她思量片刻,方拱手道:

“还未。微臣方才屋内誊抄书卷。”

赵之御听到此,突然松了口气。

可魏枝枝又忙不迭接上去:

“近来筹备殿下生辰宴,怕耽搁殿下温习国策,每每赶在晚间誊抄一番···便···便也习惯了晚睡。”

这话一出,魏明的脸顿时一僵,只使劲给魏枝枝使眼色,再看看赵之御的反应。

只见赵之御正襟危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忽然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