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乐注视着周珍“其实前两次也有让你动刀的想法,但是你都没见过我动刀,总是对你不太放心。”
周珍吞咽了一下,一双杏眼圆溜溜得,拿着本子的手有点发颤,还有点发软“可师傅,我我能行么”
她语气带着不确定。
江乐想想,恍然“啊,对。”
周珍“”
江乐带着周珍离开“走走走,回头我们回永州,我那套工具借给你,我们可以先从切个鸡肉鸭肉开始啊”
周珍“”
江乐将周珍杀鸡宰鸭的事情送上了行程,转头叫上差吏,和吕昆吕大人告了个别。用的理由,自然是再不回去,恐怕下个月月钱要被扣完了。
吕昆是很自然放了人,在听闻了她和验官们的事情后,对江乐很是尊敬,还特意给她安排车回去。
江乐美滋滋回去了趟庞家。
庞宇飞还不知道案子的情况,可江乐却是要和庞宇飞告辞了。她提点了庞宇飞两句,让庞宇飞可以自己去找吕昆。
即便庞宇飞不找吕昆,回头审案子时,庞宇飞还是会被叫去衙门的。
一个大男人,在知道凶手有着落时,再次哭成泪人,差点连站都站不稳。江乐看着不忍心。
庞宇飞好不容易缓过来后,才给江乐安排了车,还死命给江乐塞了一点银钱,希望江乐至少能买两件好点的衣服穿。
江乐一直到车上,整个人还有些茫然。
周珍拿着钱数着铜板,见自家师傅在那儿有心事一般,没憋住问了江乐一声“师傅,你在想什么呢”
江乐撩开了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很是惆怅“当年我随意出入,都没有什么给我钱买衣裳。现在身为男儿身,倒是有人给我钱要我买衣裳了。”
周珍“”
江乐感慨“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周珍“”不是,师傅你到底脑子里在想点什么
“江决曹已经出了潮州,过了城门查检,前往永州去了。”
下属汇报着。
唐元站在那儿,双手背在身后,冷漠看着面前的尸体。
这具尸体赫然就是潮州衙门中丁爷的尸体,从喉咙处一直到下腹,开了一条狭长的口子,后来有缝合,但口子仍然还是在的。
“前来投案的女子叫桂小雪,潮州人士,以前便是在家里头做做女红。潮州出事后便失去了踪迹,后来便去了永州。”
唐元继续听着“嗯。”
“桂小雪失去踪迹之前,她家被一把火烧了个彻底。潮州重建时,原先留下的东西,基本都没了。如今再深查,查不到多少东西。”
唐元双眼转移到了自己下属身上,微微抬了一下下颚“下去吧。”
“是。”
旁边吕昆站在那儿,一声不敢吭。
他好不容易掩饰了自己眼内的惊愕,如今不说话,半点看不出像是一州知府,反倒是像唐元的一位下属似的。
“潮州这些年做得不错,官家屡次和我说起,都是夸赞的话。”唐元开口,语气淡淡。
吕昆低声回着话“那是官家心善,对潮州多有关注,开一年粮仓,免三年赋税,让他们这些年生计不愁。”
“桂小雪这事情,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唐元身为提刑使,这话说着让吕昆送了一口气。
吕昆笑着回了话“是。”
“你觉得袁毅如何”唐元忽然这么问吕昆。
吕昆愣了下“吕某和袁大人倒是不熟。”
“这回案子你若是碰着了他,看看。”唐元这么说了一声,“这回案子,你与姜大人、袁大人,都算能记上一功的。”
吕昆带上一抹思索“也好。”
隔了会儿,吕昆才小声问了一句唐元“官家可是对袁”
唐元打断了他的话“尚早。”
尚早么
吕昆若有所思。
第60章娶妻么亲
凉县衙门,书房。
两个县城的重要事宜全部都放在了一起,摆在桌上。盛生前些日子还手生,现在则是能够很快将差不多的事情分门别列,按序给袁毅整好。
袁毅看公文很快,看完后稍作沉思,便很快能落笔,将事情处理方式写上,随后再给盛生,让盛生回头给下面的人送过去。
口渴时,袁毅眼睛也不离开公文,拿过旁边茶杯喝两口,随后继续处理公事。
过了很久,他下意识拿过茶杯喝水,发现茶杯已空。盛生想要给袁毅倒水,拿起茶壶,却发现一壶茶喝完了。
“大人,茶没了,我再去倒一壶来。”盛生忙和袁毅说了一声。
袁毅隐隐呼出口气,将笔搁置到一旁,靠到椅子上,揉了揉额角“不用,喝太多了。”
他脸上的疲惫神情很是明显,任谁在他面前,如今都能轻松看得出来。
“大人,这两个县城的事务实在太多,这样下去您身子要受不了。”盛生在边上很是担忧,“您还大小事情都要过问,不是给自己徒增烦恼么”
袁毅轻抬眼皮,看了一眼盛生“你觉得事事过问,徒增烦恼”
盛生咬咬唇,还是和袁毅说了“可不是么”
盛生跟着袁毅很久,却很少见袁毅会如现在这般累成这样的,似乎每日每夜,总是在处理这些个事情,连种的那些个兰花,都少有时间亲子照料。
袁毅转移了视线,将目光落在了案牍上“这些确实需要劳心劳力。可你若是如今都不看,今后你想要看,你还能找到可以看的么”
盛生有点迷糊“这怎么会找不到呢”
“我让你做一件事,吩咐了,我却从未过问过。有一日你松懈了,你会害怕,两日你松懈了,你会担忧,三日松懈了,你会习惯。”袁毅淡淡说着,“这就是常人。”
盛生张嘴想要说自己才不是那样,可转头想着自家大人只是在给自己举例,反应过来一细思,又发现好像是这样“这”
袁毅微微叹口气“刚开始抓得多了些,以后才能慢慢放下去。若是事必躬亲,我怕是活不了几年。”
盛生哪里能让袁毅这么说,忙连连摇头“大人必然会长命百岁。”
稍作小憩,盛生前去拿来了新一份茶水,袁毅又再度进入忙碌中。
京城。
“这大理寺里关着的那稚儿,这些日子都不怎么吃喝,身子骨又弱小,没几日就病了。再这样下去恐怕,熬不到七岁就没了”
提刑司里,两位官大人正在小声说着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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