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来这边和他聊了几句,当时觉得投缘,就答应他后期来找他,礼物我都带过来了。”
说着,他把一个包装精致的大礼盒拿出来,老人家面上的紧张少了几分,目光躲闪的说。
“我孙子今天不在家,礼物我先帮他收下,等他回来,我再让他联系你,好吧”
话音未落,村长伸出那只苍老的手来拿礼物,肖元哲见状急忙捂着肚子,哎呦一声往下蹲。
“那个,我、我能不能上您家借给厕所啊,肚子好疼”
村长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蒙了,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面前这个年轻人就趁他不备推开门冲进院子,余曼他们也趁机跟进去。
“诶,你、你们不能这样闯进来”
老村长反应过来后就关上门往里追,可前面的几个年轻人已经仗着脚力快,掀开帘子进屋了。
客厅里没有人,装修也十分简陋,满心焦急的肖元哲高声问道。
“孙浩在家吗”
“你们是谁啊”
村长老伴儿从里屋出来,肖元哲正要继续编瞎话,一个小人儿从老人家身后跑出来,不由分说拉着他往屋里走,余曼也急忙拉着傅卿言跟上。
穿过简陋的饭厅,来到最边上的屋子,一个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的女人躺在床上,明明是盛夏,她身上却盖着厚厚的棉被,空气里满是余曼熟悉的红花油的味道。
“叔叔,救救我妈妈吧。”
“浩子,不许胡说八道”
老村长拨开众人挤进来,挡着他们跟前,一双浑浊的眼睛怨恨的看着这些不速之客。
“老人家,您别激动,我就是来给您孙子送礼物。您刚才不说孩子不在家吗”
肖元哲面色如常的笑了笑,把礼盒递过去。
“叔叔上次答应你的直升机,我没食言吧。”
把盒子交给孙浩后,他顺手拍了拍小朋友的脑袋,目光看向床上的女人,好奇的问。
“老人家,您儿媳妇这是病了啊,还病得不轻,怎么不送医院呢”
干瘦的小老头死死地守在床前,不允许他们再上前一步,拧着脖子义正言辞道。
“她这都是老毛病了,用不着看医生,睡一觉就好了。”
“这可不行,您看她病得这么重,不送医院会出人命的。”
正在这时,屋外突然吵吵闹闹了起来,原来是老太太见情况不对,刚出门叫了几个村民过来。屋里的局势瞬间扭转,十多个本地人把他们这四个外地人团团围住。
正当气氛一触即发时,一直没出声的傅卿言开口了。
“她这症状怎么那么像rs这可是会传染的,非典你们都知道吧,这病和非典一样靠空气就能传播,还不抓紧时间送医院”
在场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农民,不知道什么叫rs,但没人不知道什么叫非典。
原本气势汹汹的村民被他吓得脸色发青,头也不回的往外跑,一边走一边嚷嚷,让他们赶紧把人送走。
肖元哲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少爷冲他抬抬下巴,对一旁懵逼的孙浩说。
“快扶着你爷爷奶奶去外面,老年人和小孩子抵抗力弱,最容易感染。去外面叫两个力气大的人进来,帮忙把你妈妈抬上车”
小孩子收到他的暗示,立马放下手里的大盒子,拽着一脸懵逼的爷爷奶奶往外走,律师所的另一个男同事急忙上前,把生病的女人扶到肖元哲背上。
站在院里听老两口解释的村民见他们出来,立马躲得远远地,好像那个女人真有致命的传染病一样,老两口想上来拦人,却被孙子狠狠地绊了一跤。
“唉哟”
看着摔到地上的两位老人,四周根本没人敢来搀扶,一个个都捂着口鼻往外跑,孙浩趁机和他们一起跑出去,跟余曼一起上车。
肖元哲和同事在前面的车里,裹着棉被的孙浩妈妈也在车上,余曼他们仨紧随其后,车轮碾过村口的泥土路,带起阵阵粉尘。
“孙浩,你妈妈究竟是怎么回事”
“爸爸打的。姐姐,我妈妈还能活吗”
刚才机智勇猛的小男孩儿说着话就哭了出来,吓得余曼急忙手忙脚乱的找纸。
“你、你先别哭,先告诉姐姐,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爸爸想离婚,我妈妈不肯,他就打我妈妈,用脚踢、用椅子砸”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自己知道的部分,开车的傅卿言听完后摇摇头,拨通了好友的电话。
“赵队,忙不忙不忙的话来趟医院吧。”
“医院”
“恶性伤人案件你们管不管”
电话那头的人被他这嚣张的语气刺得脑门疼,咬着牙挤出了一个字。
“管”
“那就行,抓紧时间带着你的人来第三医院。”
挂了这边的电话,他又让余曼给前面那辆车里的人打电话,让他把车开到指定的医院去。
“孙浩,你爸爸在哪儿”
“爸爸在城里,他平时要上班,周末才回来。”
“你的意思是,他昨晚打了你妈妈,今天一早又回城里了”
少爷问的太残忍,小孩子才止住的眼泪又要落下来了,余曼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肩膀。
“叔叔问你话,你照实和他说,不怕啊,我们会帮你的。”
“谢谢姐姐。”
握着方向盘的男人皱了皱眉,心想:凭什么我是叔叔,你是姐姐
“爸、爸爸在上班,他今天早上就出门了,爷爷奶奶不肯送妈妈去看医生。”
“你爸是什么时候开始打人的”
小孙浩还没回答,余曼就急了,“你说话能不能委婉一点”
“我”
少爷面上一滞,咬咬牙把气咽回去,尽量把语气放得轻柔些。
“告诉哥哥,你们家这种情况,出现多久了为什么一直没人管”
“爷爷不让我说,他说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就让爸爸打死妈妈。”
在场的两个成年人,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皱起眉头,心想:这家人是不是太嚣张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