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绿袍持青龙刀的身影却没再跟上,原本急转直下的赤红身影有了空当,一戟挡开蛇矛后,另只手拔剑急刺对方,张飞来不及收矛回挡,只得弃了长兵,双臂陡然一伸将刺来的铁剑抓在手中,顿时鲜血淋淋。
“啊啊啊啊”
嘶吼、魁梧壮硕的身形发疯的往马下一倒,措不及防下,吕布也被拖拽下马背,滚了一滚,爬起来时,对面,疯狂的黑汉握拳凶猛的扑了上来,距离陡然拉近,轮起一拳径直朝对方砸了过去。
吕布挥手挡下,反手也是一拳轰打在对方肩上,将那张飞打的踉跄后退两步,可对方又不依不饶扑上来,俩人疯狂挥拳对打、纠缠。某一时刻,骑马挽弓的身影大吼:“张翼德把他顶过来”
“公孙首领切莫动手”西凉军阵中,也有人在拉弓时,张辽大声呼喊拍马舞刀带着数十骑冲了过来。
高岗上,袁绍拔剑一指:“联军众将士,我们杀”
公孙瓒翻身上马,提枪大吼:“白马”
“杀”
身后的骑兵举枪大吼了一声,汇入铺天盖地般人浪之中,兵器举过了头顶,还未交锋,杀气已经弥天而起。
与此同时。
虎须怒张的脸孔惊鸿一瞥那边的骑影,咬牙仰头就是一记猛烈的头槌,撞在吕布的胸口,却腹上被一脚踹中,整个人向后跌跌撞撞退开,踩的地面尘土扬起、弥漫。那边,公孙止手中弓弦已经绷到了极限,扭打的两人拉开距离的一瞬。
另一个方向,破风声嗡的一声而来,贴着他胸口擦了过去,锋利的箭头割裂了大氅上的一处毛绒,黑色战马上,公孙止嗖的射出了箭矢。
刺破空气,那边吕布单手抓住羽箭刹那,箭杆还是在手中滑了一截,侧脸颊,渐渐裂开半指长度的血口。
一点一点的鲜血淌了出来。
“上次有了教训,来的时候,我在箭杆上抹了油的”公孙止盯着他说了一声,前方并州骑兵汹涌的已经冲了过来,他目光冷冽看了暴跳如雷的吕布,“我还会再回来的。”
旋即,转身纵马朝人少的地方离开,张飞也连忙捡起蛇矛翻身上马与冲来的并州骑兵拉开距离,冲上了山岗。周围巨大的战场上,陡然发生的战斗,双方投入的兵力超过六七万人,密密麻麻都是人的影子漫山遍野的展开,此时没有太多的讲究,直接如同海浪扑过去,血浪都一时间在锋线上掀起来。
天色降下,厮杀的双方渐渐收兵回营。
汜水关上,吕布望着黑夜的对面,零零星星的火光的关东联军大营,轰的砸下拳头,咬牙切齿,良久后,他闭上眼,轻声道:“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出关接战,另,着人去信洛阳,让太师增派援军明日,或许他们就要攻城了。”
张辽点点头,仿佛已经看到了凄厉的攻城就要开始。
对面,公孙营寨内,昏黄的烛光映着恼怒的身形在帐内来回走动。
“二兄你为何不跟上,就差吕布就死在我们手上了。”他挥手朝里面闭目不语的身影吼叫。
灯火摇曳,片刻后,青袍身形微微睁眼,开口:“以多欺少,已是颜面无光,更何况多了一个只放暗箭的鼠辈,我不齿。”
“你”
张飞气的一拳砸在几案上,啪的一声断成两截,偏过头不想再说话了。
中军大营,帅帐灯火通明。
“想不到公孙瓒还有一个儿子,果然外养的,比家里温养的要厉害许多。”袁绍哈哈大笑,意有所指的望向侧旁的袁术,那边,也将目光瞥了对方一眼,冷哼着将脸转开。
曹操举过觞器,走出来:“如今吕布士气已降,正是攻城的时候,趁董卓援军未来,不如一鼓作气拿下城关,直指洛阳。”
“我正有此意,待明日升帐聚将,攻打汜水关。”
第五十四章战事急转
夜深邃下来,偶尔有几声虫鸣响起在角落。
“此事过后,随我回北平吧。”
“看情况再说,有些事还未做完。”
“唉为父当年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藏着掖着的照顾你们母子,也是怕刘氏发现我对你们不起啊你现在长大了也该明白一些道理”
透着烛火的营帐里响起说话声,小马贼李恪打着哈欠抱着狼牙棒蹲在帐口,缩着脖子打量过往的士卒,听到里面声音还在说,撇了撇嘴。
“当年为父是靠刘基起家,虽说眼下已经在北平站稳脚跟,但当年嫁女提携之恩,怎能说弃就弃,如今续儿也已长大了,听话懂事,就是身子单薄了一些,性子上也与你不能相比,在这世道总归要吃亏的。”
经过下午之事后,公孙瓒见到多年不见的这个儿子,精神上振奋不少,举止言语上看不出从战马上抛下来摔过的样子,谈了大半夜,此时说起家里的事,言语间也是不知该如何处理,毕竟家业只一份
公孙止低垂眼帘,面上看不出表情,静静的看着摇曳的火光,轻轻用手拨弄一下灯芯,火光摇摇摆摆照的他脸忽明忽暗,“让我往后照顾照顾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倒不用的。”
火光后面的白马将军望着看不出任何神色的儿子,握茶水喝了一口:“他也是我公孙瓒的儿子,就得像我一样马背上厮杀,若有一天死了,那就是他命不好,若活下来也算是成才了。你们两个应该互相互助,在这世间活下去。”
“说到底,你是两边都想占对吧”
帐外,天空已经泛起青冥的颜色,号角的声音已经在整个联军营地吹响,脚步声、人说话的声、马鸣,嘈杂的汇成一片。听着外面的动静,公孙瓒叹了一口气,从那边站起来,撩开帐帘看着过往、集合的一道道身影,曾经这个杀得乌桓、鲜卑大惊失色的白马将军语气变得多愁善感。
“原本我就是强势的性子,自然希望公孙家完完整整的,一直这样完整的好下去,可为父也清楚兄弟相残的惨剧,会使一个家变成什么样子,你与续儿的性子大相径庭,处一时还好,可长久他会被你吃掉的他将来的成就或许也就仅限一个北平城,而你我的儿子啊,你才适合这个世道”
他转过身来,望着那边的公孙止,背后的帐帘,更远的后方关东联军集合的校场上,传来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杀”“杀”“杀”随后,战鼓槌响。
“为父不想两边都占,只求将来你能照拂一下这个弟弟。”他坐下来,拍拍公孙止的手背,这位从起家以来从未低声过的男人,替风雨凋零下的汉朝曾经筑起过一道屏障的男人。
在儿子面前,低下了声音。
gu903();重重按了一下对方手背,起身,他取过几案上的头盔走到帐帘,撩起帘子笑了起来,“现在我公孙瓒还能扛着,尽量攒一些家底,将来扛不住了,担子就交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