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钱小芳还气呢,又看到院子里还有两个长嘴邻居一脸责怪的看她,立马喊冤:“这小子进来就说要吃鸡蛋,哪儿还有鸡蛋了,我说没有他就上手翻,还没蒸好的窝窝头也给我放气儿了,蒸汽哈了他手,就直接伸到缸里,干净净的一缸水给搞的不能吃了。”
“也不是我这做二妈的小气,一个月就四五斤鸡蛋,家里这么多张嘴,这几天平安但凡来吃饭,他奶不是蒸鸡蛋就是炒鸡蛋,平安没妈爹又不在家,我可怜他日子不好过也没说啥,这实在是家里连个蛋壳都没得了,他跟个霸王似的来闹,我就照着屁股踢了两脚,磕着他嘴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她继续解释,指着没再哭的平安说:“你也八岁了,懂点事,你弟弟才四岁都不会为了吃个鸡蛋又哭又闹的。”
“看你这孩子,你二妈打你也是为你好,换个人都不稀罕理你。”赵桂香对着孙子拍了两下,“你要是不掀锅盖哪儿会挨打?真不懂事,算了,不怪你,也是有人存心想把你养歪。”
“唉,没妈的娃子造孽,可怜。”
“可不是,都八岁了还不懂点事,小五子也是心大,随便娶了个婆娘回来也敢把孩子丢给她。”
两个邻居嘴里念叨一番,过足了嘴瘾,看鼻涕糊在嘴上的孩子呆愣愣的,摇头叹几声,抬脚走出大门。
平安有些反应不过来是咋回事,分明是他挨打了,为什么他还挨骂?是他奶喊他来吃鸡蛋的,二妈说没有肯定是把他奶给煮的蛋藏起来了。
“奶,鸡蛋呢?”他伸手问他奶要。
“没鸡蛋,你二妈蒸了韭菜窝窝头,也好吃。洗个脸去,待会儿你大爹二爹回来了就吃饭。”赵桂香看嘴唇有点肿的孙子有点心疼,看他袖子还在滴水要把衣裳给脱下来晒着。
“没鸡蛋你骗我来你家做啥?”平安挣脱他奶的手,吸着鼻涕往出走,“我妈在包饺子,我才不在你家吃窝窝头。”
“哎,你个死小子给我滚回来。”赵桂香要去抓他,她一撵平安跑的更快,“你还骗我,窝窝头哪有韭菜鸡蛋饺子好吃?”
赵桂香不敢再撵,就怕这喂不熟的白眼狼大声嚷嚷,这一路不少人家都知道她喊没妈的孙子来吃鸡蛋。
平安一路小跑回来,推门进去后又把门关上,提着脚怕踩到在腿边摇尾巴的小黑,听到堂屋里的说话声,他犹豫了下,先去水盆里洗手洗脸,他后妈最近爱干净的很。
“这么快就回来了?”苏愉瞟了眼进屋的孩子,瞅到他满脸的水珠给他指了指椅背上的毛巾,“赶紧擦干,别把水甩我面盆里了。”
“噢。”
等他走过来苏愉才发现他半个袖子都是湿的,上嘴唇还有点肿,边包饺子边问:“你这去吃个鸡蛋还跟人打架了?”
“没吃鸡蛋,我奶骗我的,我二妈说没鸡蛋了。我没打架,是我二妈踹我了,我嘴磕水缸上流血了。”他捋着袖子也要学许远要来包饺子。
“衣裳脱了换个衣裳再来。”苏愉用腿推他出去换衣裳。
“不换,穿湿衣裳怪凉快的。”
“不换你别吃我包的饺子。”苏愉威胁。
“麻烦。”他转身出去,边走边脱衣裳。
苏愉等他来了扔给他一个面片,问他二妈为啥打他,她怕有人拿这个亲妈死了,亲爹不在家的孩子撒气。
宁平安从头到尾给学了一遍,他记不全他二妈跟他奶说的话,只捡他印象深的话说,末了又问:“我二妈说我有妈生没妈养,我奶又说有人存心想把我养歪,啥意思?”
真是蛇鼠一窝,苏愉暗骂,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人骂母亡的孩子有妈生没妈养,也是缺口德丧良心,都还是这孩子的亲人,一个骂他一个来挑拨是非。
苏愉看了眼害不开意思的平安,如果这孩子知事懂好能分辨是非,她能立马放下饺子皮去给他讨公道,但他好像不知好赖,她前脚去吵架,后脚说不定他就被人哄走了,到头来还要怨她。
“有妈生没妈养是骂人的,以后要是有人再这么骂你,你也骂回去,等你爸回来了你再把这事给你爸说。”她抖了抖饺子皮,对许远跟平安说:“不管是在自己家里还是去别人家里,都不能翻东西,吃的喝的人家给你了你才能接,主动去夺去翻的是叫花子的行为,是要挨打挨骂的。”
“我不翻的,我去我姥家都是我姥给我拿东西吃。”许远认真的对他妈说。
“你是懂礼貌的孩子,难怪你姥跟你姥爷这么喜欢你。”苏愉夸他。
许远咧着一口缺了两个门牙的嘴笑的开心。
平安没接话,他去他姥家如果他不自己找东西吃,他什么都吃不到嘴。
中午吃了饺子,苏愉对两个腆着肚子的男娃说:“下午我下班了去新河大队一趟,天黑之前应该能回来,你俩晚上别乱跑,别人家开始做饭了就赶紧回来,别馋嘴。”
“好。”许远点头应下,平安像是没听到一样敲着桌子,苏愉也没非要他出声答应,这个年代没车,周围又都是认识的人,她也不怕有拐子偷孩子,最怕的反而是孩子掉水里了。
苏愉的工作是卸筐子择菜洗菜切菜,等后厨开始冒烟炒菜了她的活也算结束了,她去给邱婶打个招呼:“邱婶,我的活儿都干的差不多了,家里有事我先走了,晚饭不用给我留,我的窝窝头也分给别人算了。”
“行,下次家里要有事,你活儿做完了就能走,不用再来给我说。”这个摸不着头脑的刺头邱婶也不愿意跟她闹矛盾,苏愉是光脚的,自己是穿鞋的,在食堂干活就没有完全干净的,她也怕被扣个地主婆的帽子。
“那谢谢邱婶了。”
苏愉一路快走回娘家,进屋看只有她侄女在家,“小月,你奶呢?”她问。
“我奶去看红薯藤去了,在北岗地里。”
苏愉水都没喝又往地里走,她妈是不下地干活的人,这咋突然去看红薯藤了?
走到了她还没找到人已经知道这红薯地出现啥问题了。“妈,我找你有事嘞,回去吧。”她对提着红薯烂根的老太太说。
“咋这个时候回来了?”苏愉妈扔掉烂红薯根,对苏愉说:“走,回去,你注意点,别踩到烂红薯了,浆子不好洗。”
“家里有没有这个季节能种的菜种子,我在院子里挖个一趟菜园,准备种点葱蒜和白菜萝卜。”
“有,我回去给你拿。”
“我爹呢?在干啥活?拔花生还是掰苞谷?”苏愉问。
“在大队里说事,北岗地里的那五亩多红薯烂根了,叶子也死一小半了,往年都好好的,今年咋出问题了。”老太太摇头,她们大队是出了名的种红薯大户,地里的土最适合产红薯,又大又甜,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是软腐病,我在书上看到如果红薯地里上肥料了没完全腐熟,或是地里的水不及时排干净,红薯就容易软烂。”苏愉把树满坡给她说的话复述出来,同时还想着明天就去淘几本书内容高深的书做证据。
“我去喊你爹,你给他说,你说的我听不懂。”老太太一脸懵,什么肥料腐熟,她没听过。
“我明天再来,等我爹回来了天都黑了。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苏愉敢天黑赶路,但不敢留两个娃单独在屋里。
于此同时,宁津也开车回来了,他去食堂吃饭,准备等到天黑了再来提东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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