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说着,目光不自觉往谢翎几人看过去,却见几名房官正在与他们攀谈说笑,气氛其乐融融,嫉妒和怨愤的情绪霎时间在心底蔓延开来。
与谢翎他们说话的人中,正有苏阳知县,当初他们考县试时,也是苏阳知县主持的,是以几人倒不显生疏,以表字相称。
那苏阳知县姓黎,字静斋,他乐呵呵地称赞了几人的文章,又笑问谢翎道:“可有表字?”
谢翎答道:“年纪尚不到,还未取表字。”
黎静斋便又称赞了几句少年有为云云,当初那位力荐谢翎试卷的刘姓房官忽然来了一句:“谢贤弟如此年少,可曾定下亲事?”
这一句问话,旁边的杨晔几个都微愣住了,倒是谢翎表情如常,答道:“不曾定亲,只是已有心仪之人了。”
闻言,几名房官都颇有些遗憾,你望我,我望你,皆是笑了起来,倒是那边的正主考官严冲听见了,忽然问谢翎道:“我曾听说,你是董仲成先生的学生?”
谢翎拱手道:“回老师的话,正是。”
严冲摸着胡子,又问:“你拜入他门下有多少年了?”
谢翎答道:“到如今已经三载有余。”
严冲叹了一声,道:“当年我便十分仰慕仲成先生的品性才学,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前两日我才听说他老人家辞官去后,一直在苏阳城教书,昨日特意前去拜谒,却不想慢了一步。”
谢翎与晏商枝几人对视一眼,晏商枝笑着接道:“夫子他老人家仙踪不定,学斋也不常来,我们做学生的,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听了这话,严冲十分失望,倒是没说什么,等到鹿鸣宴结束时,举人们散去,忽然有人叫住谢翎等人:“诸位老爷留步。”
却是一个书吏,道:“我家大人有事,借一步说话。”
那书吏带着四人进了一个小院,严冲正等在那里,负手望着房檐,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见了他们来,打过招呼,便直言道:“乡试已毕,我不日便要回京述职,不能等仲成先生他老人家回来了,我这里有一封书信,还请诸位代为转交。”
谢翎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意外,顿了一下,晏商枝这才双手将那一封信接了,道:“学生必然带到。”
严冲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来:“多谢了。”
第68章
鹿鸣宴散了之后,谢翎一行人也都回了学塾,一路上不少人都上来道贺,杨晔实在是烦不胜烦,索性道:“这要是进去,恐怕没有一两个时辰到不了渊泉斋,不如我们从后门进去吧?”
几人互相看看,都觉得这提议不错,于是四名新科举人,也不从大门走了,悄摸到了学塾后门,躲避着人,这才悄没声息地回了渊泉斋。
杨晔顺手还把渊泉斋的大门给插上了,做出一番无人在内的假象,到底过了一下午的清静日子。
天黑时候,谢翎回了悬壶堂接上施婳,两人一同回了城西,才进清水巷子,就见他们家院子门口站着几个人,宛如门神一般,正翘首以盼。
谢翎一眼便看见了最前头的苏老爷,他停下了与施婳的交谈,那苏老爷连忙迎上来,殷切地笑道:“贤侄下学回来了。”
谢翎牵起唇角,像是笑了一下,这次竟然不阻拦他了,道:“原来是苏世伯来了。”
这一声苏世伯,其态度与早上相比,完全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苏老爷眼睛顿时都亮了起来,笑容满面地道:“我自下午时候便来了这里等着了,可算把贤侄盼回来了。”
谢翎道:“怎么好叫世伯在外面站着,若是不嫌弃,可入院小坐一番。”
苏老爷听罢,喜不自胜,连声道好,施婳疑惑地看了谢翎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谢翎笑了笑,以眼神安抚。
施婳遂推开院门,让苏老爷让进去了,一进院子,苏老爷先是打量一番,叹了一口气道:“贤侄过得这般清贫,都是世伯的疏忽啊。”
他说着,手一伸,连忙有识眼色的下人上前来,将一封银子递在他手上,苏老爷拉着谢翎,诚恳道:“世伯心中惭愧,这二百两银子,以贺贤侄此次高中解元,贤侄权且收着,你们这院子也太过小了,迎来拜往,十分不便,城西又是市井之地,世伯那里还有两套院子,就在城南二大街上,三进三出,虽然不甚宽敞,但是也还算干净,就送给贤侄了,你们二位搬去那里住,咱们来往也方便些。”
谢翎不接那银子,只是笑道:“苏世伯说哪里话?咱们原是世交关系,如何能收您的银子?再者侄儿如今已是举人之身,官府也有拨了银钱下来,说到院子,侄儿是个念旧的人,在这里住久了,左邻右舍也有了感情,就不好劳动苏世伯操心了。”
闻言,苏老爷不免有些尴尬,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连连道:“贤侄说得也在理,不过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还请千万不要客气,我与你父亲当年乃是多年同窗,莫逆之交,你的事情便是世伯的事情,只需贤侄开口,不论是什么事情,世伯都竭力相助。”
他却忘了,这种话,当年便与谢翎说过一遍,信誓旦旦,如今又拿出来说,倒也十分的顺口,只是听着话的两人心里不免都有些腻味。
谢翎笑了一下,虚应下来,岔开话题道:“不知伯父今日驾临寒舍,有何要事?”
苏老爷没想到他晚上会这样好说话,也不知白日里是想通了什么还是如何,但是这于他来说,也是大好事一桩,他原本想着谢翎这硬钉子还有得磨,结果万万没想到谢翎不按常理出牌,准备了一肚子劝说的词全给憋在肚子里头了。
他急剧地思索片刻,决定趁热打铁,把那一桩最要紧的事情拿出来说,遂笑道:“实话不瞒贤侄,确实是有一桩大大的要紧事,而且与你我休戚相关,所以特意过来一趟。”
谢翎好奇道:“能让苏世伯如此看重,不知究竟是什么要紧事情?”
苏老爷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道:“说来也是巧了,贤侄可还记得当初你父亲留给你的那一块玉?”
谢翎沉默了一下,道:“自然记得。”
苏老爷担心他想起旧事来,又会变了脸色,将他们扫地出门,于是连忙解释道:“贤侄有所不知,原是世伯糊涂,那一块玉是我夫人的陪嫁嫁妆,原来是一对,我便将其中一块送与你的父亲,此事我夫人原是不知晓的,后来她有一日忽然问起此事来,逼着我向你讨要那一块玉。”
他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自责道:“我那一阵子商行事情忙,昏了头了,她又在家里闹,我这才向你讨要,自你出走后,我幡然醒悟,十分后悔,连夜派人去寻,只是寻了几日也不见你,如今想来,我对不住你的父亲啊。”
他假惺惺地说着,话里话外却一推六二五,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谢翎面色平静,配合着点点头道:“如今伯父提起这事,难不成那玉中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苏老爷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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