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两个官差见他年纪尚轻,却气度不凡,便也乐得卖他这个面子,依言后退了两步,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你没事吧?”常瑛担忧地出言询问。
“无事。”赵恪安抚地帮她顺了顺凌乱的发丝,“不过是临时被人叫住,耽误了些许功夫。阿瑛可是等的着急了?”
“赵兄,怪不得您如此着急,原来还有这般貌美的小娘子候在外头呢。”含笑的声音自后方传出。
一袭宝蓝锦衣的少年啪得一下展开折扇,行走间衣袂翻飞,赫然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赵恪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把常瑛挡得严严实实,朝着这人开口的语气有些不悦:“魏公子,在下方才已经拒了你,你再跟上来,不是有度君子所为。”
“哎呦赵兄,你不让我跟着你,可不能拦着我结识一番常姑娘。”他俊朗的眉目满是笑意,抬手朝常瑛揖礼问好:“这夔州府谁人不知常姑娘这个奇女子,年纪轻轻便手握了夔州的三成香料生意?”
“不知常小娘子,可听过在下的名号?”
常瑛显然同样不愿意跟这人耗费精力,答得言简意赅,处处透露着敷衍:“没听过。”
后头守卫的衙役处似乎传来压抑的笑声,宝蓝锦衣的少年脸色黑了一半,却在看到一辆雕花马车缓缓驶来之后,又再次恢复了笑意,“暂时不知道也没关系,等到秋闱放榜那一日,你会记住我的!”
他啪得一声合拢了折扇,极有风度地朝二人行礼告别之后,登上了那辆装饰富丽的马车。
伴着车夫利落甩下的鞭花,车内的帷幔被一双保养得宜的手缓缓撩起,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一隐即没,短暂地朝二人的方向扫了一眼。
常瑛警惕地与赵恪对视,显然有些出乎意料:“那是魏夫人的马车?”
赵恪肯定地点头:“是那位魏夫人,周中丞的嫡妻。”
“这人是什么来头,竟然劳动这位二品诰命夫人亲自来接?”
“并不是他身份尊贵。”少年耐心地朝她解释,“只是他同样姓魏,是这位魏夫人本家侄子。素有才名响彻夔州,惹得魏夫人对他十分喜爱。”
“那他今日特地在贡院之内绊住你,倒有些来者不善。”她清凌凌的一双眼睛危险地眯起。
“左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三场乡试都已经顺利结束,他对自己的成绩如何也在心中有了初步的预估,自然不缺岿然不动的底气。
就算是阁老总督来了,也没有办法睁着眼睛说自己的文章不好。周大人爱惜官声,不会坐如此下作的事情。
如今需要防范的,只不过是这位魏公子求胜心切,放榜之后背地里使些什么阴谋手段。
不过,那毕竟是此后的事情,在他眼中,现在最最重要的,还是赶紧陪着常瑛回去,养一养精神。
九月初三,正是偌大的夔州乡试放榜的日子。
青壮妇孺不管自己有没有人应试,尽皆扶老携幼,纷纷涌向贡院前头的长街看榜。
无不想着沾一沾这些举人老爷福气,好叫自家的儿孙今后也能出一个文曲星。
而那些有人参加乡试的人家,便更加严阵以待,头一天晚上便打发了家仆在贡院前彻夜蹲守,只等红榜一张贴出来,第一时间告诉主家结果。
随着一队持戟兵士拉开贡院大门,护送着一身绯色官服的学政提督大人踏出衙门,在门墙之上贴上来今年的中举名单。
围在外头人山人海顿时忍不住急躁起来,纷纷推搡着上前想要看到结果。
在里头守了一夜的人目光急切地搜寻着自己的名字,幸运地找到了的顿时放声大笑,状若疯癫。
而那找了三五遍还没有看到自己名字的人,脸色顿时肉眼可见地灰败下去。更有白头老翁,捶胸顿足,当场呕出一口血来。
……
与贡院之外的乱象不同,常氏香坊之内,常瑛正懒懒地俯在书案上,自在悠闲地听着赵恪弹琴。
君子有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松阳赵家尚且没有败落的时候,赵夫子便曾手把手地交过儿子这些技艺。
而今赵恪有了闲暇,逐渐一一捡起,弹奏出的一曲《吹梦到西洲》竟也流畅悦耳,颇有高山流水之感。
一曲奏毕,他恰到好处地睁开眼,静静等待着远处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近。
如院试一般,对于中举的前三甲州府会安排衙役前来报喜。所以对于已经十拿九稳的赵恪来说,前去贡院挤着看榜,并没有什么必要。
而眼前这喜气洋洋的声音,无疑是在明白地告诉众人,他又再次猜中了……
第54章大掌柜才不舍得那报喜之人阵仗极其盛大,引得整条长街上的人纷纷探头去看,让生意本就红火的香坊显得愈发热闹。
赵恪整了整衣袍端坐在后院的迎客厅里,气度沉稳内敛,丝毫不见喜形于色。见那为首的官差上前问好,也不过是轻描淡写地抬手示意他起身。
真真把气定神闲做足了个十成十。
惹得那为首的差役心下暗暗称奇,感叹这少年将来怕是不凡,说话间脸上的笑意更是加深了几分:
“小郎君,贺您大喜!”
“属下们奉学政提督之命,前来向您报喜,恭贺您秋闱得中!”
铺子里围观的伙计顿时精神一振,纷纷连腰杆都挺直了两分。他们这铺子里,若是出了一个举人老爷,走出去可不是要羡煞旁人吗?
赵恪扬眉一笑,抬手延请那官差坐下喝茶,见他捧起手中的杯子饮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问道:
“不知名次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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