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地道凉,春锦一人带他们定也走不了太快,不穿多些恐会生病。
接过春锦怀里的葫芦,嘉月俯身亲吻时一滴泪也落了下来,滴在他白嫩的小脸上。
已经不怎么哭,只在抽泣的陆铭约睁着一双乌亮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母亲,在她起身时他突然抬起小手抓住她肩头垂落的一缕青丝。
嘟囔着小嘴,“咿咿呀呀”了一阵。
“葫芦乖。”
嘉月将有些凉的指尖放在唇边哈了些气,又搓了两下,不那么刺人后方才握住孩子的小手十分轻柔地拨开,将自己的头发一点点抽了出来。
把泪抹干净,她紧咬着唇瓣,找来绳子,在秋玉的帮助下将葫芦牢牢地绑在春锦背上,又让她原地跑了几圈,确认不会掉后悬着的心才放下些。
侯府里有三百府兵,暗处还藏着十个陆凛亲自训练,身手不亚于大内禁军的暗卫,若温嘉清真的要在这儿动手也能挡上一阵,给她争取到逃跑的时间。
背过身前,嘉月又看了两个孩子一眼。
末了她含泪别过脸,来到梳妆台前撑着桌子缓缓坐下,而秋玉则拿出一件披风披在她纤细单薄的肩头。
看着里面面容模糊,眼眶微红,明显是在强撑的女子,嘉月的指尖蜷缩,陷进了柔软的掌心。
这样不行。
事几乎都被她写在了脸上,温嘉清虽然不灵光,但也不瞎。
那婢女再进来传话时已过了近一刻,虽然看不见内室的场景,但她依旧能听到孩子的哭声,又极其隐晦快速地扫了一圈外室,而后垂下眼帘,继续端着恭敬的姿态。
嘉月听完她传的那些话后,蜷缩着的手心里冒出了丝许冷汗。
端王动手的信号多半是要从温嘉清这里发出。
毕竟他不可能去皇宫探秦绥帝的虚实。
她果真还不能逃,否则他们定会确定这一切都是套,不可能再动手。
“秋玉,走吧。”
站起身,嘉月闭了闭眼,在糖糖的哭泣声,还有葫芦似是想说话的哼唧声中走出内室,绕过那传话的婢子,跨过门槛,顶着狂风往前院去。
第69章晋江独家骤雨
主仆二人来到前院正堂时,衣鬓都被吹得凌乱不堪,形象不整。
嘉月有点头疼乏力,但又必须绷紧心神,便也没看断了筋骨,只能瘫坐在主位长椅上的温嘉清,更没同她见礼。
在秋玉的搀扶下,她目不斜视地走到一旁的椅子前,优雅落座,整理仪容。
“温嘉月,你好大的架子。”
微微眯眼,一脸阴沉的温嘉清恶狠狠地盯着下首话也不说,始终无视她的女子,掌心收紧,若非身旁婢女的手在后面撑着她的背,她势必就要发作。
嘉月未施粉黛,只着绸缎的,柔软的白色里裙,外面披着一件月白的披肩,没佩任何发饰,如瀑一般的青丝柔顺地披在身后,是即将就寝的打扮。
显然是觉得温嘉清不配她认真梳妆,周全以待。
“你有何事?”
身上的寒意散了些,嘉月的视线落向对面桌上一株君子兰,以此转移在这气氛中变得紧张的注意。
温嘉清不是这厅里最可怕的,她身边的婢子,还有周围站着的几个府中内鬼才最该小心。
“温嘉澜是本王妃的同胞弟弟,在你这侯府待着不像个样子,本王妃今日要接他回去。”
主座上的温嘉清在婢女的托扶下又直了点身子,看着倒像个能站能坐的正常人,而她的话也在嘉月的意料之中。
这府上能被她用来说道两句的也就只有温嘉澜。
“你这话倒是奇怪,嘉澜是温家血脉,理应由温氏教养,如今长嫂有孕我受她和大哥所托代为照料,自也不会苛待,何来不像样一说?”
“更何况他年幼懵懂,须得正确引导,你和端王就不必费这份心了。”
交叠在腿上,被长袖遮掩,有点僵麻的手轻轻搓了两下,嘉月扬起唇角笑了笑,眉眼间透出几分少有的,清柔的讽刺。
她倒也说得出自己是嘉澜的同胞姐姐这种话。
“温嘉月你——”
温嘉清死死瞪着嘉月,仿佛要在她那张举世无二的芙蓉软面上灼出一个个血窟窿。
但后面的话,还有刚燃起的气势被撑着她背的婢女遏了回去。
背部吃痛,温嘉清黛眉紧皱,瘦得几乎只剩骨头的脸上透出几分狰狞,又似有颓然。
若是她未曾残废,至少不会如此受制于人,下去扇那贱人几个巴掌也未尝不可。
想着,她眼里的恨意更浓。
“把嘉澜叫来,他现在也不是受人摆布的三岁孩子,本王妃要问过他的想法。”
深吸口气,温嘉清死命压着郁积在心,无处发泄的恨和火,咬牙道。
“外面刮着这么大的风,你倒当真是嘉澜的同胞姐姐。”
轻笑一声,嘉月终是抬头看了一眼上首的女子,眸中划过一抹短暂的惊愕,而后又平静地移开视线,蜷缩的指尖却深陷进掌心,留下些许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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