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1 / 2)

这话便有些重了,阿古拉无奈应战,当着王庭所有朝臣部落首领的面将乌力吉打倒在地。

他伸手去扶乌力吉:“四弟请起——”

乌力吉却愤愤瞪了他一眼,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自己爬了起来,径自走向自己的位子。

右贤王及一众朝臣心中难免要做比较,以前支持大王子与二王子的都没了指望,总不可能将宝押在大王子与二王子的孩子身上,变数太大,只有在成年王子中间选一个,难免要对三王子与四王子做个比较。

阿古拉面不改色,既不生气也不怨怼,笑笑坐了回去。

开春之后,草原上刚刚化冻,汗王整兵二十万率心腹爱将,命三王子留守王庭,向幽州进发。

定北侯得到消息的时候,正从红英房里出来,对着两名显怀的小妾各个温言安慰两句,便匆匆往营中而去。

金不语正带着独孤默在外面跑马,经过一冬的训练,那只鹰已经被彻底驯服,能在雪窝里抓来兔子,对于寻常鸟雀简直是灾难,上次还捉了一只蛇回来,还能为金不语传信,为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乐趣。

这个冬天对于独孤默来说过的格外开心,每日营中无事,世子便带他出营打猎驯鹰,有时候跟着黎英,有时候跟着黎杰,轮到各营与世子交好的校尉轮休,也会跟着世子出营去打猎,最可笑宿全,恨不得天天跟着世子出营,外面虽然天寒地冻,但世子的猎物丰盛,每次都能饱餐一顿烤肉,或兔子野鸡、甚至还有野猪等物。

经过一个冬天的训练,他的骑术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比之京中之时天上地下,用世子的话来说便是:“你要让自己变成一只苍耳,感受马儿奔跑的频率,将自己粘在马身上掉不下来。”

拜世子所赐,他现在就是一只苍耳,粘在乌龙骓身上掉不下来,身后世子的小白龙飞快追了上来,马上的人神色凝重,跟他说:“阿默,北狄人要来了。”

彼时天穹压顶,大团大团的乌云缓缓移动着往一处聚拢,忽听得半空中一声巨大的霹雳,春雷爆响,震的人耳膜生疼,独孤默还不知军情紧急,笑着安慰她:“有世子在,北狄人有去无回!”

在接二连三的春雷声中,世子扬鞭催促:“你说的也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回营吧!”

两匹马儿一黑一白在旷野里奔跑,身后一队亲卫骑兵紧紧尾随,明明还是正午,天色却渐渐暗了下来,忽然之间豆大的雨点子兜头砸了下来。

世子在乌龙骓身上抽了一鞭子,雨声之中催促它:“小黑快跑!”

独孤默回头去看,身后马上的人在雨声中向他喊道:“别担心,我在你身后。”

马上的人头发被打湿,视线模糊,然而声音坚定,让他内心安稳不少,他双腿一夹马腹,乌龙骓撒开了四蹄如飞般奔跑,大雨淋淋漓漓浇了一头,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远远的,幽州大营在望。

作者有话说:

本卷最后一仗,马上就要换地图了,第二更最迟到晚上八点吧,我下午就开写,今天尽量多写点,以后把时间改一改,阴间作息太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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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北狄二十万大军陈兵列阵于幽州城下,将幽州城围了个严严实实。

幽州军早得消息,一面向其余州府驻军传消息,一面从大营撤军回防,驻守城中。

幽州军号称十万,但要分驻其余州府换防,其实常驻大营的只有四五万之数,撤军回城之后再分驻城中四门防守。

北狄汗王此次挟重兵为两子复仇,来势汹汹,还押着定北侯的“爱子”金不畏。

二王子当初全军覆没,并无消息传出去,而阿古拉等人回大营之后见到万人京观,还当二王子也在其间,回北狄之后报丧,为了平息汗王的怒火,阿古拉还将金不畏献了上去。

金不畏从阿古拉手里到北狄狼主手里,俘虏的待遇从头至尾一样糟糕,唯独一样大改。阿古拉对他还算客气,但汗王一路行军,想起自己死在幽州军手里的两个儿子,便要召人将金不畏拖过来暴打泄愤,无论如何求饶都不能缓解北狄狼主的暴怒。

两军阵前,北狄人将金不畏押出来,站在城头的定北侯乍一眼竟没认出城下的俘虏是谁,那人披头散发穿着件破皮袄子,身上血迹斑斑已然站立不稳,被两名北狄士兵扶着勉强站着。

城下的北狄人扯着嗓子喊:“定北侯,想不想要你儿子的命?想要他的命还不打开城门!”

定北侯怀疑北狄人的脑子大概坏了,随便逮个人来便说是他的儿子,还是身旁的世子提醒:“父亲,那人……不会是大哥吧?”

她将金不畏抵押给阿古拉,难道这人将金不畏转手卖给了亲爹?

果然城下的北狄人捏起金不畏的下巴,将他的头发向两边撩开,以便于定北侯能清楚的看到他的容貌,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定北侯,你好好看看,这难道不是你侯府长子?”

城上幽州军齐齐看去,果真是大公子金不畏。

定北侯当着所有人的面,又不能说这不是自己的儿子,遂将怒气转向世子,压低了声音骂道:“你干的好事!”

虽然事情是金不语干的,但大敌当前,她可不想跟定北侯闹将起来影响军心,于是乖顺道:“全凭父亲裁决!”

“你快杀了他!”定北侯催促金不语。

金不语颇为不赞同:“父亲,就算大敌当前,你也不能逼我杀手足兄弟吧?我手上可以沾北狄人的血,却不能沾亲兄弟的血,不然传出去旁人怎么看我?”

定北侯转头看向身边站着的几人,柴滔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向来孝顺听话的沈淙洲也默默低下头以示拒绝,连他的亲卫们也齐齐退后,只留他们父子站在垛口处,互相对峙。

金不语这逆子是指望不上了,旁的人也不敢对他名义上的大儿子动手。

定北侯能怎么办呢?

他从亲卫手上拿过弓箭,隔着城墙垛口喊话,是讲给金不畏跟北狄人的,也是讲给城墙上众将士的。

“不畏你听着,本侯虽是你的父亲,但也是幽州一军主帅,不能为了自己的儿子而置幽州城中军民的生死于不顾,你是个好孩子,能体谅父亲的对吧”

金不畏猛烈摇头,眼泪纷纷而下,嘴巴被塞着,只能“呜呜呜”表示:不能!不能体谅!说疼我爱我的是你,想要杀了我的也是你!

城头上的定北侯没能跟长子达成默契,他手指微踡,事已至此更是毫无商量的余地举弓拉箭,在金不畏不可置信的恐惧眼神之中,箭去如流星,直插入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