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北狄汗王心中发寒,只觉得定北侯疯魔了,大渊都是这么大公无私为国不计代价奉献的边军将士吗?
他禁不住喃喃自语:“汉人不是有句话叫虎毒不食子吗?他竟然亲手射死了自己的儿子……”
他手下诸将也齐齐被定北侯这一箭给射的魂外飞天,议论纷纷。
城头之上,定北侯捂着心脏面现悲色,只差双泪长流来表现他在国家大义与儿女私情之中选择了大义而牺牲了小我“痛失爱子”的悲伤之情,音辞慷慨,声泪俱下道:“不畏我儿,你死得其所,为父……为父……为父一定会为你报仇!”都快难过的说不出话了。
他图谋许久,想置金不畏于死地,没想到北狄汗王给了他这个机会,让他在两军阵前光明正大的对金不畏动了手,还占了大义的名声。
而金不畏双目圆睁,死不瞑目,软软倒在了地上,结束了他年轻而跌宕的一生。
柴滔:“……”
得亏卜柱不在此处,否则以他的大嗓门还不知道要嚷嚷些什么。
沈淙洲瞟了一眼“悲痛万分”的定北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扭头去看城下金不畏的尸体。
金不语心中鄙视,亲自去搀扶“难过”的定北侯,在他耳边小声说:“父亲一箭射死了金不畏,是不是很痛快?”
定北侯有心想要甩开她,可当着其余诸将的面也有点不合适,只能压低了声音骂道:“金不语,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了?”
大战在即,世子也不想与定北侯当着城头上将士的面吵架,只淡淡道:“父亲以前疼爱金不畏是真的,后来想杀他的心也是真的,而且也做到了,还能得万人称颂父亲一心为国。细想想,做父亲的儿子其实也没什么好的。”
——谁稀罕做你的儿子?!
在定北侯面色难看要骂人的时候,她赶忙松开了挽着定北侯的胳膊,将位置让给了杨力:“侯爷心情激动情绪起伏太大,杨护卫扶着点。”
定北侯:“……”
比起随后而来的残酷战争,金不畏的死不过是一朵小小的水花,当时在城头的将士们除了觉得侯爷心狠手黑之外,还不及发别的感慨,很快便面临着没日没夜的攻城之战。
北狄人此行誓要拿下幽州城,由汗王亲自督战,每日架着云梯攻城,而城中将士轮班守城,伤员从城头上抬下去,医帐就地搭建在城墙内不远处,就连舒观云也关了医馆救治伤兵。
城中不少医馆的大夫见此情景,也纷纷停业前来军中效力。
大渊伤兵不少,城外的北狄人更是伤亡惨重,城墙下的死尸积了好几层,没几日便发出腐臭难闻的味道,也无人清理,更激发了北狄人的凶性,非要将幽州这块难啃的骨头啃下来。
攻城之战持续了半个月,金不言忙着组织侯府及别院许多女眷在医帐中做些护理之事照顾伤兵员,忙的昏天黑地,这天却接到府里传来的消息,姚姨娘滑胎了。
“怎么会滑胎?”
半个月前大夫刚刚诊过脉,听说胎儿康健,这才多大功夫就出了岔子?
前来报信的丫头是姚易兰带进府的蔓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肯定是林姨娘捣的鬼,她们姐俩趁着侯府不在府中便对我家姨娘下死手,求大小姐回去主持公道!”
定北侯最近忙于军务,已经许久未曾回府,身边将士环绕,她们也不敢报往军中,只能前来求金不言回府。
金不言挂心弟弟金不语的安危,哪肯安心留在府中管亲爹后院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当即推脱:“这件事情我做不得主,既是父亲的姨娘,等战后报于父亲知道,由父亲查明之后再行处置,我哪有权利管?”唤了身边红梅去请个擅妇科的大夫进府去为姚姨娘诊脉,至于主持公道,她没那么大的本事。
蔓草回去没几天,城头上的喊杀声日夜不停,她这头才从舒观云医帐中出来,林露的帐身丫环清婉也寻了来,挂着一脸的泪珠,上来就报:“大小姐,我家姨娘被人害的滑胎了……”
金不言怀疑流年不利,不利于亲爹的子嗣。
作者有话说:
本章更新延迟,也有红包掉落以示歉意,今晚收工早,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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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北狄攻城的第十六天,其余州府的援军到达,幽州城内的守军见此情形士气大振,大开城门里应外合,先锋营诸将一马当先,由卜大将军带领诸子及世子金不语、沈淙洲等杀向敌营,骠骑营、神射营随后而至,步兵营压后,城中驻军倾巢而出,与北狄大军决一死战。
金不语一杆银枪在敌营之中三进三出,卜家三兄弟紧随在侧,组成了一架精密的绞肉机器,他们所到之处犹如切瓜剖菜般头颅乱滚,断肢齐飞,鲜血喷涌,浇灌着地上春草。
城头之上,战鼓震天,万马嘶鸣,连久不上战阵的定北侯都亲自下场,两军混战尸横遍野。
金不语第四次冲入敌营,直奔王帐而去,身后亲卫及卜家兄弟等人紧随在侧,混战之中卜三扯着嗓子问:“世子这是要做什么?”
卜二一记开山斧将扑上来的一名北狄兵剖作两半,气喘吁吁猜测道:“难道是在找北狄狼主?”
大渊太兴十年春,北狄狼主被定北侯世子生擒,所率二十万众死伤大半,手下诸将战死被俘者十之六七,其余残部逃回草原。
其后有幽州密探传回消息,三王子阿古拉闻讯杀了四王子乌力吉及其母,收缴残兵败将,平定各部落的叛军,拥兵自立为帝,成为草原上新一代的狼主。
这都是北狄汗王亲征战败被擒之后数月之间发生的事情,当时汗王并未料到三王子的狠绝果断,被金不语从王帐旁边侍卫们的小帐篷里揪出来还有些狼狈,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兵败。
卜三一斧劈断了王帐的大旗,北狄兵见王旗倒地,军心顿时溃散,失了战意,由是大败。
幽州军大胜,定北侯也多年未曾入朝觐见皇帝,写了奏折命快马入京报喜,欲入京献俘。
与此同时,汗王戴着镣铐被关进军中牢房,世子跟手底下人说:“将二王子送过去,令他们父子团圆。”
自从北狄人围城,二王子便被投入幽州城内大牢,听得外面战鼓响彻,心中暗暗盼望着北狄能胜,哪知等来等去,却在牢房里与汗王相逢,父子俩久别重逢,顿时泪湿满襟。
汗王握着二王子的手不敢置信:“傲恩查,原来你还活着?父汗以为你已经战死了……”可恨大渊人狡诈,事前竟不曾透露半点风声。
“父汗……”傲恩查无语凝噎,经历过一冬的劳作,春天手上的裂口总算是合拢结痂,但心里却崩开了无数道口子,鲜血淋漓,只想问一句:父汗你怎么也落在了大渊人手中?
守卫道:“我们世子爷心善,容你们父子团聚,还不感谢我们世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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