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最后一句,周佞说得很轻,随着山间的风,江令迢墓前的落叶被卷起,吹到了不远处又落下。
墓碑上被定格了年龄的小令迢仍然笑着,安静地听人述说一切。
呼吸沉重而潮湿,像柏林夜深的空气。
关山月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是被人拽着往下,沉得让她窒息,她靠着周佞的背滚烫,后者传过来的热量毫无保留地传了过来。
她张嘴,想说些什么掀起眼皮时,先入目的却是随之覆盖上来的掌。
周佞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盖住了她的眼睛。
“嘘——”
周佞在人耳侧轻声:“你什么都不用说。”
“我说这些,不是想要你觉得愧疚和同情,只是想让你,对我公平一点。”
周佞感受着手掌下关山月的羽睫在颤,刮着自己的掌心,可他只是沉稳地、一字一句地说着:
“给我个机会,参与进你的计划。”
还有,你的人生。
一滴滚水颤巍巍地溢在关山月眼角,随着身后周佞的心跳声曳动,然后下一秒,在盖着自己双眼的掌心绽开。
关山月终是开口,难得地音也艰涩,是几近抵齿般的气音:
“要是我始终没有回来呢?”
一片沉默。
捂着关山月的手掌始终没有松开,不知过了多久,关山月感觉身后的人似乎也在轻颤着,而后,在自己的发上落下一吻:
“我每个月,都有买一张机票。”
周佞垂目,唇齿在吻上关山月的发上后变得湿润且滚烫,像心底的焰都转移到了这里,交织的是灵魂,也是灵魂的苦涩与眷恋。
“阿月,在那五年里,我都有在好好地、在等你。”
关山月死死咬着牙,她想找回理智,可绽放开在周佞掩盖掌心下的水雾却越来越多。
几乎要将周佞的手掌灼伤。
周佞眼尾猩红更甚,连声也颤,可最后一句,却端得稳稳且坚定,一如当年:
“我从来都不需要你有任何回应,阿月,我永远都是那句——”
“做你想做的,错了算我的。”
第三十六章“你走之后,周佞差点死过……
秋意凉,北城干燥的空气像是在燃尽睡莲,抽干夏日最后一点稀薄的氧气。
而别墅主卧内,加湿器里滴入的精油正在缓缓吐雾,像是舒缓般、抚平山间溪流泛起的涟漪,和床上那人的神经。
叩叩叩。
房门从外敲响,三秒后被推开,冒出个小心翼翼的头来。
薛幼菱捧着杯温水,鬼鬼祟祟地探了探头,像是在确认床上的人有没有醒一般,可下一秒,薛幼菱就对上了一双清明的眼。
“……”
关山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薛幼菱默了默,走了进去,反手关上门,她若无其事般笑着走到床头坐下,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落得清脆一声响:
“月月,你醒啦。”
关山月眨了眨眼,眼底没有丝毫困倦,只一片清明,她坐起身,倚着床头拿过那杯水抿了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半晌,才抬眼:
“……你没走?”
薛幼菱抿了抿唇,四目相对建,有种诡异的沉默。
昨晚半夜,是薛幼菱把关山月从周佞的别墅中带出来的。
薛幼菱依旧记得自己跟周朝一脸懵逼看着关山月从周佞别墅中走出来时,心底仿佛有一万个LED显示屏在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循环播放亮着两个大字:
卧,槽。
可昨晚的关山月明显一脸厌倦,而周佞则隐在大门后的晦暗处,不发一言。
于是薛幼菱跟周朝对视一眼,收起震惊,分工合作,一个把关山月带走,另一个顺手把周佞拉着往回走,明显是打算好好问问。
然后关山月一回到别墅就直奔卧室关上了门,留下薛幼菱一个人在一楼抓心挠肝地想了一晚上,又不敢上楼打扰,把周朝的手机打爆了都无人接听,到后来,薛幼菱还一度以为周朝怕不是被周佞给灭口了。
想到这里,薛幼菱就释怀了,她抬头看了眼时间,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小心翼翼地上楼,于是,就出现了四目相对、唯余沉默的这一幕。
“……月月啊。”
薛幼菱诺诺开口,好像想问点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敢说出口。
关山月定定地看人半晌,清了清嗓子,她倚着床头,就那么盯着手里的水杯,淡淡开腔:“想问什么就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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