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闷闷的一声。
周佞看着人动作,眸底漾出久违的温柔笑意,他应了声:“怎么了?”
“到底是谁说霸总和富二代只需要混吃等死的?”关山月闷在枕头里,难得沾染上些许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气息,却隐隐咬牙切齿,“有四个会议在等着我。”
周佞闷笑:“那就推了。”
半晌,床上才传来悠悠一句:“也不是不行,只要周氏肯将计划的金额线提高那么一点点,我都能休息半天。”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周佞终于失笑,他上前将人揽了起来,笑得胸腔都在微抖着,要纳入心头般,连句尾也似碧波荡漾:
“关董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周氏到最后,也是你的。”
关山月撩开额前的碎发,就这么躺在人的怀里,四目相对间,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关山月就这么看着周佞,听着人温声哄语,脑内竟不可遏地浮现曾读过的一段话:
“爱足矣打破所有壁垒,所有人类学的东西在他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他驱使我鼓起所有勇气挣破自己所笃行的障碍,去接纳他的海洋。”
——《德萨罗人鱼》
“周佞。”关山月忽然开口,打破一室的缱-绻与沉默,“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常去北江边看日出的地方吗?”
周佞一顿:“那个秘密基地?记得。”
他垂眸,手掌温柔地捧着关山月的脸,再续一句:
“你当初,说要将日出分我一半。”
关山月拂开周佞的手坐了起来,她垂眸看了眼自己已经被穿戴整齐的身体,斜斜嗔了周佞一眼,而后站起身的瞬间,关山月眉心不自觉拧了拧,只是面上不显直往浴室走:
“想去看看吗——”
“等个日落。”
周佞看着关山月的背影,耳尖好像有些微红,他低咳了一声,应了句好。
好像有点过火了。
等他们吃完那顿不知道该叫午饭还是下午茶、再去到那个久违的秘密基地的时候,已经踏正五点了。
关山月穿了身长裙,外面套了件厚外套,看了一如当年的斑驳白墙,身手灵巧地踩着墙角的凳子就垮了上去,稳稳地坐在了墙头上。
周佞就这么仰头看人,不语。
北城的冬天,这个时候已经能看见日落了。
日落西山,火焰般的云朵与远处的山头河流浑然一体,形成一副极其好看的水墨画。日落的阳光投射在枝丫,映照在地面。
关山月难得惬意地眯了眯眼,然后干净利落地掏出震动不停的手机好,毫不犹豫地按下关机键,她啧了一声:
“烦人。”
周佞笑了,他也同样动作了一遍,而后把关机收了回去,踩着凳子往上一跃,稳稳地坐到了关山月身边,偏头:
“我还记得当年在这里看见你的时候,你还在这里画画。”
关山月感受着腊月的寒风,紧了紧外套,瞥人一眼: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尾随我。”
周佞顿了顿,没有理会关山月的打岔,只是看着远处的景,似乎陷入了回忆:
“那个场景,我记了好多年。”
关山月面上的调笑渐渐敛去。
“在刺青店跟你见面的时候,距离我第一次见到你,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
周佞笑着,大掌将关山月的手包裹,似乎是怕人受冻,只是嘴上不停,说得很慢:
“阿月,在你不知道的日子里,我以旁观者的姿态,参与了你的人生。”
年少的周佞看了关山月太久,看她根扎在石缝里却如野草疯长,看她混迹在顶豪圈里,像是一群昂贵的家养猫里盘算着餐食的猎豹。
看了太久太久。
才鼓起勇气,算准时机,出现在了关山月的面前。
周佞等了太久。
“所以我说,从一开始,我就是卑劣的那个。”
我看你在驳杂色彩中挣扎行走、来去自如,看着你在霾暗浓缛里淬琢修整反骨与逆节。
周佞偏头,就这么看着关山月,像是漫不经心般,将玫瑰的艳尽数收进眸光,连心跳脉搏都深情:
“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哪怕一次,向命运妥协过。”
关山月只是永远挺直着背脊,半寸不弯,好的坏的都照单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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