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对象还是晏总?

有这想法的并不止她一个,站在她身旁的沈寄月不动声色地捅了捅她的手肘,用聊八卦的气息朝她小声道:“你们总监不是和我们晏总八字不合吗?我怎么看他俩这么不对劲呢?”

话音刚落,正和晏行川聊到一处制帽店的陆知序忽然停了停脚步,进店里买了一顶宽边遮阳帽。

买来的那顶遮阳帽宽宽大大,帽檐处还垂着一只不伦不类的蝴蝶结,除了能挡太阳之外,简直不具备任何审美价值,晏行川盯着那顶帽子皱了皱眉头,嫌弃道:“丑死了。”

一面说,他一面又拿起了旁边的一顶素色沙滩帽,扣在陆知序脑袋上:“要不选这个吧。”

而她才买来的那顶帽子被他看了又看,最终好不嫌弃地扔了回去。

陆知序一哽,斜了一眼自己头上也没好到哪儿去的沙滩帽,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从青春期起就有质疑别人审美的怪癖。

她低头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不是吧,陆总监这都不发火?”身后的沈寄月瞪圆了眼睛,贴着江眠的耳朵嚷嚷:“他俩有夺妻之恨这种话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江眠:“……”她也不知道。

逛过了半条古城区老街后,绯红的晚霞渐次出现在了江边,陆知序思及溪州老街夜晚的照明情况,干脆结束了行程。

一行人沿着晚霞出了老街,临到街口时,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只圆滚滚的橘猫,围在陆知序脚边不肯走。

那猫满脸都写着“老子饿了”,扒拉起陆知序的裤腿来直如撒泼打滚。

陆知序盯着那猫看了一会儿,一时哭笑不得,一旁的晏行川看了一眼她窘迫的模样,忽然笑了:“那边拐角有卖盐酥小黄鱼的,不如你再给它们买两包,权当破财免灾了。”

这句话一出口,陆知序还没反应过来,晏行川就先愣住了,电光火石之间之间,陆知序眉间一跳,脱口道:“你……”

话未说完,耳边就忽然响起了一声汽车鸣笛。

晏行川的司机将车停在老街路口,下车冲他们招呼了两声。

陆知序几乎涌到了舌尖的怀疑在这一声喇叭声里反复沉淀,最终才被艰难地咽了回去。

她心有疑焉的坐上车,将晏行川从头盯到了尾。

及至回到酒店,放水洗澡时,陆知序还在想,晏行川那句“再买两包盐酥小黄鱼”里头的“再”字是个什么意思。

她一面出神,一面掬起一捧水拂在自己脸上。

陆知序心绪不宁,掬起水时,她的手无意中在浴缸上撞了一下,指尖猝不及防地擦过了自己的膝盖。

下一瞬,她就愣住了——指尖拂过膝盖的瞬间,她忽然碰到了一点细微的不平。

隔着清浅的水波,陆知序垂目看向自己垂在浴缸中的双膝,右腿膝盖往下一点,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疤。

她心口重重一跳,仿佛在一瞬间同时见证了天崩地裂和海啸漫卷,无数山石洪水纷涌而起,将她二十七年来所有的理智都淹了个片甲不留。

一片混沌之间,陆知序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身上从来没有过这个疤。

陆知序打小就好静,长大后更是远离一切会让她心跳加速的场所,她没玩过高空项目、没蹦过迪、没飙过车、这辈子甚至都没有受过什么伤,更不用说留疤。

只除了一次。

只除了晏行川跑三千米,那个没事找事的小混混故意将她撞倒在操场上,擦破了膝盖的那次。

她的指尖再度摩挲过那枚小小的疤,皮肉上传来的非光滑触感像一枚来自十年前的钥匙,骤然打开了往事尘封的大门。

不是平行时空,不是镜中之梦,更不是她胡思乱想的一场镜花水月,曾经发生的一切全都是真实的过去,在她的膝盖上留下了一道刻痕。

过往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都被串联了起来——偷偷跟她去医院的晏行川、故意替她开了四个小时车的晏行川、邀请她去逛老街的晏行川、还有不小心说漏嘴,让她再买两包盐酥小黄鱼的晏行川——

那一切反常的尽头,是十年来从未改变过的灵魂。

轻微起伏的水声缓缓响起,陆知序闭上眼睛,将自己沉进水里,想:原来一直都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掉马时刻终于到来,恭喜晏总追妻进度+1。

第26章

“所有的晏行川都是同一个人”——这样的猜测太过惊心动魄,险些叫陆知序以为自己又陷进了另一个梦里。

她全身浸在水中,思绪却好像飞离了肉身之外,在十年光影中浮浮沉沉,无处可归。

许久,她才在连续的敲门声中被强行拉回了神智。

“老大。”隔着一道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江眠的声音仿佛近在耳畔:“你在里面吗?”

溪州酒店的浴缸没有恒温系统,陆知序神游的时间太长,长到她浸在水中的肌肤都泛起了轻微的凉意,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问:“怎么了?”

门外传来江眠轻轻的答复:“晏总刚发了邮件,说今晚九点在二楼大厅开会。”

“晏总”这个称呼甫一落下,陆知序停在膝上的指尖就轻轻颤了一下,良久,她才深吸一口气,轻轻说:“我知道了。”

声音既沉又闷,好似刚从一场叫人筋疲力尽的大梦里醒来。

晚上九点整,陆知序换好衣服,径自去了酒店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