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员外说道,如若不是你横插一杠子,这姑娘已经成了贾府中人,是打是骂,是发送了还是卖了,都是贾府的事情。锦筝,你可明白为父的意思?更何况,咱们家已经经受不起任何的打击了。
江锦筝说道,是女儿考虑不周,为难爹爹了。
父女俩揭开心结,就听到有人在江员外的耳边说道,老爷,不好了,贾三死了!
在场的人全都面色大变!
锦绣暗暗思量,她们刚与贾三有过节,贾三便死于非命,在别人眼中,他们与此事到底是脱不了干系的。
想到这里,锦绣不得不想贾三的死到底是有心人刻意为之还是单纯只是个意外。
几个人心神恍惚,谁都没有注意到护院带着一个形态消瘦的姑娘走了进来。
护院对着江员外行了一礼,说道:“见过老爷,小姐。”
江员外和江锦筝同时回神,江锦筝说道:“你回来了,事情可已办的妥当?”
护院回道:“已经将阿柔父亲的尸骨收敛,就地安葬在青云山上,也方便阿柔回去扫墓祭奠。”
江锦筝点头赞许,说道:“你做的很好,劳累了一天了,先回房休息去吧。”
护院低头应下,转身回房。江员外这才反应过来:“等等,阿柔是谁?”
“就是我在集市上买下的姑娘。阿柔。”
阿柔削肩窄腰,柔柔弱弱的模样,确实衬得上是柔若蒲柳。走向前来,向着江员外和江锦筝行了一礼,说道:“阿柔见过江员外,江员外安好。阿柔谢过小姐的救命之恩,如若不是小姐搭救,阿柔不知落到如何田地。”又对着锦绣说道:“见过姑娘,姑娘安好。”真是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儿。
江员外见阿柔如此知礼,贾三也死于非命,只好说道:“罢了。咱府里也不差这一碗饭。锦筝,念念姑娘过来之后还没有专门的丫鬟伺候,还是将阿柔安排在念念姑娘身边吧,你看如何?”
锦绣连忙摆手。
锦筝也道:“爹爹,阿柔原本不是伺候人的人,对于府里的一些事情到底不如我身边惯常用的丫头清楚,不如将我身边的大丫头挑一个给妹妹,让阿柔跟着我吧。”
江员外想了想道:“正是如此,就先这样吧。”
父女两个敲定了人选,便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阿柔为江锦筝轻轻卸掉满头珠翠,连同日前江锦筝同街上买来的那些一起放在匣子里收好。锦绣见屋内又多了一个人,实在有些挤,便主动提出来,搬到西厢房去住,好在,西厢房早已收拾妥当,只是将行李搬过去便可。
江锦筝还有些不舍,亲自将锦绣送到西厢房,再和阿柔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江锦筝接过阿柔递过来的湿毛巾,细细的擦过了脸和手,把毛巾给阿柔,问道:“阿柔,你爹爹在老家是做什么的?可有单独的营生,我看你知书达理,不像是从小做过工的。”
早上江锦筝起床之后,丫鬟已经把被子放在熏炉上烘烤过了,柔软蓬松,阿柔一边铺床,一边说道:“回小姐的话,我父亲也算是读过几年书,在乡里考了个秀才,本想继续读书上进,考中举人光耀门楣,却屡试不中,只好在乡间开了一家私塾,教些孩子,聊以糊口,我便随着一起认字读书。”
第二百九十九章询问
“那你们又怎会沦落此处?”
“家乡连年遭灾,乡民们没钱供自家的娃儿继续将课业进行下去,私塾的孩子越来越少,只好停业,我父亲只是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书生,哪会做种地的活计?父亲言道,大都还有一门亲戚,便赶过来投奔,没成想,大都还没有赶到,我父亲却没了。”说着伸手试了试眼角的闪烁的泪花。
江锦筝说道:“也是辛苦了你,小小年纪,便成了孤身一人。”
阿柔说道:“好在上天对我不薄,让我遇见老爷和小姐这样的好人,以后江府就是我的家了,那个家,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江锦筝说道:“放心在江府住着吧。活计也不是很重。”
阿柔轻声应是,对这江锦筝说道:“小姐,床已经铺好了,我睡在外间,如果想起夜的话喊我一声,我睡觉轻,会马上醒过来的。”
江锦筝躺在床上,嗯了一声,说道:“天也晚了,你也早点歇息吧。”
阿柔便将房里的灯一一熄灭了,只留外间那一盏,小小的火苗在渗进来的夜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晃,阿柔看了一眼西厢房的方向,也躺下睡了。
一大早,江员外便派了个丫鬟到江锦筝房门外面,问阿柔道:“小姐可是起身了没有?”
阿柔说道:“昨日小姐歇息的晚了些,到现在还没起呢。”
那丫鬟急得团团转,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老爷让小姐和念念姑娘一起去前厅呢。”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江锦筝睡得迷迷糊糊的声音问道。
阿柔推开房门,对着雕花帐幔说道:“回小姐,是老爷身边的小丫头,叫春夏的,说是奉了老爷的命令,前来请小姐和念念姑娘过去问话的。”
江锦筝说道:“可是知道是什么事情吗?念念姑娘可起来了?”
“不曾听到动静。”阿柔一边说着,一边为江锦筝取来今日要穿的衣服,伺候她穿衣梳洗,“要不奴婢去西厢房看看念念姑娘起来了没有。”
阿柔正要出门口,远远的看见锦绣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天冷路滑,路面上有段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阿柔赶紧迎了上去。
锦绣进屋,便将身上披的雪白银狐滚边兜帽摘下,江锦筝听到声响也迎了出来,说道:“妹妹好早,倒是我起的有些迟了。”
锦绣示意无碍,写道:“不知江伯父一早召唤所谓何事?”
江锦筝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又被自己狠狠的否决了,强颜欢笑的说道:“不知道呢,正好尚未用早点,咱们便和爹爹一起吧。”
锦绣便戴上了兜帽,在小丫头的搀扶下,一前一后的说着话,朝着正厅去了。
到了正厅之后,别说早点,只有几杯热茶。江员外还是在主位上坐着,只是出了江员外意外,还有几个陌生人,不停的用眼光审视着锦绣她们。
其中,在主位上坐着的留着八字胡的男人笑着对江员外说道:“江员外真是好福气啊,养了这样标致的两个女儿,真是羡煞我等了。”
江员外讪笑:“胡捕头客气了,哪里是标致,只是长的还入眼,还入眼。”用眼神示意江锦筝和锦绣,给这位捕头大哥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