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圣上也早些休息吧,明儿还上朝呢。”皇后也劝了一声,然后朝里翻了个身,顾自睡去了。
天和帝张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未眠,次日四更时便起了,也没打扰皇后,由张福海服侍好就走了。
早朝上,官员们开始日常汇报工作,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汇报完毕后,又有官员老生常谈,出列请立太子。
这位官员历数了各朝各代因未立太子而酿成的祸事,其言辞振振,似乎天和帝不按他说的去做,大魏立刻就要灭亡一样。说完,他回到了位置上,好像完成了某个任务一般。
天和帝听完之后,扫了一眼殿上群臣,观察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于是问道:“陈爱卿所言,尔等有何看法?”
有一吏部官员出列道:“陈大人所言虽有些夸大其词,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依微臣之见,还是早立太子为好。”
他说完后,天和帝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其他爱卿呢?也是这个意思吗?”
殿中群臣面面相觑,一时有点摸不清他的想法。他们今日不过就是惯常派个人上奏罢了,没想到圣上竟不像之前那样勃然大怒,动作间隐隐还有赞同之感。这是什么意思呢?圣上终于同意立太子了吗?
一位礼部官员率先站了出来,面上还带着些激动的神色:“臣等也是这么想的,圣上若立太子,于天下万民来说也是件好事。”
天和帝内心冷笑一声,于天下万民来说,只关心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谁又会在乎皇帝是哪一个?
倒是朝堂里的这群人,吏部的是左相一派,礼部则是右相一派,这两派意见在立太子这件事上倒是难得的统一。
天和帝想,他们大概是筹谋好久了。谁叫先帝膝下人选,根本毫无争议,既无争议,又哪来的从龙之功呢?眼下他们见天和帝越发看重中立一派,怕是有些急了吧?既然如此,那就满足他们吧!
“既然立太子乃是爱卿们众望所归之事,朕便答应你们立下太子。此乃国家大事,众爱卿也有责任为我大魏选出下一任明主,故今日下朝后,诸位便回去举荐出你们心中的太子人选吧,待十日后大朝再议。今日起至下个大朝日,平时的常朝就免了吧。”
天和帝这话一出,瞬间好似一滴冷水掉进了油锅中,朝廷上下轰得一声炸了起来。没想到一向避讳谈及此事的圣上竟然如此轻易就答应了立太子一事!
只是,依圣上话中之意,太子之位,是要他们来选?
有些人马上就不乐意了,这立太子岂是儿戏,哪能由着他们去争,明明列祖列宗规定了嫡长子继承制,秦王殿下既为嫡又为长,应是当仁不让的太子殿下才是!
他们话音刚落,另一派人就不服气了,自古以来虽有嫡长子继承的说法,可纵观历朝历代,嫡长子能继承皇位的却是少之又少。就看他们大魏朝,数十位皇帝中,只有一人是嫡长子继位,其他都是取贤者称帝。而本朝之中,成年皇子仅两人,无论文治武功,秦王殿下都不如赵王殿下,太子应立赵王才是!
眼看他们就要在朝堂上吵起来,天和帝冷哼一声,镇住了场面。他环顾四周,缓缓开口:“朕不是让你们回去拟出人选吗?为何非要在朝堂之上另生争端?是不是要朕立刻下旨册封太子才行?”
连续几声质问,让殿中官员的头越垂越低,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他们这才意识到,要不要立太子是圣上说了才算,他好不容易松了口,可不能让他再借机反悔。
见大家都听进去,天和帝站起身往外走去,张福海立刻喊“退朝”,喊完之后飞快地跟上前搀扶住天和帝。
天和帝一走,朝堂上的官员们没了争夺的对象,也失去了吵架的欲望,大家匆匆离开朝堂,就想着赶紧回到衙门,赶紧上折用笔杆子征服其他人。
“圣上,您好点了吗?太医说过您不能动怒的!”回到御书房,强撑了许久的天和帝立刻剧烈地咳了出来,张福海看着帕子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急得哭腔都出来了。
天和帝缓缓坐下,待气喘匀后,端起茶杯漱了漱口,笑了笑:“刚刚那场面你也看见了,朕要是不动怒,他们怕是吵到天黑都吵不完。”
张福海不敢妄议国事,只能在心里咒骂那些人,还是当臣子的,怎么连他一个奴才都不如?
天和帝一看他的样子便知他心中所想,眼底不由浮现浅浅笑意,他这位大总管,无论什么年纪,性子都改不了。他们年少相伴,若说这世上还有一人能让他完全信任的,也只有这张福海了。
……
圣上同意立太子一事,没到一天,便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无论前朝后宫,无论官员平民,嘴里都在讨论着这件事。
秦王府中,虞稷一脸不忿,地下一片狼藉,全是他砸碎的东西。
“秦王殿下息怒,圣上虽然让他们推举,可最终决定太子之位的,还是圣上啊!您简在帝心,圣上对您的偏宠举朝上下有目共睹,您只需静观其变即可。”一旁的谋士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生怕他会意气用事,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虞稷冷哼了一声:“什么偏宠?父皇要是偏宠我,早该在王府时就应该立我为世子,哪里还用等到现在,要和老二去争这太子之位!”
那谋士警惕地看向四周,确定周围没人才松了一口气:“殿下慎言!如今大事还未尘埃落定,您还是先息怒,最好能到宫中和皇后娘娘商议一下,让她探探圣上的口风,这样才能稳操胜券。”
虞稷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奇怪:“你说,母后她希望本王继位吗?”
那谋士哭笑不得,这位是怎么回事,怀疑完皇上又怀疑皇后娘娘,莫不是得了什么病症?
“皇后娘娘是您亲生母亲,哪有亲生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继位的?”
“是吗……”虞稷盯着某处,既像询问,又像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第474章商量
秀春宫内,一华服妇人正靠在坐塌之上伸手纤纤玉指,欣赏着自己新染的蔻丹。
两旁的侍女一个帮她捶腿,一个帮她揉肩,端得是十分享受。
突然,门口的帘子被掀了起来,一个男子不等侍女通报,便闯了进来。
“母妃,听说您派人出宫找外公他们了?”
来人正是二皇子,如今的赵王虞秩。
那妇人抬起头,秀丽的眉毛蹙起,不满地道:“你的规矩呢?倘若此时你父皇在这儿,你也这样闯进来?”
虞秩道:“孩儿自是打听到父皇不在,一时情急才闯了进来,还望母妃恕罪。”他立刻俯身行礼,再起身时,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再不像刚刚那样急躁了。
“这才对嘛,”张贵妃满意地点点头,“我的儿子,怎能和那末流小官之女的儿子一个德行?他粗蛮无礼惯了,你在人前可不得做出那样的举动。”
“谨遵母妃教诲。”虞秩又行了一礼,风度翩翩的样子让张贵妃得意不已,刚刚那点恼怒一下子就散光了。
“我儿,过来坐。”张贵妃让那两个侍女退下,然后拍了拍身旁的坐塌。
“是,母妃。”虞秩掀袍落座,“还请母妃为孩儿解惑。”在这种关头派人出去,一旦被父皇或是其他有心人得知,岂不是要给他们安一个私通后宫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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