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避开他挑衅,颓丧的眸光,福桃儿只轻轻地应了句:“好,等天亮了,给你弄些好吃的。”
见她端着碗转身出去了,楚山浔只以为自己终是惹怒了她,半是悻悻然,半是自弃地想着——如今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又怎会还有人会来纵着他呢?
他颓丧的依坐在桌边,鸦睫低垂。正自嘲间,嘎吱一声,门又开了端着盆清水和干净布巾的福桃儿去而复返。
没有多余的话,她绞了块布帕子,走过来拉过他的手,先抹了手又细细的擦过了他头脸上的污迹。
看着她作这些时一脸柔和仔细,楚山浔的心慢慢地安静下来,便也缄默着,不再说讥讽的话了。
“外头天暖,入夜了,也没什么人。要不去院子里散散再歇了?”
“不必了。”
简短的一声回应,擦净了头脸又漱了口。他便恹恹地又一味向朝着床侧睡下了。
屋里墙角处还有张倚窗而放的小榻,福桃儿收拾干净脸盆布巾。抿唇犹豫了下,还是朝那小榻上自睡了。
那张小榻长度只够个孩童的,这几日楚山浔高烧难退,夜里十几次也都是她绞了湿凉的帕子去覆在他额间。
本以为终是能稳睡这一夜,却不想到了下半夜,还是被一阵哐当的响动给惊醒了过来。
睁开眼迷蒙间望去,但见男人扑在榻上,垂着身子伸了手,要去够地上的什么东西。
夜色沉沉,只有些微的星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福桃儿揉了揉眼睛,嗡声嗡气的开口道:“主…怎么了?”
那边男人却穆得收回了手,身子僵硬的半坐在床上。
福桃儿下了榻,趿着鞋子走过去,映着星光,视物的能力微微恢复了些。
“你…你去睡吧,我自己来。”男人压着嗓子开口,声调里满是尴尬。
她看清了,地上那个弯嘴长柄型的容器,是夜壶。此刻它正歪着身子倒在地上。幸而入夜前她倾倒了其中的秽物,否则现下便要满地狼藉了。
夜壶的材质是灰黑色的,厚壁粗瓷,分量不轻。她弯下身子快速捡起了瓷壶,拎着递了过去。
屋里头虽然未曾燃烛,凑近了,却也依稀能看清双方的眉目神色。
她檀口抿紧,面色故作坦然地将夜壶拎到他腹前。
这般私密之事,便是小厮丫鬟也不大好替主人做的。可前几日,楚山浔昏迷卧床,虽则饮食骤减,一日里,总也得处理一二次内务的。这等事情,不好叫两位大夫来,都是她一个人料理的。
只是那会儿子楚山浔烧的迷糊,连人都分不大清,自然便没那么多想法。
“你、你放下,我自己来就行。”要叫他当着她的面做这等事,楚山浔实在觉得难堪不安。有心想装作无事,直接躺下回避,可下腹处的鼓胀已经有些酸涩,实在是难受的很。
“快些,我帮你提着。”福桃儿怕他忍得辛苦,便又正色着将夜壶朝下移了些。
见他迟迟不动作,脸上是明显的迟疑不适,她又硬着头皮安抚道:“人食五谷皆有三急,没什么的。这壶重的很,你快些。”
是衣带解开的漱漱声,楚山浔靠墙垂眸,颤着指尖就着她的手将自己送了过去。
壶中顷刻间传来水流奔腾的哗啦声,发出急促而沉闷的回音。
这水声持续了很久,福桃儿只是站成了一座雕像,压制着心底里的尴尬不安。天知道她是怎么控制着,才能让那只拎着夜壶的手稳如泰山的。
残余的几滴水声收了尾,楚山浔迅速抽离了那壶,闷着声调说了句:“行了。”
“嗯。”她也赶忙应声,拎着分量更重的壶便要出门去倾倒。
走到桌边,想着了什么,又用没碰过壶的左手端了碗冷水,走回床边:“喝口水再睡吧。”
怕水喝多了遍要多经历几遍方才的事,楚山浔自然是蹙眉摇头:“不渴,别用你那只手来碰我。”
“不多喝些水,伤是好不快的。”福桃儿难得强硬了些,“方才我都是用的另一只手。”
见他默然,她终是将茶碗递过去,顺着他喝水的快慢,颇小心将茶碗地一点点倾斜。
作者有话说:
楚山浔:为毛本公子连如厕都不行了!
作者:你现在是个废人嘛(叫你欺负桃子!)嘿嘿=v=
第58章.报恩[VIP]
第二日天蒙蒙亮,福桃儿早早起了身。见床上人安睡,她轻手轻脚地整了衣服物件,只费了盏茶时间便处理好一切。提了个竹篮就上街采买去了。
有过点心铺子的经历后,她做饭时的手艺是越发精进了。这两日在医馆,除开照顾楚山浔的伤势。便也自发的把厨间的劳作尽数包了下来。
孙顾两位大夫皆已五旬有余,他们常年在外游医,本也是与饮食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医馆里唯一的青壮年楚山浔又病着。因此他们四人,日常的吃食不过是两稀一干。也就是晨起熬一大锅粥,午膳时蒸个馒头馍子,炒两碟小菜。孙老头好酒,她外出打汾酒时捎带上的肉食便足够几人吃好久了。
可昨儿个楚山行,说了他要吃筵沁楼的参茸粥,炙鹿肉,云雾七宝糕……
哪一道不要费上个一二两银子的,如今的处境,福桃儿自是承受不起的。
只是掂量着这半年来他受尽磨难,还有他前日从地上捡那模子来吃,想必于饮食上也是清苦良久的。
到了街面上,已有三五成群,早起的菜饭果农,一脸风霜的为了生计摆起了长龙似的买卖。
楚山浔的高热退了,骨头也接好了,今日福桃儿便打算采多采买些新鲜的瓜果蔬菜,又替孙老头打了一壶上好的杏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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