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项人见首领被那白袍小将擒杀,纷纷逃散。
秦承他们冲杀过程中,马力已经有所损耗,于是他决定放敌人一马,只是让斥候紧紧跟随。
失去主人的马不知所措,二十余具尸体便倒在了河边,成为新的河边骨。
剩余的俘虏恭恭敬敬地双手高举以示没有武器,跪于一旁。
那白袍小将见一切尘埃落定,先回车阵安顿族人,随即驱马走向秦承。
只见他身高八尺,剑眉星目,英武非凡,他在马上叉手行礼道:“延州高存周谢过将军,我此护卫自家商队回府,途中被这帮党项贼盯上了,若无郎君援手,只怕要折在这了。”
“同州秦承,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郎君竟然是同州人?”高存周面露惊色,“在下别无它意,只是多听闻同州富庶,重文而轻武,实在不知道有郎君这般人物。”
秦承忍不住笑道:“世人多有成见,不察其实而妄论之。”
他邀请高存周去河边一叙,正好了解一下边地之事。他二人皆洒脱,都脱了靴子在河边坐了下来。
“如今汉人与党项人关系如何?”秦承问道。
“关系?”高存周笑了,“他们得势,就南下烧杀抢掠。我们得势,就北上抢夺牛羊。多亏朝廷,眼下双方势均力敌,延州(延安)人日子不安生。”
“那人心可用吗?延、庆二州的百姓恨他们吗?”
“如何不恨?自从他们迁了过来,双方厮杀百余年,都不知累积了多少仇怨。但人的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也有汉人北上、党项人南下讨生活,毕竟眼下中原,不正是汉人自己在互相厮杀吗?”高存周面带阴郁神色,也不知经历了多少。
秦承也点了点头,边地胡汉杂居,不能用内陆视角看待。
“你任官了吗?”秦承问道。
“高家乃累世延州将门,我再大些也会从军任个什么官吧。”
秦承捕捉到了高存周平淡的神情藏着的厌烦,“想来同州吗?见识不一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