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沙暴持续了6天,今天才放晴。
站在窗前,我手指点在蛛网状裂痕的中心,沿着破损的地方一圈圈往外滑,感受着皮肤被碎玻璃擦蹭或嵌入的刺痛。
这一行为配合着因为饥饿过度时不时涌上的恶心感,会让我察觉到自己还活着。
这间屋子很小,有记忆以来我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唯二的家具之一床和房门正对,旁边立着我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木头柜子,缺了一根腿,被我用石头支撑起来,不是很稳,聊胜于无。
与往日不同的是,这6天里,有一青年和一直我同吃同住。
无法出门的日子很无聊,特别是在这样家徒四壁的屋子里,为了打发时间,青年就和我聊天。
他总把“人应该怎么”、“人不应该怎么”、“人怎么能”这样的话挂在嘴边,我对此感到奇怪。
我自己就是人,难道还需要别人教我如何成为一个人吗?
青年说自己没有名字,但可以叫他“A”。
我说我也没有,你可以和大家一样叫我“喂”。
他有些诧异,说人怎么能没有名字呢。
又开始了,我懒得和他计较话中的矛盾。
“我给你取一个如何?”
“不要。”
对于A的很多提议,我都会拒绝。
“你每天的设定就是对着窗口发呆吗?”A靠在墙角问。因为长时间滴水未沾,他的声音有气无力。
储存的食物早在三天前就已经消耗殆尽,记忆中最后一次进食的东西是从床单下的枯草中翻到的干瘪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