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缀亮的一盏盏星火像把银河搬到了人间,让他们甘愿成为繁华的过客。
车水马龙深处,江云天牵着沈子芥的腕子,口口声声说着人多,怕他跑丢了。沈子芥侧过绯红的脸颊,不敢正眼瞧他,活脱脱一个青涩少年的模样。
事情不知不觉发展成这样,他们在河边散步,暖风微醺,夏日未退散的热气浮在地表,每一脚下去都浑然不觉,江云天首次在毫无意义的漫游中乐此不疲,沈子芥发现最后都是自己在说话,想来是职业习惯了。他回望江云天,后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如朗朗阳光。
他很久很久没体会过的温暖,令心防冰消瓦解。熟悉的感觉蔓延,沈子芥真的愿意说出当年的一切,因为他知道江云天会原谅他的,可随光而来的黑影却不肯罢休。
他住了嘴,害怕失去。
然后就一起吃了一顿饭,来到了不夜城中心,一路下来,沈子芥有些心神恍惚。
“子芥,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沈子芥道,毕生气力一点点流失,不,我是心理医生,我是来查案子的,我有任务。
“你说话都不利索了。”江云天此刻倒更像一个明察秋毫的医生。
“没有。”沈子芥还想再辩解一下,“嗯,那个,你说的咖啡馆在哪里啊?”
“就快到了。”江云天灿然一笑,“是饿了吗,你晚饭吃的很少。”
“没有,不饿。”沈子芥也笑了笑,“雕刻师的事情?”
“你怎么对玉镯子这么感兴趣?”
“我的妹妹大学研究生学的是艺术,对南国的手艺挺感兴趣。”沈子芥编了半个谎言,他见到董铃的时候就会想起沈子翩。
江云天知道他有妹妹,但也知道他们许久不联系了,没有道破。他曾以为永远没机会再见到身侧的人,也有理由认为之后无法再见。所以还是且行且珍惜吧。
门面装潢清幽雅致,檐上悬铃叮当作响,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江云天挑了一个桌子,木桌中央立着一个花瓶,里头插了一支枯萎的玫瑰。
“人还没来吗?”沈子芥在江云天对面,避免直视他的眼睛。
“快到了吧,现在还不到七点钟。你要点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