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岑羽看着院中的禾青青,暗自感慨:岁月不是杀猪刀,是伤人的暗箭,不知不觉,在禾青青自己也没察觉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如今这般。
而如今的她回看过去,必然会因心性转变、时更世迭、境况大变,而觉得从前的自己诸多矫情。
哪里还能想到,那其实才是她原本的样貌。
而五年后归来的岑钟显然也想到了,所以才会说带着全门、等我来娶。
他那何止是想娶,也是想以自身之力护佑整个安禾门,替禾青青接下整个门派偌大的责任。
可惜,如今的禾青青心境大变,不是从前的自己,做不出从前的事,连看待岑钟的目光都变了。
她拒绝了岑钟的来娶,还对岑钟说,如今门派式微,不及往日,他作为合体之境的高手,留下来不过是让全门派成了他的累赘。
不必如此。她说。
又让岑钟住些时候,便趁早离去,说他天赋极高,生来便是该飞升的,安禾门不能助他,更不能耽误他。
一言一行,严肃至此,不再是大小姐,而像当年的禾门主。
不禁令围观者感慨,如今调过来了,变作石头的,成了禾青青。
万幸的是,岑钟也调过来了,他不做石头了,他如今格外的通达、领悟力也极高。
禾青青那翻大义凛然的话说完,岑钟毫不意外,反而不慌不忙道:话虽如此,但怎么办呢?
禾青青:?
岑钟看着禾青青,微微地笑:我年少时心性不够坚定,被大小姐您的美貌和不凡晃了魂,又被您一句我等你回来夺了魄,我后来到了昆虚,全凭对大小姐的满腔爱恋才撑下来,修到了合体,教我的大师说,我这是以情入道。
岑钟:我既是以情如道,如今大小姐要赶我走,我自是要伤心的,我一伤心,别说飞升,怕是这合体都维续不了。
维续不了,在外便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门派还不留我,我同个被逐出师门、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有何区别?
禾青青:????
岑钟变出自己的剑,握住、一把拔出,轻飘飘又正色道:不若就此自我了断,也好将此身留在收容我、教养我的师门,落地归根。
禾青青:
禾青青震惊了。
这人去大门派,真的是去修炼身法的,不是去修炼嘴皮子的?
眼看着岑钟没有分毫虚晃地拔出剑,禾青青赶紧施法,弹在那拔剑的手上,又一个箭步过去,抬手就要夺剑。
岑钟收剑,一个避让,避开了禾青青的手,却没避开她的人。
非但没避开,还见机伸手搂住了禾青青,与她腰身紧贴,再就着这亲密的姿势,故作伤感地叹息道:师妹五年前说要等我回来,五年后却要我早早离开,着实令人伤心。
禾青青挣脱不开:你!
赫然闹了一个大红脸。
那气愤的神情分明在说:不知道授受不亲?
岑钟故作不知,反问:对了,当年那被你扯去做定情物的玉佩
当是时,一众师弟师妹欢欢喜喜说说笑笑地走进了堂内,走
众人整齐地退了出去。
还把门给关上了。
岑羽:这一幕怎么有点眼熟。
对了,当初刚上天,他睡得好好的,天君派了人想接走小球,闯入后见到他与沧沉一起,不也是这样无知地进、默然地出的吗?
岑羽边看着下方,边同躺在他腿上的沧沉随口提了句。
同时醒悟道:我还当他们退了是因为撞见你渡劫回来,怕你才退的,原来是因为
哭笑不得,是因为那个时候便觉得你同我有什么。
沧沉也忆起,勾唇莞尔:那时没什么?是没什么,也只是往他怀里滚、抱着他睡,手往他衣服伸的时候,格外顺畅罢了。
岑钟最终还是留了下来,禾青青倒是想赶人,奈何岑钟正儿八经拜的师入的门,如今的辈分还是大师兄,赶谁也不能赶他。
何况岑钟以合体之镜现身,不但吓跑了那刚搬来便找茬的小门派,还令安禾门颓败式微的情势很快扭转。
别说镇上,附近的乡镇都有不少人慕名前来,想一览合体之境的,想借机自己、送孩子拜师门的。
安禾门渐渐恢复了从前的地位与热闹。
一直独挑大梁的禾青青也终于能歇口气了。
只是如今想入门的众多,安禾门既是修仙门派,再小也断没有不收弟子、敝帚自珍的道理。
只是谁收
自然是合体之境的岑钟收。
但岑钟以什么身份收?
难道以大师兄的身份?
门中师兄弟师姐们便同禾青青坐在一起商量,觉得岑师兄既然有实力、也有能力、想法挑门派的大梁,不若就让他做门主。
反正小门派,没那么多规矩,有能者担之便可。
禾青青只想了片刻,便点头称对。
然而这次轮到岑钟拒绝了。
禾青青直爽地问他为何。
岑钟反问:你不知为何?
禾青青做个不开窍的石头。
岑钟肃穆道:师父师娘收留我,教养我,拿我当亲子,更从不轻视我,整个安禾门都于我有恩,我如今学成归来,能回报自当竭尽所能。
但一门门主于我来说是莫大的责任,我自认担不起。
禾青青脱口而出:那你上回还说什么带着门派,等我来娶?
岑钟眼中含笑:我自己自然是担不起,担不起,便觉得还是别担了。但若是我妻子的娘家事,那便是我自己的事,自己的事,再担不起,也得撑住。
禾青青缓缓张嘴:这人怎么
他那嘴也修炼开光了?
怎么什么都能往他们两个之间扯?
但岑钟这样说,反而比什么花前月下的等我来娶有用。
因为如今的禾青青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只管那些落在实处的事。
她心道:我不嫁,他保不准哪日便跑了,他跑了,门派怎么办?难不成以大师兄的身份收了弟子,全撂给门内?
她若是嫁了
禾青青数来数去,只有好处:
一,门派有了合体之镜的门主坐镇。
二,有了他这个门主,万事好办。
三,爹娘在天有灵,也能真正安心了。
既如此
禾青青豁然起身:我嫁!
但她有要求。
禾青青:安禾门不是我的嫁妆。是她的家,是众师兄弟、师姐妹的家。
禾青青:我哪日与你成婚,你便要哪日做了那门主。
做了门主,便要一心为我安禾门,护我安禾人。
岑钟以性命起誓:说到做到,绝无二心。
禾青青如今是风风火火的性子,既然说好了,便毫无羞色地开始翻历册,从当日开始,翻翻翻,翻到后几页,一眼看到个宜嫁娶,直接道:那便这日吧。
岑钟看着那日子,挑挑眉:你确定?
禾青青果敢地点头:确定。
岑钟缓缓吐了口气:那是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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