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看着姬怀盛:庆阳郡王,很多人因为知道得太多而死。
姬怀盛道:我信昭信侯,他若真让我死那就算我识人不明,死得也不冤枉。
江宁道:这事太危险,郡王太过尊贵,还请回去,而且你乃是宗室,如今莫名其妙在北楔,一旦被人发现,扣上勾结外邦的名头,你到时候如何辩白?
姬怀盛道:想不到从前看你一天说不到一个字,原来还这么会说话的这事我看如今倒只有我做最合适不过,我熟悉河间郡王,再者我易名为商多年,旁人搞不定的,我能搞的定。
江宁摇头:不可,你身份尊贵,万一姬怀素杀人灭口
姬怀盛笑道:你傻了吗?若是真的杀人,那反而证明了有鬼,他只会避开我,绝不会杀我。
方路云道:还是太过行险了,王爷还是等我们先去查探一番,回来再禀报王爷。
姬怀盛道:多次去才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周家若是没有个拿得出手的大掌柜少当家,贵人绝对不会出来,我带着我们这边最熟的大掌柜,问题不大。
江宁摇头,姬怀盛道:你们可真是,你们两人,难道如今处境就不危险吗?
方路云道:我等乃奉命办差,王爷乃是贵人万一有个差池
姬怀盛冷笑了声:贵人?你们知道等我就藩以后会怎么样吗?哪里都不许去,整个人生将会是一个圈在藩地里生生生的猪,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生生生,连出城都不许,任何行动都要报到,每旬都要到地方官衙门报到证明没有擅离藩地
方路云和江宁不说话了。
姬怀盛看着他们,眼睛仿佛在发着光:我这辈子,大概就最后一次机会能参加大事件了!
我早知道你们侯爷不简单!好好地搞这么个镖局,怎么看都觉得不简单,果然让我等到了!
老子六岁就跟着商队到处走了,我宁愿不做这劳什子王爷,而是做一个开开心心能够到处走天下的周家少主!
你们懂个屁!
乌熊族,我去定了!
你们侯爷管不着我,等他禀报皇上,那也天高皇帝远,我比他品级高,他且得听我呢!
姬怀盛满脸得色,眼睛熠熠生辉:就这么说定了。
江宁和方路云对视了一眼,只好拱手道:多谢王爷相助。
姬怀盛呵呵一笑,摇开扇子:放心吧,没几个人见过庆阳郡王,但周家少主的朋友,可是遍天下呢!
方路云道:天还冷,这扇子
姬怀盛看他一眼:做生意的都得拿点什么遮遮手里,那诸葛亮还需要个羽毛扇呢!
方路云连连作揖,姬怀盛却道:我觉得吧,怀素这人若是布局的话,不会只布在乌熊族,难道王庭他不放人?不像他缜密作风,江宁啊,你得注意注意身边有没有看上去像南朝的人当然也不一定是南朝,一些小人物,可能你们贵人注意不到的小人物,毕竟北楔是部族,说到底就是一个大家庭,你认识我我认识你,来一个外人都很扎眼,但小人物就不一样了。
江宁想了下道:若说特别的,就是胡太后身边有个巫师是男宠,很受宠爱,大部分时间都带着面具,但巫师跳傩舞也是要戴面具的,而且看起来他长得很美,听说元仑王叔送她的,似乎是大雍人。
姬怀盛道:美人计啊,这也是咱们历史悠久的了,西施么,你仔细观察观察,替你们侯爷当好差。
江宁有些无语,微微拱手道:遵王令。
姬怀盛喜悦地摇着手里的扇子:那咱们就准备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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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回到长广王府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是疲惫的,他宁愿面对侯爷,也不想面对庆阳郡王!
宫里却有传令来,说王上找他。
江宁进宫的时候,看到白玉麒和一排王上的跟班都跪在廊下,看着像是有狐族那边的跟过来的几个头人的公子,白玉麒看到他挤眉弄眼的求救。
江宁目不斜视走了进去,里头元钊正在摔东西,摔了满地的碎片,一旁的侍奴们噤若寒蝉躲在一旁面容麻木。
江宁问道:怎么了?
元钊看到他来,郁气未消,怒道:今日我让他们给我办个事,结果太后叫他们去吃饭,他们就全都去了,吃得开开心心回来,还给我夸拿了多少赏,我的事忘到一旁,这还是我的人吗!
江宁问:什么事?我替你去办了。
元钊看了他一眼:我在乎的是那点事吗!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我气的是,太后一叫,他们就去了!到底谁算他们主子?外公明明让他们听令于我!
江宁想了下道:假若他们违抗太后,太后像那日一样,传脊杖来打他们,王上会如何做?
元钊沉默了。
江宁道:王上忍一忍。
元钊沉着脸道:但我也可以让他们死!
江宁不说话元钊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蠢,他颓然坐下:行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笑我蠢。
江宁道:如今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王上不必急着让下人站队,还是先予以厚利,王上在太后跟前,还是当孝顺为上。
元钊面目狰狞:她和那男宠日日夜夜在殿内贪欢,哪里还记得有个儿子!
江宁若有所思:那个男宠,查过底细吗?
元钊道:木叶神庙里最低下供神的奴仆,不过是长得好看,被仑王叔看中,送进来罢了,母亲男宠很多大多是卑贱的奴婢。
江宁没说话,元钊只觉得不堪,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去叫他们起来吧。
江宁道:我走了王上再叫他们起来吧,不然到时候他们领会不到王上的宽容,罚一罚也该。
元钊道:你又要走吗?陪我一会儿吧?
江宁道:父王有事吩咐。
元钊道:长广王待你到算是不错。
江宁道:没什么天生就应该好的,不过是我能给他带来利益罢了,王上顺从太久了,太后忘了她立身之本在你,是该提醒她一下。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使唤儿子的侍从?分明是过于强悍的控制欲作怪,原本是相依为命,结果却让儿子如此憎恶她,可知性情不善,这母子你搞我我搞你,次次都找自己来,还是浪费时间。
元钊眼睛一亮:你有什么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