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2)

春秋小吏 长生千叶 2560 字 2023-08-28

方才全是下意识,这会子祁律赶紧干笑一声,一瞬变得恭敬无比,拱手说:天子,膳房如此肮脏油烟之地,当真不适合天子这等万乘之躯,还请天子移步,酸菜鱼须臾便好,律自当奉上。

姬林还是有点委屈,自己不能进膳房,但是祁律便没有把郑姬赶出来,一脸委委屈屈的模样,撇了撇嘴巴,松口说:好罢,那寡人在外面等好了。

他说着,转身离开了膳房,祁律狠狠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天子被自己吼了会动怒,哪知道竟然露出委屈的小可怜儿表情,这倒是让祁律有一点点负罪感。

就在祁律和郑姬统统松口气的时候,唰!天子又晃了回来,好像在外面没有走,突然转身进来,说:太傅,可要快一点子。

祁律擦了擦额头上滚下来的冷汗,干笑说:是,律不敢让天子久等,请天子放心。

姬林又嘱咐,说:一定要快点子。

祁律还以为他想吃酸菜鱼,仿佛害了口,所以才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要快,其实姬林心里不是这般想的,姬林只是想着,如果祁律做酸菜鱼做的快一点子,就能和郑姬少相处一会子,那自己心里,也就舒坦一点子

祁律可不知天子心里的九曲十八弯,恭迎的目送天子之后,松了口气,挽起袖袍来净手,准备开始做酸菜鱼。

做酸菜鱼最重要的是酸菜,虽然鱼才是主体,但是最主要的调味料便是酸菜,有了酸菜才有了精髓。除此之外,还需要一些画龙点睛的辅菜,祁律觉得,放在酸菜鱼里最搭配的要数冻豆腐了,将豆腐放在冰块之中冻起来,一同下锅在酸菜鱼中,等待吃的时候,豆腐已经被冻成了蜂窝煤的模样,吸足了酸菜鱼的汤汁,鱼的鲜美,酸菜的清爽,满满的注入在冻豆腐中,一口咬下去,汁水肆意,一改豆腐不容易入味的缺点。

祁律动作很快,准备先杀鱼,作为一个厨子来说,杀鱼可是基本功,因为谁都知道,活鱼新鲜好吃。

祁律让郑姬在旁边稍待,毕竟郑姬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有点柔弱。别说是女孩子了,祁律见过很多大男人也不敢杀鱼,杀鱼的时候鸡飞狗跳,恨不能比鱼跳的还高。

郑姬走到一边,与祁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说:姬见太傅与天子的相处,一点子也不像是师傅与学生。

祁律已经把鱼从水里捞出来,心说当然不是老师和学生,分明是天子和臣子的关系。虽太傅的确是天子的老师,但是说到底天子还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而太傅只不过是臣子罢了。

哪知道郑姬笑着说:简直像是对待心上之人呢!

心上之人?

啪叽!祁律一个愣神,似乎是被郑姬的话给吓到了,手中的活鱼突然挣脱了桎梏,直接飞了出去,噼啪噼啪!啪叽啪叽的在砧板上弹跳着,弹了两下还飞出了砧板,开始越狱。

呀!郑姬一声尖叫,随即膳房里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快追!

鱼!鱼飞了!

这边,抓住它呀!

这一顿酸菜鱼,先是祭牙误抓了一条大白鱼,随即活鱼又飞了,膳夫们追着活鱼抓了半天才给抓回来,经过一番鸡飞狗跳之后,酸菜鱼终于出锅了。

姬林坐立难安,直到酸菜鱼摆在案几上,这才松了口气,对祁律招手说:太傅,来,一起用膳。

祁律做了好几条酸菜鱼,送给了祭牙和公孙子都两条,给了郑姬一条,当然还有周公虢公等等,最后又给姬林留了两条。

姬林试探的夹起一筷子鱼肉,说实在的,这个地方的鱼也不是什么名贵的鱼,鱼倒是大,但是肉质不够鲜美。但是酸菜鱼就不同了,酸菜鱼对鱼肉的要求并不高,刺儿少,吃的过瘾,大快朵颐就足够了,因为酸菜的味道十分霸道,足够掩藏鱼肉的缺陷。

姬林将鱼肉放进口中,眼眸登时便亮了起来,说:这个这个味道当真奇妙。

有点酸,但主调还是咸香,鱼鲜味也十分浓郁,根本吃不出鱼肉的不好,一口下肚,酸菜瞬间将味蕾打开,简直便是夏日的下饭利器!

姬林使劲点头,一看便是喜欢这个口味儿,立刻又夹起一块冻豆腐,别看冻豆腐其貌不扬,还有很多窟窿眼,但是入口软绵却有嚼劲儿,汁水瞬间喷发,直接在口中爆开,将酸菜的味道烘托到了极致。

嘶烫!姬林一瞬间便被冻豆腐的爆浆给烫到了,但纵使是被烫到了,竟然不愿松口,一边嘶着气,一边将冻豆腐给吃了下去。

祁律见姬林吃的这么香,好像一个大男孩一样,不由笑着摇摇头,说:天子慢用,还有很多,不必如此着急。

姬林笑着说:太傅也用,如此美味,应当一起用才是。

姬林把酸菜鱼吃了一个精光,毕竟天子还在长身体,身材又高大,运动量也不小,饭量大是应该的,最后连酸菜鱼的汤都不放过,把汤浇在稻米饭上,还吃了一碗米饭。

祁律与天子用完了晚膳,从天子营帐中走出来,迎面看到了祭牙,祭牙跑上来,一脸红光满面,一看便也是刚吃完酸菜鱼。

祭牙一个劲儿的夸赞,说:兄长,太好吃了!这酸菜鱼,神了!我本不爱食鱼的,只觉得鱼肉都是给那些文人雅士才食,我这种粗人恶霸,吃肉就够了,哪知道酸菜鱼竟然如此美味,尤其是是那里面的冻豆腐!汤水十足,太好吃了!兄长当真厉害!

祭牙源源不断的夸赞着祁律,公孙子都正好从旁边路过,祭牙见到他,立刻说:嘿!公孙阏!

之前在河边,公孙子都一言不合,突然黑着脸便走了,祭牙根本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如今见了面,公孙子都还是黑着脸,听到祭牙叫他,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然后冷冷的又走了,都没答应一声。

祭牙登时摸不着头脑,挠着后脑勺说:这公孙阏,怎么回事儿?是没听到我叫他么?不对啊,方才明明像是回头了,却没有搭理我。

祁律挑了挑眉,他觉得公孙子都肯定是生气了,不过祁律的脑回路还没有祭牙反应快,他和他的结拜弟弟一样,反射弧都有点长,虽有的时候很聪明,但有的时候又很迟钝,祁律是帮不了祭牙的,祁律也十分奇怪。

不过祁律隐隐约约觉得,不,不是觉得,是肯定,公孙子都肯定是生气了,而且不是生自己的气,而是和祭牙生气,完全是单方面的冷战。

祭牙对祁律说:兄长,你可知道公孙阏他哪根筋,搭错了么?

祁律想了想,说:这但凡是长得好看的人,可能都有些脾性罢。

祭牙啧了一声,似乎不敢苟同祁律夸赞公孙子都长相好看,摸着自己下巴说:我也挺好看的。

第二日一大早,祁律还在睡梦之中,便听到外面有些嘈杂。

这里是营地,也不是太傅府,根本不要指望营帐会隔音,因此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祁律还没起身,困得厉害,裹着被子把自己蒙在里面,使劲缩了缩,又缩了缩,把自己缩成一个团儿。

gu903();獳羊肩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太傅又在懒床了,獳羊肩无奈的说:太傅,该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