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立刻也跟着感叹:实在没想到,人性之恶、人性之黑暗,竟能到如此地步。
接着,两人居然还表演一般,你半句我半句地说了起来:
乍一看觉得荒诞离奇
但细想却是合情合理。
然后,二人又不约而同地齐声说:令人毛骨悚然啊!
琼斯夫人被他们这样的表演给逗笑了。
她忍不住兴致勃勃地问:我还真没听说这个,是什么新故事、新作者吗?
旁边立刻有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接着,又有人过来热心地卖关子科普。
虽然是新人作者,但对咱们来说,可也算是熟人了。
这话说得矛盾。
不矛盾,不矛盾,你们还记得那篇《我的新朋友威尔》吗?
哈哈哈,当然记得!等等你既然提了那篇,莫非作者是同一人?
没错,正是!
哎呀,那定是要看一看了,上次的那篇,真是将人讽刺得淋漓尽致,某个人为此好些天不敢出门,实在是笑死我。
这么一来,不止琼斯夫人,好些人都来了兴趣。
当即有人兴致勃勃地提议:你们谁带着杂志,快拿来看看。
杂志是有。
可宴会人多,一个一个地传着看太慢了。
于是,有朗诵特长的一个人就主动自荐,说可以在宴会上念给大家听。
这也没什么!
一开始的时候,他读得真是绘声绘色
大家还齐齐给他鼓掌喝彩呢!
只是读着读着,这声音就越来越低,还颤巍巍起来。
等到了最后
整场宴会的氛围都不对劲儿了。
阴风阵阵,大家仿佛参加的不是什么社交宴会,而是什么灵异故事大赛,一个个惨白着脸,再怎么努力去说笑聊天,仿佛也是强颜欢笑。
等琼斯夫人挨个儿地送别客人时,快要气死了,一双美目愤愤地瞪着诗人和雕塑家。
她很恼火地嚷嚷着:天杀的!都怪你们提这么一茬!这一晚,这一晚也太让人难受了吧。
但确实是好故事啊,我们只是想推荐好作品。诗人极力辩解着。
雕塑家也尴尬地从旁附和:没错,只看大家被真吓到的样子,就足以证明作品的优秀,您不能否认这事呀。
琼斯夫人耐着性子想了想,才勉强通情达理起来:好吧,看在你们推荐好作品的份上,我不生气了。
但下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地做出气恼的样子:写出这么吓人东西的作家,实在可恨!等下回宴会,我倒应该给他寄个邀请函了。到时候,定要亲自看看,这家伙到底是生了怎样一番丑恶、吓人的狰狞样貌,才写出这么恶劣、可怕的故事来。
阿尔还不知道自己的两篇故事居然能引来了业内无数人的关注。
他按部就班地上课、写作业,去校剧团坚持排练那出剧,偶尔闲暇,依然按照柯蒂斯先生要求的那样积极练笔,直到周五那一天。
西尔维夫人这次难得地还挺负责。
她一大早就专门提醒长子:你今天下午可千万记得还要去学校啊,约翰的老师让家长去谈话呢,你应该没忘记吧?
没忘!
阿尔一边回答,一边忍不住又瞪起了坐在餐桌旁喝牛奶麦片的约翰。
被自家大哥这么穷凶极恶地怒瞪
约翰恨不得学鸵鸟,一头扎进麦片碗里!
但他知道,逃避是没用的,只好苦着脸,又一次为自己伸冤:阿尔,我敢对着上帝发誓!我真没逃学,没逃课,作业也按时按点地交了呀!我实在不知道老师找家长做什么
阿尔没理他。
在他看来,有了上学机会,却不知道珍惜的混蛋小子就应该再被狠狠打一顿。
但下午的时候,他还是操心地准时赶到约翰的学校。
由于来过一次的缘故,这次很容易就找到了办公室。
门是敞开的。
所以,阿尔一走到门口,刚好看到几个女老师正凑在一起低声聊天。
他隐隐能听到:太吓人怎么想的夸张,一点儿都不现实可恐怖啊。
阿尔也没想太多地敲了敲门。
听到敲门声,那几名正说话的女老师同时停下交谈,询问地看了过来。
因为在约翰逃学时,曾见过一次的缘故
约翰的老师很快就认出了阿尔: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你是约翰的那个大哥?
这时候,其他几名刚刚在一起聊天的老师立刻意识到同事有工作要处理了。
她们友好地朝阿尔一笑,就各自散去,将办公室的空间让了出来。
对,我是约翰的大哥。
阿尔上前礼貌地说:是收到通知才过来的,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约翰最近还算老实,只是唉!
约翰的老师一边说,一边随手收拾了一下凌乱的桌子,但因为这番动作的缘故
阿尔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过去,结果,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因为,他刚好看到桌面上,正放着一本自己无比熟悉的杂志《短》。
而且,这本杂志还是打开的,显然刚刚还被阅读过
它停留的页面是《由超能力引发的》那篇的最后一页。
呃,这杂志挺好、水平很高,我们办公室很多人订阅。
也许是注意到阿尔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约翰的老师便不由得解释了一句:这一期有两篇故事都挺唔,都挺不可思议的!但写得真是好。
被当面夸了!
被当面夸了!
阿尔心里实在得意。
但他并不想炫耀,就努力强忍着不表露出来,又极力装出平常的样子说:哦,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