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药汁苦涩,熏得小青龙皱了皱眉,小声嘀咕:这药也太苦了,闻着就难喝。

曲归竹瞥他一眼:没听过良药苦口吗?

风听寒半垂着眼皮,接过曲归竹手中的药汁,什么也没说,一口气灌了下去。

引得银宿连连惊叹:不愧是主人,一点都不怕苦。

曲归竹无奈摇摇头,拽着他往屋外走:行了,别打扰你主人休息了,跟我去准备饭菜吧,受了伤得吃点清淡有营养的补补,赶紧

随着一人一龙离开,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风听寒倚在床头发呆,心里乱得很,万琅阁云不问、云天雪月宋如欢、淮阴江家醉花阴、那人突然转变的态度太多的事等着他去思考。

然而他此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药真苦啊。

银宿说他不怕苦,他怎么会不怕苦呢?

银宿问他疼不疼,他明明疼得要死,也最怕疼了。

尊主,你受伤了。

空荡的屋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宋如欢尽力压抑着情绪,攥紧了手,却放轻了声音。

这是第二次了,你第二次因为那个人受伤。

她微低着头,掩下了眼底肆意疯长的恨色,伪装着冷漠平静的表象。

风听寒揉了揉眉心,抬眼看来:你怎么来了?本尊并没有叫你。

并未听到回话,风听寒也没在意,只摆了摆手让她起来,随口道:可是来问云天雪月的?

宋如欢满脸错愕,在风听寒沉静的目光中,慢慢点了点头。

放心吧,本尊去见过云不问,云天雪月会为你取来。风听寒平静道。

多谢尊主。宋如欢深吸一口气,控制住心中激荡的情意,状似无意地轻声问道,如欢有一事不明,还望尊主解惑,尊主你,为何会为我费心取来云天雪月?

风听寒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可疑惑的?

形如鬼魅的女子一喜,用幻术化成的脸孔难掩激动,直到风听寒补充道。

当初我不是答应过你,你心甘情愿为仆,我为你达成执念。风听寒神色冷淡,语气里听不出喜悲,怎么,你不记得了?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宋如欢腿一软,差点又要跪下,她脸上血色迅速褪去,像一张精致的美人画皮,看不见一点神采。

风听寒疑惑道:怎么还不走?

她颤抖着问出最后一句:尊主,若是若是有人背叛了您,您会怎么做?

背叛?风听寒脑海中浮现出那人以手化剑,生生刺入他心口的画面,他控制不住沉下脸,像是故意要说给自己听的一样,咬牙道:自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再将他挫骨扬灰!

屋内的恨意仿佛要凝为实质,走动声突然响起,风听寒眼神一凛,宋如欢立刻隐于阴暗角落。

踉踉跄跄的人推开屋门,弯着腰望过来的一眼,仿佛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痛色,他张了张嘴,却因声音嘶哑而吐不出一个字。

掩于被褥底下的手不可控制地颤了颤,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风听寒牵起唇角,露出一个冷淡的笑:师尊,你醒了。

傅斯乾不敢走上前去,他像做了一场噩梦,看着自己对风听寒出手,一剑捅在他宝贝徒弟的心口,那里流出来的血染红了他的手。

他醒过来后就急忙寻找,不顾身上的伤开启心魂咒,确定他的宝贝还在,然后急忙赶过来。

身上的伤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可他控制不住,若是噩梦成真,他大概会撑不下去。

他捧在心尖的宝贝端坐在床上,对着他露出温柔乖顺的笑,软软地喊他师尊,一切都美好得不像那个样子。

除了那红得扎眼的伤口。

风听寒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看着胸膛上的伤口,那处刚被曲归竹包扎好,不知怎么牵动了伤口,殷红的血液渗透纱布,慢慢洇开,像在心口开了一枝红艳艳的花。

傅斯乾一步一步走近,他走得极慢,紧盯着那伤口,面色沉重。

风听寒心底涌起一阵隐秘的快感,被他这样看着,仿佛他脸色越差,自己身上的痛苦就能慢慢减轻一般。

终于,傅斯乾走到床头,他挺直的脊背慢慢弯折,在风听寒面前俯下身,嘶哑道:宝贝儿,疼吗?

无论做了多少心理建设,再听到那一声宝贝儿时,他还是会控制不住想落泪的冲动,风听寒轻吸一口气,撞进那双满是疼惜的眼眸。

不再是风平浪静,也不再是杀气凛冽,是他最常见的宠溺怜惜,让他想哭。

傅斯乾摸了摸他的脸,揉着他眼尾的红,近乎祈求地开口:宝贝儿,别哭。

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这大概是个很好的机会,风听寒向来善于把握机会,无论在什么局面里,他允许自己沉溺,但不想傻乎乎的一昧相信别人。

于是他问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疑惑:我是该叫你师尊还是什么?你究竟是谁?是说着最喜欢我的人,还是想杀死我的人?亦或者,二者都是你?

傅斯乾顺势坐在床沿,沉默许久,有无数个瞬间,他都想向风听寒坦白一切。但他又很怕,怕自己猜测的不是对的,怕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存在的人,怕他找不回自己的身体,怕他会给风听寒一场空欢喜。

屋门没关,端着饭菜进来的银宿怒气冲冲,将东西放在桌上便拎起了床边人的衣领,花了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一拳揍上去:你还敢来!要不是主人拦着,我一定将你剥皮拆骨,丢到百景图中喂邪祟!

风听寒拧了拧眉:银宿,放开他。

主人!

他是不容置疑的性子,纵使知道银宿是为自己不平,也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风听寒沉下脸,不悦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他说。

小青龙怒气无处发泄,将傅斯乾狠狠往地上一掷,然后冲他吼了一声才出去。

傅斯乾苦笑叹息:他倒是护着你。

谁知道能护着多久,师尊之前也说会护着我,谁要伤我得从你的尸骨上跨过去。

风听寒止住话头,慢条斯理地从床上下来,坐在桌旁瞧着那刚出锅的粥,舔了舔唇,刚喝了药,闻着什么都想尝尝,看这清粥都觉得心情变好了。

傅斯乾自觉亏心,想反驳又觉得穿书之事解释起来太过虚假,天人交战半晌,才挪着步子坐到桌边,纠结道:你相信一个人的神魂会莫名其妙跑到另一个人的身体中吗?

风听寒觉得自己真是挺好满足的,得到这么句话,心里的气就消得差不多了,连带身上的伤口也不

gu903();不,还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