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而现今,他却是日夜笙歌,醉生梦死温柔乡,将那荒淫无度之事过成了理所当然。
宫女们自然没有资格表态,她们也只敢在暗地里碎语几句。
“你们说,陛下既然这么喜欢云姑姑,为什么不干脆纳了云姑姑为妃,却要她为奴伺候啊?”
“不知道……也许是云姑姑她不想入后宫?”
“啊?不会吧……”
听着她们一言一语,蝶心嗤道:“你们忘了她娘是那荡.妇了,就算她靠着媚色一时得宠,陛下也不可能给她份位,她啊,永远只会是个没名没分的暖床奴婢!”
宫女们听后仔细想了想,觉得颇有几分道理,顿时对云姒从羡慕嫉妒变成了可怜同期。
蝶心愈闻悦耳琴音,心里便愈加不爽快,遂将云姒身上有的没的,通通添油加醋抹黑了遍,若是冬凝在,听了这话,必定又要和她争吵不休了。
养心殿内。
一曲广寒漾转,一袭绡纱翩然,一烟氤氲脉脉满殿。
水袖如云,踏歌而舞,云姒足尖轻点,旋转间曳起柔紫裙裾飘扬,细软似柳的身姿和着音弦韵律交织,三千青丝绽若莲华,飞转出“鬓云欲度香腮雪”的纵逸。
舞纱飘渺,贴着冰肌玉骨,她起舞时,明眸浅浅如秋水,每一次旋转回身,眼稍皆勾着丝丝惑人的清魅。
一抹娇颜美艳绝色,入眼尽是摄人心魄的美,难怪云迟曾说,她一曲广寒怜最为冠绝。
她在中央踏歌纵舞,他在案边抚琴成曲。
齐璟修指虽是娴熟弹奏,幽深目光却沉醉于那人的曼妙舞姿,恍惚错影交叠间,仿若她真的是那广寒仙宫的美嫦娥。
一颗心微微悸动,好似有一壶温酒浇在心头,他不介意她是那个“悔偷灵药”的仙子,却见不得她眼中,那入了戏的,“碧海青天夜夜心”的寂寞孤独。
作者有话要说:狗皇帝:今天终于看到媳妇跳舞了。
云将军:今天差点抹媳妇的脖子了。:)
第38章圣眷
红颜玉致,君王不凡,绝唱一段千古风流。
待曲终舞尽,她袖袂轻敛,白纱紫衣随着飘杳的清音翩缓落下。
浅浅回眸,还没喘上两口气,窈窕的身影轻快一转,云姒便移步伏跪到了案边。
方跳罢一舞,娇容微微透红,但她似是不觉乏累,笑靥清渲,双眸含了万丈星辰般将那人凝望。
双手自琴弦上收回,齐璟侧眸迎上她的视线,只一眼,便透析了她满怀期待的神情。
知她心思,而他却是恍若未见,气定神闲将瑶琴移至旁侧,又淡定从容铺了玉版宣纸在案上。
云姒等了半晌,那人却无任何话语,只慢条斯理地挪开笔墨纸砚,像是要准备开始作画。
又等了会儿,依然无声响,终于云姒耐不住唤了他一声:“……陛下?”
那人双眸静垂,手上动作优雅:“嗯。”
他怎么就这反应,云姒犹疑片刻,抿抿唇道:“陛下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齐璟看似随意地凝了她一眼:“说什么?”
“就……”
见她皱眉欲言,话到嘴边又止,支吾了半天也没说上来一句,齐璟好整以暇:“嗯?”
云姒有些不太想理他了,她特意换了舞衣,无半分差错地跳舞给他看,最后竟连句嘴上的夸奖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以手托腮:“没什么,陛下快画吧。”
以他之心智,怎么不明白她心中所想,方才不过是一时兴致逗她一逗。
齐璟薄唇掠过微不可见的弧度,缓缓道:“幻羽图是清尘大师为求爱所作,画中的每一笔,其心可鉴,其情可明,你的广寒怜,相较之下过于凄楚寂寥了。”
从前赞誉她舞姿惊绝的比比皆是,可她也不曾觉得多欣喜,但刚刚听完他所言,不知怎的,没能让他喜欢,云姒竟生出几分失望颓然:“哦……”
她垂头不语,情绪低落的模样,宛若没吃到糖的孩子,齐璟似笑非笑:“没说你跳得不好,这么气馁做什么?”
说她起舞的心境不对,这分明就是不好的意思,云姒极轻一声低哼,而后偏过头胡乱翻着手边他的书,就是不与他多话。
看来是因为他刚才的话不高兴了,静默极端的一瞬,齐璟无声一笑,语调徐缓道来:“云中仙子下凡尘,落入花间而不见……”
他的语气耐人寻味,忽又停住久久不语,引得云姒好奇心盛极,仙子落入花间就看不见了是为何?
终于她忍不住慢慢回眸向他探去视线。
少顷,齐璟才略抬唇角,眸光幽静,看着她不急不缓道:“是因,人若花艳。”
云姒一愣,在心里默默揣度他这句话,良久才有所反应,他突然说上这一句,是对她说的吗,他在夸她和花儿一样好看?
轻轻咬了下唇,云姒佯装若无其事:“陛下在说谁呢?”
对她的明知故问,齐璟倒是颇为耐心,凝眸过去,漫不经心道:“方才跳舞的美嫦娥。”
心中忽而一动,云姒抚了抚鬓边碎发,避开他的注视,强压下嘴角不自觉浮出的笑意,指尖在书页上一下下蹭着:“哦。”
齐璟瞥了眼她忍笑的侧颜:“开心了?”
开心是开心了,但她还是嘀咕着反驳了一句:“人比花艳。”
齐璟失笑,应着她:“是,人比花艳。”
云姒这才漾开笑颜,墨发青丝顺着浅紫流云纱衣倾落,烟色丝带系于腰间,将她细柔的腰身勾勒完美,与穿清粉宫衣相比,她就像是从那稚气未脱的豆蔻少女,一瞬间蜕变成了诱人沉醉的娇艳美人。
人之艳,又岂是花儿能相提并论的。
齐璟淡淡敛回视线,从衮服广袖深处取出一物,轻轻落到她面前。
云姒潋潋清眸一眨,眼前是一支簪子。
簪首是一朵由黛紫水晶雕琢而成的花,垂落几串流苏,簪花晶莹剔透,清辉流光,如出尘明月,亦如万顷星河凝聚,一见之下,竟觉被云姮占走的那支紫玉摇簪都黯然失色。
尤其是簪首的水晶雕花,雕琢精美至极,如凤绽放,又像是将万千风华敛于其中。
云姒怔了好半天,“陛下这是……”
齐璟面如止水,这簪子,是他今日起早了一时辰,命司宝司破了那块世间独一无二的琉璃紫水晶石,亲手雕琢而成。
“补给你,”他双手搭在膝上,随意一言,片刻的沉默后,齐璟沉声对她道:“朕送你的东西,就算毁了,其他人也没资格占据。”
云姒心底刹那一跳,原来他那日瞧见云姮佩戴着那支他送她的紫玉摇簪了。
良久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以为他是误会自己将簪子拱手相让,云姒低眸嗫喏:“那支簪子,我是放在兰苑的妆匣里,没来得及带走,不是故意要被云姮……还有那些紫缎也是……”
齐璟自然知道,但见她敛眉颔首,端坐如仪,一副犯了错的表情,最后他只轻轻“嗯”了声,伸过修长干净的手,将那支亲雕的发簪缓缓簪入她的发间。
“喜欢紫衣以后便穿紫衣,朕不是说过,你不必照着规矩着宫装。”
他深静如渊的嗓音传入耳畔,云姒发了会儿愣,而后依稀一叹:“陛下对我太好,我将来还不起可怎么办?”
齐璟眼中多了一份揶揄的意味:“一个时辰前,你还说朕就知道欺负你。”
“……”云姒瞬间窘迫,只得讪讪一笑,掩饰自己。
齐璟眼眸微敛,提笔润了墨色,语气清淡而深长:“还不起就欠着。”
云姒微一茫然,怎么就欠着了,她只是说句客套话,他竟然这般不客气,差她这一点人情吗……
云姒抿抿唇不说话,安静坐在边上,便见那人落笔轻捷,像是对舞姿变幻烂熟于心,云姒颇为吃惊:“我跳一遍,陛下就记住了?”
话音一落,齐璟眸光微动,略一思忖后他平静道:“没记住。”
意料之外的回答,云姒愣了愣,又见那人面不改色:“得看你再多跳几遍。”
“……”
他行笔的从容程度,完全不像是没记住的样子,云姒对他话中真假甚表怀疑,但最后还是应了声。
那人沉心静气,专注在笔触之上,云姒乖乖侍奉在边上,落在宣纸上的视线不知不觉就悄然移到了男人几近完美的侧颜,凤眸明美,静静将他端详。
他俊庞深邃,五官轮廓无一不透着沉稳内敛的气质,时而温柔如玉,时而清冷漠然,时而又是凌厉摄人。
他在案前落笔而画,灿灿清阳丝缕撩人,透过窗牖,仿佛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漂浮的光影,迷离又幽凉。
云姒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亦不知他在想什么,他倾尽此生为了什么,他的心辨不明道不出,或许无人能想通。
这个将一切深藏的男人,云姒忽然想要有一天,自己能读懂他。
他凝神作画,唇边却忽然拂过一丝淡不可闻的痕迹,眨眼睛又消散不见,云姒一时都怀疑是自己看岔了眼,思考一瞬,认为他垂眸目不斜视,应该没发现自己在看他,遂继续明目张胆地将他注视。
待到日落千山时,不论宁静旷远,还是焦灼似火,世间一切皆渐渐浸入暮色之中。
天空无星,但有月光静静映照着云将军府,夜凉如水,几许幽云掩映着孤月,微凉冷风送来丝缕寒梅香气。
竹影潇潇,有暗红身影走上几步,她望了眼长空,月光缓缓洒在她的脸颊,将那面上黑纱映亮了几分。
女子轻轻拂开眼前的树枝,缓缓向前走去,越过将军府后院的竹林,往深处走了许久,她才来到一座祠堂。
祠堂内隐隐流淌烛光,她在祠堂前站定,谁都知道云迟曾是永安侯府嫡长子,而将军府的祠堂中供奉的只有一人。
女子眸色渐深,凝着祠堂那处,正要抬步之际,忽然一阵极轻的响动,随即一道剑风自她耳旁清啸而过。
来人的剑势之疾非人力所能及,女子一惊之下,陡然间身形一转,腰肢袅娜,她高束的长发随着身子旋转,在月色下扬起丝丝光泽。
夜色如烟,一人白袍临风,一人暗红如魅。
云迟手中的剑携着凌厉之气,锐利强劲丝毫不留情,那女子只得防守着连连倒后,退离祠堂数步远,他才将剑锋收势。
云迟眼底一抹寒厉之色:“谁准你到这儿来了!”
女子跌跄好几步终于堪堪站稳,掩在黑纱下的面容一瞬变幻,很快眸色暗敛,她清幽一笑:“云将军没命人将我绑起来,又不许我在府中闲逛,难道是要人家在房中乖乖等你回来吗?”
云迟英眉一皱,随后眸中阴霾更盛:“不关你,是谅你也逃不出去。”
女子微微细了眼睛,笑语嫣然:“好不容易来了将军府上,什么韵事儿都没发生,我哪舍得走呢。”
她一言一语皆不将他当回事,云迟眉心拧得更紧:“你最好安分点!”
她愈是出言撩拨,他愈是态度凛冽。
女子的黑色面纱在夜风中微微飘动,秀眸徐徐一漾,她妖娆身段悠然凑近,月夜里嗓音的迷离诱人:“云将军这么冷漠,难不成……要人家翘着腰臀,来撩你才行呀?”
怎么会有如此不知羞耻的女人!
云迟终于忍无可忍,蓦地捏了她的肩将她推开一臂距离,狠狠喝道:“喻轻妩!”
她却笑声清越:“云将军终于肯叫我名字了?”
那张隐藏在面纱下的脸肆意妄然,云迟极不痛快,刹那间抬袖而去。
喻轻妩眸心一动,眼疾手快一挡,“哎……”僵持极短的一瞬,她转而娇声道:“云将军要掀人家面纱,又不对人家负责,第二次可就不依了。”
作者有话要说:姒姒x齐璟爸爸——情有独钟天作之合前世今生非你莫属含情脉脉至死不渝……
妩妩x云迟哥哥——来啊打架啊!
第39章圣眷
黑纱隐秘,不透月华,眼前那人容貌不现,唯一双眼睛笑意越发媚人。
云迟神色阴沉,一瞬后拽了她大步往内院而去。
他动作粗鲁,但喻轻妩没有反抗,任他用力抓着自己的胳膊。
先前她是绕了竹林小路到的祠堂,此刻走得光明正大,一路上有不少婢女小厮向他请礼。
喻轻妩看了眼身前一步漠然的男人,眼角狡黠一勾,声音在夜色中漾起:“云将军别急嘛,慢一点,人家又不是不答应了。”
她声色妩媚,听得下人们齐齐将头埋得更深。
云迟线条冷硬,似月清寒,他抿唇不语,步调却极快,不多时,就到了一处厢房。
“都退下!”
话语间,他一下踹开了厢房的门,身形一旋,转眼便将喻轻妩扯进了屋内。
伴随着“嘭”得一声门重新关上的重响,喻轻妩颈项骤然一痛,是云迟的劲指扼住了她的脖颈,猛地将她死死压在了门柱上。
喻轻妩心下一惊,细细低喘,轻勾了他一眼并腻语道:“将军就不能轻点儿,还疼呢……”
守在长廊的婢女们正要退下,恰巧听见了屋内传出的声音,蓦然间皆胜似充了血般面红耳赤,于是连忙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屋内,云迟冷冷盯着她,沉煞道:“你不是齐国人,你是谁?”
喻轻妩呼吸微促,却笑了:“云将军军务繁忙,这才过了小半日,就将人家查透了?”
云迟锁眉,她说的没错,他确实命人去彻查了她的底细,可却是毫无收获,除了她非齐国人,其他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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