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陪着我相公啊
,他们得一生一世,永不分离才行!”程玉眉头一挑,斩钉截铁的说。
关渠便沉默,表情若有所思起来。
眼睛飘忽,上下打量着程玉,好半晌,才道:“少奶奶,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啊,曼语和我那相公,他们既然彼此喜欢,又愿意共度危难,那你我何苦做坏人呢?就随他们的心意好了,反正我不是刻薄的人,不会对家里姨太太朝打夕骂,她爹妈到不用担心这个……而且,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公公病重,婆婆不是能撑起事儿的人,我自然得挑起大梁。”
“眼下你我合作事宜颇多,对家里诸务,我确实空不出手来管,真的没精力,有李姨太太帮忙照顾着,我还能放下些心,有时间跟你做‘正事’。”程玉微顿,手指环着红酒杯,她扬眉一笑,语气有些微妙的问:“大帅,你说对吧?”
此时谈起李曼语,程玉承认,的确非是预谋,不过突发奇想而已,本来按她的打算,她是想着和关渠的‘水到渠成’,彻底成事之后在说,但是,多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今天见着关渠的面儿,彼此交谈几句,这男人的‘意思’就半点不掩饰的表达出来……
跟在青县时那种‘若隐若现’,犹豫纠结的模样,完全天差地别啊!
那会儿不是挺‘挣扎’的吗?怎么转变的那么突然?
所以,呵呵,男人!
关渠表达的那么明显,几乎是直白的示爱,程玉本身也不想矫情,默认答应下来,但,答应归答应,‘条件’还是要提的。
妈和老婆掉水里,你准备救谁……呃,不对,是女朋友和自家亲戚,你选一个吧!
程玉亮出条件。
关渠不傻,哪怕程玉没说的十分清楚,但人家话里那意思,他领会的很精髓,李曼语是死是活?是傻是呆?从心里往外说,他并不十分在乎,除了觉得自家亲戚做姨太太有些丢脸外,本质并无不适之感,要是舍弃个外八路的所谓侄女,就能让许少奶奶解恨开怀,他到不反对……
毕竟,李曼语做的那些事他都知道了,确实挺招人恨的,苦主要反击,他没有道理阻止,只是……
“少奶奶!”抬头脸庞,满面郑重,关渠直直看着程玉,正色
问她,“我关渠虽则是个粗人,但自认还算公正,并非助纣为虐,太过护短的人,曼语那妮子做错了,只要你不取了她的性命,想怎么处置她,那是你和她的事,我绝对不会插手,所以,自你我相识以来的这段日子,你的言行态度,若不是你本意,那,到大可不必如何……”
“你我相识的一场,又有合作关系,你是我这边的人,哪怕对我不过是虚意,我依然能理解,也会护着你,不让曼语她爹妈找你的不是……”他握拳,表情虽然凝重,但语气却是真诚。
那意思很明显,如果程玉不是真心想跟他,他绝不勉强,亦不会生气,更不会报复,该怎么样还怎么样,照样会护着。
总体说,算是很爷们了!
“许大奶奶,我说这话没有逼你的意思,你要是不愿意,不用多言什么,迈步转身就走,我但凡有一星半点不乐意,我生儿子没屁眼。”关渠拍了拍桌子,直勾勾看着程玉,手紧紧握着,看得出来有些紧张。
而程玉呢,依然双手捧脸,嘴角微勾笑眯眯的看着他,不言不语,她慢吞吞甩甩袖子,挺直腰背,看模样,竟仿佛有些想起身……
关渠心头一紧,背后瞬间汗湿,偏偏又不好表现出什么,只能深深吸口气,强做沉稳姿态。
“呵呵呵,大帅……”程玉失笑,不在跟他玩笑,而是随手拿起红酒,跟他碰了个杯,轻声道:“日后,多多指教吧。”
——
一番畅饮,程玉成功的把关渠‘按’成了中立,并偏向她的视角,且,很是顺她意的跟人家达成了‘姘头’关系,当然,对这个身份,关渠是很不情愿的,他本人更倾向让程玉离婚,彻底蹬掉许令则,正正经经的跟他,对此,就程玉自身而言,她其实也不是不想同意,但……
谁让客户有要求呢?
人家柳玉娘要当贤妻良母啊!
而且还订下了就得是许家的!
从心里往外觉得遗憾,程玉‘含泪’拒绝了关渠的要求,并且,在他表示强烈不满,不想当地下姘头的时候,拿出忽悠李曼语的劲头儿,给他画了个特别美味的大饼,许下了绝对美好的未来,总算把人应对过去了。
腻歪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又压了
马路,又看了电影,晚上还到歌舞厅跳了会儿舞,直到日落西山,天都黑下了,程玉才回到了政府大院,找到了送她来的许家司机。
蹲政府门口,溜溜等了一天,饿的前胸贴后院,两眼都是泪的司机,“……”
少奶奶,您是掉进粪坑了吗?
这么久!
整整一天啊!
从早晨到晚上!
司机无语凝噎,满腔幽愤喷涌而出。
程玉跟没看见似的,闲闲侧过脸,把目光投向窗外。
司机:“……”
泪奔!
一路无话,很快回到许家,把‘事情顺利’,和春堂和关大帅冰释前嫌的消息告诉了许元章和许太太,两人一个默默松口气,一个恭手念着佛,看起来都挺高兴的,就连许元章都缓合下表情,主动露出了笑模样。
许太太则扬手高声唤,嚷嚷着佣人,让她们赶紧给少奶奶准备晚膳,就连李曼语都被允许楼,敬陪末座,还得了许太太个笑脸儿。
不过,忙碌一整天——陪关渠这玩儿那耍儿,约会的挺累了,程玉简单应对了一番,便上楼休息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她神清气爽的起来,先是到和春堂宣告了好消息,算是稳固一下地位,随后就去了工厂,招集管理层,把她和关渠谈下的合同任务交代下来,对此,基本没太见过大市面的新厂管理们都惊呆了,一个个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开玩笑吗?那是关家军啊,是手握北三省的势力,是他们头顶的那片天,怎么……好端端的金砖往他们脑袋上掉?
运气那么好吗?
要不要出门溜溜,看看能不能捡着金条啊!
管理层的思想,几乎瞬间达成共识。
“想什么呢?我上头有人!”看着员工们梦游似的表情,程玉没好气的说。
“哦!”管理层们做恍然大悟状。
随后,就鞭策着厂子里的工人们加班加点,拼命苦干!
时间很快流逝,转眼一个多月过去,程玉顺利掌握住了和春堂,而新厂也因为和关渠的合作,一跃成了海城一流,事业路走的畅通无阻,完全春风得意的同时,失了女儿,四处遍寻不着的李柏和李太太,终于找到了些许线索。
第61章
五月初夏,繁花如锦。
关渠和程玉的关系,随着时光的流逝越来越好,渐渐进入了‘蜜月期’。
那叫一个黏呼!
一天见一次,一次见一天都不够,当真恨不得日日夜夜相处一块儿,完全不想分开,程玉到还好些,她经验多丰富啊,情情爱爱的不过调剂,是生活乐趣而已,占不太她太多心神,但,关渠人家不一样啊!
他长到三十岁,说白了不过谈了一次恋爱而已,就这样还差点让人家骗的家破人亡,留了惨烈的心理阴影,好多年不敢沾情爱,此一回,好不容易摊上了程玉,人家‘玩’的贼溜儿,让他享受到恋爱的乐趣……
那是彻底的乐不思蜀了!
几乎沾程玉身上,都不想下来。
关系越来越亲近,自然而然的,他的心便越发偏向程玉,于是,在他们热恋期间内,无论李柏和李太太怎么一天一登门,声泪俱下,关渠都视若无睹。
甚至,还暗示手下人停止寻找李曼语的脚步。
不过,终归是亲生女儿,李家也不是没名没姓的人,李曼语有三个亲哥哥,各各都有能耐,没了关渠的帮助,人家照样没停下脚步,八爪游触着漫天遍野的找,终于在一家西餐厅的服务员嘴里,得到了一些线索。
收了他们一大笔钱,服务员告诉他们,就在李曼语失踪那天,他曾见过她和一个小脚女人相约包间,秘谈了许久,最后,跟着小脚女人走了!
而那个女人是谁?服务员不得而知。
但,他记得她的长相,能配合画家画出素描相来。
只要全城通辑,许就能找到线索。
不过,虽则是财务局的副局长,可李柏是文职人员,并没有调动武装部的权利,因此,夫妻俩便巴巴来到关家。
结果,关渠不在。
人家跟程玉约会游湖去啦!
夫妻俩万分无奈,却又不想离开,便守在关老太太跟前,对她前哭后求,抹泪哀嚎,想让她帮着说好话儿……
而关老太太呢,哪怕心疼堂侄子,担忧堂孙女,能够理解丢了女儿的父母心情,可溜溜这么久了,这夫妻俩三天两头的登门,次次都抱着她大腿哭嚎,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话,说
起来没完没了,她一个六十出头奔七十的老太太了,精神上能理解,但身体……
着实有些受不住啊!
本能的有点烦了,偏偏又不好说什么,便只能半闭着老眼,一脸痛苦无奈的揉着额角,布满皱纹的脸越发显得苍老憔悴,已经不想在安慰开解,她紧紧闭着嘴,全力稳定身型。
毕竟,那夫妻俩还跪地毯上抱着她腿呢,哪怕她是坐着的,可到底年纪大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但凡一个没坐稳,让那两人拽下来,她会出事的!
哪怕不丧命,都得筋断骨折!
谨慎而小心翼翼的,关老太太心里那个苦啊,精神那个累啊,因此,在一眼瞧见儿子容光满面的进门,她都没顾上叮嘱一声——让他好生帮着他堂兄,把曼语安全找回来。而是匆匆交代了两句,便拄着拐杖,逃也似的上楼了。
都没用人扶,自个儿走上去的。
要知道,平素这老太太腿脚那是相当不好的,爬个二楼都得一手拄拐棍,一手用人扶,可此回呢?真真健步如飞,一口气上了三楼,气都没喘一口。
凭此就可想而知,李家夫妻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留下一句,‘儿啊,娘累了,你招待你堂兄堂嫂吧。’关老太太头都不回的跑了,大堂里,只留下了关渠、李家夫妻和一干佣人。
“大帅,曼语的事儿,我们得了些线索,您看看……”哪怕心里明白惹了厌,但李柏也顾不得其它了,抓着素描画凑到关渠身侧,双手高举到他眼前,“就是这个女人,是她带走了曼语。”
“对对对,大帅,就是她,是她。”李太太泣声,满面焦急的跟近,那模样,仿佛恨不得把画像塞进关渠眼睛里。
“哦?”挑起眉头,颇带着几分兴趣的垂下目光,关渠扫了那画像一眼,不出所料果然是程玉,啧啧啧,画得到还挺漂亮,他摸了摸下巴,不由自主的想,嘴里却出声问,“你们给我看这样,是怎么想的?准备让我满城贴告示吗?用什么理由?她拐走了曼语?”
“这好说不好听的,容易坏了曼语的名声啊。”
这段时间,哪怕请托他相助,哪怕急的两眼冒火。然而李家夫妻却都还千恳万求的,让他偷偷
摸摸出手,千万别把李曼语离家出走的消息传出来,生怕影响她的名誉,可如今……
“大帅啊,曼语已经走了那么久,怎么寻都寻不着,眼下,我哪里还敢想别的,只要孩子能好好回来,别缺胳膊断腿的,我就满足了,名声不名声的,算了吧,不强求了。”李柏无力的摆手,垂头丧气的说。
刚开始孩子离开的时候,他想的还多,觉得瞒着藏着,偷偷找回来,别影响了孩子的未来,但如今,眼瞧这么久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他都已经绝望了。
家里头,他和他老婆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觉,不知抱头痛哭了多少回,都赌咒发誓的,只要女儿能回来,不管她这段时间在哪儿,经历了什么,哪怕就此毁了,需要他们养一辈子,他们都认了!!
只要孩子平平安安的活着!
“呵呵,你们到是想的开,接受度挺高啊!”关渠挑眉,拿起画相抚了抚,想起前几天约会时,程玉偶尔闲聊时,跟他提起过的,许家都开始要准备摆酒了,他不由轻咳一声,把带着几分说不出是怜悯,还是叹息的目光投向了李柏。
他们家少奶奶筹备的差不多,便没打算瞒着了。所以,女儿嘛,李柏很快就能寻着,但,寻到之后是心满意足,还是恨不得直接掐死,那就真是两说了!
都有可能!
“唉,大帅,您还年轻,这人啊,但凡做了父母,那滋味真是……”李柏长叹一声,眼眶有些湿润了。
而一旁,李太太早就泣不成声。
夫妻俩齐齐把目光投向关渠,那里面满是恳求,意思表达的在明显不过,是想让关渠颁下布告,全城寻找。
对此,关渠摸了摸鼻子没做声,心里琢磨着是该在拖拖,还是直接挑破了,又或者,他该去跟他家少奶奶‘请示’一下,得了命令在行动吗?
他思索着。
见关渠不说话,满面深思之色,李柏和李太太不知他在想什么‘国家大事’,也不敢轻易打扰,生怕惹人家不高兴,便眼巴巴盼着,蹑手蹑脚的。
一瞬间,屋里陷入了寂静之中。
莫说三位主子了,佣人们都不敢大喘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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