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轻放下酒杯,缓缓抬眼:“侧妃今日就只为了答谢本侯?”
秦沅目光一顿,随即便恢复如常,柔声道:“答谢侯爷自然是最重要的,只是妾身听闻婉清郡主回京......”
闻言,谢宴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原来今日这局,并非出自她手。谢宴自嘲,今日,她竟是来帮着母亲游说他娶陆婉清的。
想到这,秦沅缓缓抬眼,自嘲般扯了扯嘴角,淡淡道:“陆婉清。”谢宴面色冷峻不带丝毫笑意:“你可知,那婉清郡主是何人?”
秦沅心中冷笑,陆婉清是谁我可太知道了。
微微缓过神来,秦沅垂眸,掩去眸中冷意,装模作样柔声道:“妾身不知。”
“呵......”谢宴收回目光轻笑一声,低了低头,沉声道:“不知吗?”
说到这,谢宴顿了顿,挑眉道:“那本侯告诉你可好?”
接着,没等秦沅说话,谢宴眼底染了一抹红,像是置气一般,看着秦沅一字一句道:“陆婉清,康王之女,本侯的,未婚妻。”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静默。
半晌,秦沅微微缓过神来,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多谢侯爷告知,妾身记下了。”
闻言,谢宴脸色眼见阴沉,目光停在秦沅脸上,抬手拿起手边酒壶,给秦沅倒了一杯,淡淡道:“既然侧妃为本侯煞费苦心,那侧妃就多喝一些。”
秦沅皱了皱眉,心中拿不定主意,不知谢宴此话是何用意。半晌,秦沅抬手拿起面前酒杯,淡淡道:“多谢侯爷。”
说完,秦沅将杯中酒缓缓送入口中。
见状,谢宴微微皱眉,脸上划过一丝动容,目光缓缓落在面前酒杯上,难道酒中的迷药不是她下的?
想到这,谢宴脸色微变,那她......
秦沅本就不胜酒力,再加上酒中有长宁长公主事先安排的药,一杯酒喝下去秦沅脸色眼见着泛起一抹红晕。
谢宴心脏紧了紧,顺手将酒壶拿到秦沅够不到的地方,收回目光,缓缓道:“侧妃身子还未好,还是少喝些。”
闻言,秦沅心中冷笑,这会儿想起她身子不好了,刚刚逼她喝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她还在病中。
秦沅掩去眼中情绪,嘴角扯出一抹浅笑:“多谢侯爷惦记。”
没过多久,秦沅脸上的红晕加深,白玉般的面颊,染上一抹绯红,仿佛携来了天上一抹红云,双眼更是迷离微醺。
谢宴皱了皱眉,抬眼看向灵儿,淡淡道:“侧妃醉了,带侧妃回去休息,记得给侧妃准备醒酒汤。”
灵儿福了福身:“是侯爷。”
说着,灵儿轻轻将秦沅扶起来,温声道:“小姐,我们回去了。”
秦沅仿佛听见了灵儿的话,缓缓抬头,眼前浮现的确实谢宴清峻的面容。秦沅闭了闭眼,模样娇憨可爱,摇摇晃晃起身,险些栽倒。
见秦沅摇摇晃晃,谢宴下意识抬手扶了一把。
秦沅眨了眨眼睛,小脸通红,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璨若星河,缓缓抬头,看清眼前人,不自觉的,轻声呢喃了声。
闻言,谢宴倏然抬眼,目光瞬间顿住,指尖微微发抖,连身子都不自觉的晃了晃,眼底阴郁瞬间消散。
平日里稳重镇静的谢宴,瞬间慌了神,轻拥着怀中人,嗓音微哑:“你……叫我什么?”
第45章浅吻
秦沅醉得不轻,原本长宁长公主给谢宴和秦沅两人准备的“合欢散”全让秦沅一个人受了,大半夜秦沅醉得迷迷糊糊不省人事,再加上“合欢散”的作用,谢宴昨夜被磨得不轻。
昨夜谢宴不仅没问出来,秦沅醉了以后呢喃的那句话到底是不是他的小字,还惹得秦沅撒酒疯。
谢宴发誓,要是他知道秦沅醉了会是这个德行,打死他都不会跟秦沅置气,让她喝酒,偏偏他母亲还在酒里下了药,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当时谢宴本意是想伸手摸一摸秦沅的额头,谁成想秦沅条件反射,不仅挡了谢宴的手,还一巴掌直接落在谢宴脸上。
夜里安静,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整个侯府。
谢宴表情瞬间凝固,冷冽逼人的气场显得偌大的花园都变得逼仄起来。
这一巴掌,打得凌风心脏直颤,吓得脸都绿了,灵儿近两人最近,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比起凌风,谢宴的定力明显比他强多了,只是表情似乎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更加骇人了。
半晌,灵儿刚想跪下替自家小姐请罪,没想到谢宴非但没发火,还缓了缓脸色,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轻声哄:“听话,别动。”
本以为今晚已经够心惊胆战了,灵儿没想到自家小姐酒品竟然如此差,喝醉了就乖乖睡着了也就罢了,偏偏还醉的不省人事,一把推开谢宴,非要拉着凌风跟她比试。
听着秦沅的醉话,灵儿当时哭的心都有了。
凌风吞了吞口水,边防备着秦沅时不时的偷袭,边往谢宴的方向看过去:“侯……侯爷?”
谢宴对凌风求助的目光视若无睹,挑了挑眉,一脸看戏的表情,在一旁看着秦沅对凌风拳打脚踢,凌风欲哭无泪,只能忍着,还不敢还手。
本以为秦沅打累了就会自己找灵儿回房间,没想到秦沅不仅没有丝毫倦意,反而越战越勇。
为了让秦沅尽兴,谢宴硬是把府中十几个得力的暗卫通通找来陪秦沅打。
一众暗卫本来以为有什么任务,纷纷兴高采烈地来了,到了以后哭的心都有了。
半个时辰以后,灵儿目瞪口呆看着侯府花园里横七竖八躺着的暗卫,一脸的难以置信……
秦沅摇摇晃晃站在一众横七竖八的暗卫中间,场面一度失控。
最后,还是谢宴出马,将正在发酒疯的秦沅拉进怀里,众目睽睽之下轻声细语哄了近半个时辰,才将发酒疯的秦沅哄好。
一直折腾到子时,谢宴才将人带回房间,还亲自亲自喂了解药和醒酒汤,磨了近三个时辰秦沅才睡下。
看着眼前熟睡的秦沅,谢宴不自觉弯了弯嘴角,余光瞥见刚刚抱秦沅回来不小心蹭到的唇印。
塌上女孩脸色微红,红唇娇艳欲滴,谢宴忍不住覆上拇指在秦沅唇上轻轻蹭了蹭。
片刻,谢宴便收回手,嘴角划过一抹自嘲,喃喃自语:“真是魔障了。”
秦沅醉得着实不轻,第二日晌午才醒过来,宿醉之后头疼是难免的。
正午阳光刺眼,秦沅刚迷迷糊糊睁眼,就被阳光晃得赶紧闭了回去。秦沅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灵儿,我好渴,给我拿点水来。”
话音刚落,水杯就递到秦沅嘴边,秦沅一晚上渴得不轻,咕噜咕噜将一整杯水都喝了下去。
秦沅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嘟囔道:“灵儿什么时辰了?”
谢宴深吸了一口气,勾了勾唇,看着塌上秦沅因为宿醉微红的脸,肩头散落的发丝,以及领口’cχτèáм゛处若隐若现的锁骨,他眯了眯眼,冷冽的声线磨得逼仄:“看清楚,我是谁。”
耳边传来一如既往冷冽的声音,秦沅瞬间睁眼。
只见,谢宴面容冷峻,神色散漫,就坐在她床头。
秦沅吞了吞口水,脑中浮现出几个零碎的片段。
瞬间,秦沅脑子“轰”的一声炸裂开来。
她!喝醉了!好像!还打架了!
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秦沅这才发现这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间……
而是,在谢宴的卧房!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吓得她一骨碌爬起来,抬头警惕的看着谢宴。
看着秦沅一副好似被他占了便宜的样子,谢宴气不打一处来,朝着秦沅的方向睨了一眼,一言未发,浑身气压低得吓人。
四目相对,屋内气压瞬间降至冰点。
半晌,秦沅吞了吞口水,试探着问:“我怎么在你房间里?”
闻言,谢宴险些气笑了,隐忍了一夜的眸子里骤然炸开一抹寒光,声音也冷得逼人,看着床角的秦沅,一字一句道:“你说呢?”
秦沅怔了一下,小声嘟囔:“我醉得人事不省,我怎么知道?”
谢宴:“???”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
谢宴脸色黑得跟锅底一般颜色,明显气得不轻。
不识好歹的丫头,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该对她心软!
谢宴目光淡漠,缓缓开口:“上次是做梦,这次是喝醉,侧妃似乎对本侯意见颇多呢。”
秦沅一脸无辜,他在说啥?
看着谢宴的表情,秦沅半晌才恍然大悟,上次做梦她踹了谢宴,这次喝醉她不会又踹了他吧!!!
……
秦沅吞了吞口水,一脸无辜,试探着问道:“妾身可是昨夜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惹侯爷生气了?”
闻言,谢宴轻嗤,变脸变得倒是快,他从前怎么不知道他的沅沅还有这么个特长。
谢宴挑眉,沉声道:“侧妃可是又想不起来了?是等着本侯帮你想?”
说着,谢宴眯了眯眼缓缓靠近秦沅。
见状,秦沅立刻道:“没!妾身……自己想!侯爷……稍……稍安勿躁。”
谢宴勾了勾唇,戏谑道:“侧妃尽管想,本侯今日有的是时间,慢慢等侧妃想起来。”
闻言,秦沅下意识收了收自己怀中的被子,心中腹诽,今日谢宴怎么如此咄咄逼人,昨夜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了?
秦沅强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看到谢宴的脸色,秦沅紧张得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妾身慢慢想,侯爷日理万机还是先去忙吧。”
话音刚落,谢宴冷笑着勾了勾嘴角,挑眉看向秦沅,一双精致的桃花眼满是戏谑:“这里是本侯的卧房,侧妃想让本侯走到哪去?”
秦沅表情一僵,恨不得抽死自己。
想到这,秦沅瞬间送开自己手中的被子,表情逐渐扭曲。
她居然在谢宴的床上睡了一整宿,还当着谢宴的面抱着他的被子……
“怎么?又不喜欢本侯的被子了?侧妃这用完就扔的习惯可不好。”
“……我喜……喜欢你被子干嘛……”
闻言,谢宴轻笑出声,漫不经心道:“昨夜不知是谁抱着本侯……”
秦沅:“?”
“的被子,不松手。”
“……”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
秦沅不想再去谢宴多说,起身就想往门外走。
然而,由于孟怜的身子太过纤弱,宿醉以后全身绵软,没等走下床,秦沅就双腿发软险些再一次栽进谢宴怀里。
谢宴未动,看着秦沅再一次跌坐在塌上。
缓缓道:“侧妃如此急着走,可是想起来昨夜做过什么了?”
“……”秦沅摇头。
这个真没有……
见状,谢宴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秦沅,淡声道:“看来侧妃是想让本侯帮你想了?”
秦沅的脑袋瞬间摇成了拨浪鼓,连忙道:“不不不,不用,我能想得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摇头起了作用,秦沅脑中瞬间闪过昨夜她打谢宴那一巴掌的画面。
秦沅惊得瞬间倒吸了口凉气,半晌才消化完这个事实。
她!昨晚!不仅!打架了!
还打谢宴了???
想到这,秦沅抬起头,偷瞄了一眼谢宴的表情,看清后瞬间收回目光。
怪不得他今天一脸要杀人的表情……
秦沅正思量着要如何开口,耳边再次传来谢宴一如既往淡漠的声音:“如何?侧妃可是想起来了?”
秦沅悄悄抬眼:“想……想起来了。”
闻言,谢宴轻笑出声:“既然想起来了,侧妃可有什么话要与本侯说?”
秦沅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妾身知错。”
谢宴:“……哪错了?”
“不该喝醉了一时失手打侯爷。”
闻言,谢宴轻嗤,倒是贯会避重就轻。
喝醉,一时失手。倒显得他小气了。
谢宴目光漫不经心落在秦沅脸上,拖腔带调:“昨晚那十八个暗卫也是你一时失手?”
秦沅表情瞬间凝固,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等秦沅说话,谢宴接着道:“没看出来,侧妃不仅会投壶、会抚琴,武艺也是了得呢。”
“……”秦沅欲哭无泪,我再也不喝酒了……
“侯爷说笑了,妾身昨夜酒劲上头,不能当真的。”
谢宴目光若有似无落在秦沅脸上,漫不经心道:“打人不能当真,那侧妃是不是是不是要跟本侯解释解释这个?”
说着,谢宴扭头,将领口处的唇印翻了出来。
“???”
秦沅懵了。晴天霹雳。
见秦沅一脸茫然,谢宴笑了,漫不经心道:“侧妃该不会是占了本侯的便宜不想负责吧?”
“我占……占……”
秦沅气结,惊得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成话来。
她是真真真真的想不起来了,天知道自己的唇印怎么会在谢宴领子上。
谢宴声线暧昧:“侧妃可是又想不起来昨晚对本侯做什么了?”
说着,缓缓靠近秦沅。
“本侯倒是不介意,身体力行帮侧妃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等到秦沅缓过神来,谢宴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下一秒,谢宴就伸手抬起秦沅的下巴,接着,浅浅地印上一吻。
谢宴并不贪婪,只是蜻蜓点水一般浅浅地吻了吻。
没等秦沅缓过神来,谢宴便起身,一双精致的桃花眼倒映着秦沅的影子,心满意足的勾了勾嘴角。
拖腔带调:“侧妃现在可想起来了?”
秦沅皱了皱眉,双手下意识覆上自己的唇。
谢宴有毛病?突然亲她干嘛?
难不成她昨天喝醉了亲了谢宴,所以才留下那个唇印?
她怎么会没有半点印象?
秦沅不想再跟谢宴磨下去了,一吻之仇她早晚报回来!
秦沅边起身边道:“侯……侯爷,那个,我该吃药了,待会灵儿找不到我该急了。”
说完,没等谢宴说话,秦沅站起身往门外走。
他想做的,刚刚都做过了,秦沅要走,谢宴也不拦着她。
谢宴盯着秦沅的背影,半晌,缓缓垂下眸子,眸光暗了暗。
gu903();想到刚刚那一记浅吻,谢宴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