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
片刻,谢宴将头埋在秦沅肩头,声音微哑,沉声唤她。
沉默几秒,后面又接了一句。
“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宴开始飘了……
第50章喂狗
翌日,艳阳高照,马车缓缓停在府们前。
底下人手脚很快,一夜之间定北侯府就变成了摄政王府。
下了马车看到门前的匾额,秦沅怔了怔。
见秦沅的样子,谢宴捏了捏她的手心,轻笑道:“怎么?家都不认识了?”
秦沅眉眼带着几分笑意,轻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唇。
“呵……”见状,谢宴好脾气的低笑一声,随即拉着秦沅的手缓缓走进王府。
府中下人老早就收到了谢宴高升的消息,从辰时开始府上就张灯结彩忙个不停。
眼下,满院子近百个下人整整齐齐站在院子里恭候谢宴和秦沅回府。
见两人进门,众人立即行礼道:“恭喜王爷!恭喜侧妃!”
谢宴今日心情大好,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说,直接挥了挥手赏了一院子人大半年的月钱。
一院子下人笑得合不拢嘴,纷纷磕头谢恩,谢宴轻扫了一眼凌风交待了一句以后,拉着秦沅转身回了秦沅的寒光苑。
灵儿离老远就看见自家小姐和谢宴手挽手回来,笑得合不拢嘴,别提多高兴了。
灵儿连忙迎上去,停在两人面前福了福身:“奴婢恭喜侯爷,恭喜小姐。”
谢宴对秦沅这个丫头还是有几分好感的,他扬了扬下巴,淡淡道:“去前头找凌风领赏吧。”
灵儿本来就想给秦沅和谢宴多创造些机会,这会儿一听有赏,忙不迭带着院子里的下人离开,把寒光苑就给两人。
片刻,院子里就只剩谢宴和秦沅两个人。
秦沅抬头:“你把人都支开干什么?”
谢宴低头轻笑了声,缓缓凑近秦沅耳边:“你猜。”
“……”秦沅一阵无语,自从昨夜挑明身份以后,她就发现谢宴好像……跟从前不大一样。
想到这,秦沅心莫名的一慌,转身就想往屋子里走,谁知刚迈步,还没等走出去,手腕就被谢宴一把抓住,一个巧劲儿就被谢宴带了回去。
谢宴眉宇之间带着几分笑意,一双精致桃花眼透着无尽温柔,嗓音一如既往清冽却也不失宠溺。
“跑什么?”
“没……没跑,就是……”秦沅一时语塞,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受不了他太撩……
想了半天秦沅才憋出来个:“我累了,想回房间睡觉。”
闻言,谢宴挑眉,目光漫不经心落在秦沅脸上,带着几分魅惑的意味,拖腔带调:“那正好,一起睡。”
谢宴特意咬重了“一起睡”三个字,还拖着一点淡淡的尾音,听起来十分勾人。
秦沅微怔片刻,下一秒狠狠踢在谢宴腿上,瞪了他一眼,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厚颜无耻。”
谢宴也不怒,浅浅地笑了笑。
“逗你的。”说着谢宴宠溺地捏了捏秦沅手心:“我采了朝露,泡茶给你喝。”
闻言,秦沅眉眼染上几分笑意,他居然还记得她喜欢喝朝露泡的茶。
“你什么时候去采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用知道。”
秦沅房中烹茶的用具一应俱全,谢宴烹茶的手艺放眼整个楚京城都是数一数二,没过多久秦沅就闻到了淡淡的茶香。
用朝露煮出的茶,清香雅逸,沁人心脾。
谢宴抬手倒出一杯,递给秦沅:“尝尝。”
秦沅接过来,轻抿了一小口手中的茶,举了举手中杯盏道:“王爷手艺越来越好了。”
谢宴抬眼,眉眼微微上挑:“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珞珣。”
闻言,秦沅抬头,微微怔了怔,如水般的眸子透着几分茫然。
印象中,秦沅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喊过谢宴的小字了,上一次叫他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自从嫁入府中,也只是侯爷侯爷的叫,若不是这一次谢宴突然提起,秦沅都快忘了谢宴还有小字。
秦沅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能把那两个字叫出口。
见状,谢宴微微挑眉,勾了勾嘴角,目光懒懒散散落在秦沅脸上。
“怎么?叫不出口?”
秦沅抿了抿唇,没等她说话,谢宴便拖腔带调道。
“喝醉那天,不是叫得挺顺口?”
“……?”秦沅呼吸瞬间顿住,眼中未知的茫然更多了几分。
她那天居然还叫了谢宴的小字?
秦沅心中苦笑,本以为自己藏得够好了,所不曾想早就已经漏洞百出,也怪不得谢宴早早就发现。
想到这,秦沅皱了皱,难不成是因为那次喝醉,她叫了谢宴的小字,才被他发现?
“你……是怎么发现我就是秦沅的?就因为我喝醉了叫出你的小字?”
见秦沅问到这事,谢宴轻笑了声,淡淡道:“不是。”
闻言,秦沅更加难以置信,居然比这还要早?
见秦沅满脸都是疑问,谢宴缓缓道:“你去跟周家姑娘游湖的那日夜里,我去寻你,本来是想着去救你,不过……”
谢宴轻笑一声:“我的沅沅很厉害,似乎,不需要我帮什么忙。”
听完谢宴的话,秦沅真是气血翻涌直冲头顶,若不是坐在椅子上,此刻,她怕是会直接一头栽过去。
她居然!那么久之前!就被谢宴发现了。
想到这,秦沅冷哼了声:“难为王爷陪我演戏了。”
谢宴也不恼,轻笑着:“夫人想要演戏,夫君自当奉陪。”
“妾身可当不起这句夫人。”
没等谢宴说话,灵儿就从门外敲门。
“小姐,王爷,老夫人派人来传话,说是婉清郡主来访,请小姐和王爷去前厅。”
闻言谢宴皱了皱眉,脸色眼见得沉了沉。
秦沅轻嗤一声,浅笑着答道:“知道了,你去回了传话的人,就说王爷一会儿就到。”
谢宴微微阴沉着脸,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脸被扫了兴致的样子。
谢宴早就想到今日一回来,长宁长公主必定会请他和秦沅过去见她,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他才刚刚回来,有些人就如此按捺不住了。
见状,秦沅缓缓起身,轻嗤:“王爷的正牌夫人可在前厅眼巴巴地等着您呢。”
闻言,谢宴伸手把秦沅揽进怀里,嘴角挂着几分笑意,嗓音一如既往清冽勾人。
“侧妃可是醋了?”
秦沅皱眉,一把推开他,语气不善:“王爷怕是该找个太医看一看了。”
谢宴轻啧了一声:“变脸如此之快,感情之前温婉贤惠都是装的?”
秦沅瞥了他一眼:“温婉贤淑妾身做不来,前厅自然有个温婉贤惠的等着王爷。”
谢宴深知秦沅是什么性子,语气不自觉的软了下来,轻声哄:“本王谁也不要,只要你。”
秦沅抬眼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
谢宴轻笑一声,捏了捏秦沅手心,语气宠溺:“走,本侯去替你解气。”
秦沅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很想跟谢宴使些小性子。
只跟他一个人的那种。
偏偏谢宴对她永远都没脾气,从前就是这样,不管她说话如何夹枪带棒,谢宴总是能好脾气地哄着她。
在她面前,平日里冷漠阴戾的谢宴如同变了个人。
他肆意张狂桀骜不驯,却心甘情愿做她的裙下之臣。
凝香阁内,陆婉清正在跟长宁长公主闲话家常,也不知是说了什么,竟逗得长宁长公主合不拢嘴。
两人缓缓走进去,画面异常和谐,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
两人异口同声:“拜见母亲。”
见状,陆婉清想起那日在猎场上的事,表情有些凝固。
长宁长公主瞥了两人一眼,语气难得温柔:“起来吧,来人给侧妃赐座。”
说着抬头看了谢宴一眼:“宴儿过去跟婉清坐,你们也有几年没见了,她难得回来你们好好聊聊。”
秦沅眸光暗了暗,不动声色坐到长宁长公主左手边的椅子上。
闻言,谢宴轻扫了秦沅一眼,如墨般的瞳仁闪了闪,接着轻笑一声。
“不必了,侧妃身子弱,儿子得坐在她身边照看。”
说着,余光不忘瞥陆婉清一眼:“婉清郡主多年未回楚京,估计也没什么话跟儿子说,”
说着,谢宴缓缓坐在秦沅身旁,还不忘亲手倒一杯茶放在秦沅手边。
看着谢宴跟秦沅的互动,陆婉清气不打一处来,一个臣子之女罢了!
碍于长宁长公主在,陆婉清缓了缓脸色,柔声道:“王爷说的事,妹妹身子弱,理应照料一二。”
陆婉清如此说虽给了大家台阶下,但长宁长公主还是挂不住面子,忍不住说了谢宴几句。
谢宴也懒得反驳,就坐在秦沅身边听着,时不时弄出来点小动作,撩得秦沅脸红耳赤,接连皱眉,瞪着眼神都莫名的奶凶。
片刻,长宁长公主便进入正题,无非就是催谢宴与陆婉清的婚事。
岂料,今日长宁长公主刚开口,谢宴便沉了脸色,站起身道:“儿子刚刚上任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侧妃也到了时辰改喝药了,失陪。”
闻言,长宁长公主微微变了脸色,从前提到婚事,谢宴虽不耐烦,但还从未像今日这般,这才在她这里坐了不到一刻钟就要走。
没等长宁长公主说话,谢宴便起身,拉着秦沅出了凝香阁。
刚走到花园,凌风便匆匆赶来,低声在谢宴耳边说了几句话,谢宴脸色微变,回过头来跟秦沅交代了几句,就带着凌风急匆匆出了府。
谢宴刚走,秦沅转身就在长廊拐角处遇到脸色发青陆婉清。
秦沅浅笑着,微微福了福身:“婉清郡主。”
“不知怎的今日见了妹妹总觉得十分亲切,妹妹举手投足都让我想起一位故人呢!”
谢宴对她无意她清楚,谢宴心里头一直装着个谁她更清楚,她原本想着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个死人罢了,时间久了自然就忘了。
本想着拖一拖,却不想收到了谢宴娶侧妃的消息,陆婉清在蜀地当即就坐不住了。没见过真人前她还能安慰自己,可见了孟怜真人,再看谢宴如此重视她,陆婉清心中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只不过,刚刚她倒是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
陆婉清笑了笑:“妹妹嫁进王府可有三个月?”
秦沅淡淡道:“三月有余。”
“妹妹年纪小可能不知道阿宴的性子,不过,我与宴自小一起长大,深知阿宴的心性。他呀天生性子比常人淡漠,对男女之事也不上心。”
说着,陆婉清别有深意地看了秦沅一眼,接着道:“妹妹可知,为何你仅仅嫁进来三月有余,阿宴便待你与旁人有所不同?”
秦沅心中冷笑,陆婉清还真是半分都没变,还是爱在背地里的耍手段,她倒是要听听,陆婉清今日能说出什么来。
“郡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陆婉清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虽不愿意承认秦沅才是谢宴的心头挚爱,但如今一个死人远远没有面前活人对她的威胁大。
陆婉清心中冷笑,没想到,你就算死了也能帮上我的忙。
接着,陆婉清面露难色,缓缓开口:“妹妹有所不知,阿宴年少时钟情一人,那人是当年楚京城第一贵女,也就是我刚刚说的,故人。”
陆婉清特意咬重了“故人”两个字,生怕面前的人听不懂一般。
闻言,秦沅心中轻嗤,非这么大周折跑到这来等她,又含沙射影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见秦沅半天没说话,陆婉清以为自己的离间计奏效了,接着道:“妹妹也不必伤心,人啊还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才是。”
秦沅不想再听陆婉清的茶言茶语,若是她还是秦家贵女的身份,她估计会一个巴掌过去,教教她如何认清自己的身份!
默了默,秦沅淡淡道:“我与王爷的事就不劳郡主操心了。”
闻言,陆婉清瞬间变了脸色,没想到她都说得如此明白了,这孟怜竟如此愚钝?
陆婉清冷哼:“不过是是个侧妃,又是沾了别人的光,本郡主劝你最好识时务,知道谁才是未来的摄政王妃,一个替身罢了,真当阿宴会对你上心?”
闻言,秦沅冷嗤一声,陆婉清既如此说,秦沅也不必跟她客气。
她微微抬眼,眼中泛着淡淡的寒光,她轻勾嘴角,带着几分不屑,缓缓走近陆婉清,贴近陆婉清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语气猖狂。
“放心,摄政王妃的位置,就算是喂狗,也轮不到你。”
第51章演戏
陆婉清没想到秦沅居然敢如此跟她说话,但到底是在谢宴的府中,还要维持长久以来在长宁长公主心目中温婉贤淑儿媳的形象。
陆婉清不好发作,气得脸色发青,当即就扬起手臂,停在空中半晌也没落下来,憋了半天都没说出半个字来。
见状,秦沅弯了弯唇,嘴角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淡淡道:“郡主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王爷嘱咐我早些回去。”
说完,秦沅连余光都没再给陆婉清一个,绕过她带着灵儿回了自己的院子。
秦沅本以为陆婉清在她手上吃了个暗亏,会回去消停几日,不曾想陆婉清不但没回去,竟直接在府里住了下来。
傍晚,秦沅连晚膳都没吃完,陆婉清那边就出了事。
灵儿从膳房回来,一路上就一直在听底下人说婉清郡主突然发了病,呕吐不止,已经折腾了近三个时辰了。
闻言,秦沅目光顿了顿,放下筷子,嘴角划过一抹不屑。
陆婉清这一次又是演得哪一出?
若是论起演戏,秦沅活了两辈子怕是都没见过比陆婉清演得更好的了。
从前她就整日在秦沅身边演戏,秦沅时时见她,她时时都在演戏,若不是她演技太过高超,上辈子怎么能骗得秦沅真心相待。
当年秦家落魄,陆婉清可没少从中出力,临了了还要踩她一脚,到最后秦沅才明白,她陆婉清之所以接近她,不过是为了谢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