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欲哭无泪,他怎么知道这个时候秦沅会在书房。
然而,凌风一进屋,秦沅就注意到了他手上的盒子,秦沅眯了眯眼,这不正是她当日留在天宁阁的定金。
见凌风脸色,秦沅就知道这中间怕是又有谢宴的手笔。
秦沅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缓缓收回目光,淡淡道:“不用藏了,拿出来吧。”
闻言,凌风偷偷瞄了谢宴一眼,见谢宴没什么表情,满眼都是侧妃,连个余光都没赏给他,凌风只能照着秦沅的话办,慢吞吞从身后拿出盒子。
秦沅抬手接过凌风手中的盒子,轻瞥了谢宴一眼,故意阴阳怪气道:“妾身看这盒子好生熟悉呢。”
说着,秦沅将盒子放在谢宴眼前晃了晃:“王爷觉得呢?”
见秦沅的举动,凌风吓出一身的冷汗,若是换了别人,此刻怕是已经变成死人了。
凌风本以为谢宴会发怒,然而解下来发生的事却让凌风大跌眼镜。
只见,谢宴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愠色,反而伸手接过秦沅手中的盒子,一脸宠溺道:“先放下,我慢慢与你解释。”
见状,凌风表情瞬间凝固,有生之年能见到谢宴如此,他真是死而无憾了......
正想着,凌风突然觉得后颈冒起一股阴风,缓过神来,才看到谢宴正用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看着他,凌风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瞬间有一种下一秒就会被谢宴灭口的错觉。
求生欲使得凌风立刻道:“属下先.....先告退了。”
说完,一溜烟似的跑出书房,还不忘顺手把书房的门一起关上。
屋内气氛诡异,秦沅托腮靠在桌上,姿态悠闲,眸中颇有几分审视的意味,原本如水般的美眸,此刻蕴着几分怒气。
“王爷打算如何与我解释这箱东西?”
事到如今,谢宴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即刻便将当日之事全盘托出。
“那日,你去天宁阁,不巧,我就在隔壁。”
秦沅抬眼:“还有呢?”
谢宴勾了勾嘴角,温声道:“天宁阁是我的。”
秦沅:“?”
本以为谢宴许是与天宁阁阁主有什么交情,却没想到江湖上流传的“天下第一阁”,居然是谢宴的。
秦沅淡淡瞥了谢宴一眼,气不打一处来,闹了半天,谢宴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还一直冷眼看她蹦跶,时不时的还配合她一下。
秦沅气得脑袋发昏,瞬间觉得自己在谢宴面前像个傻子……
谢宴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如谢宴这般聪明的人,怎会不知秦沅在想什么。
默了默,谢宴伸手讨好般勾了勾她的小手指,一双精致的桃花眼蕴着万千温柔,缓缓道:“别气了,用完午膳我带你去见你二姐姐可好?”
秦沅怔了怔,忍不住问:“二姐姐不是在金陵?”
谢宴如此说,不用想秦沅也知道,当年秦家落魄以后,定是谢宴护了她的姐妹。
除了谢宴,这世上怕是无人敢在陆景宸眼皮子底下藏人。
“前些日子我派人将人接回来的,眼下在徐卿羽府上。”
秦沅对徐卿羽向来无甚好感,闻言,她微微皱眉:“怎会在他府上?”
谢宴目光微顿,表□□言又止,挑了挑眉道:“待会去了你就知道了。”
傍晚,谢宴便带着秦沅出发去了徐府。
一路上,秦沅的眉头都淡淡地蹙着,心中情绪纷杂。
“待会儿就要去见你二姐姐,可是有什么疑虑?”
秦沅抿了抿唇,道:“如今身份不同,也不知二姐姐能否接受我活过来的事实。”
谢宴勾了勾她的手指,安慰道:“秦韵姐姐若是知道你活过来了,定会跟我一样高兴。”
秦沅抬头,一双湿漉漉的杏眼看着谢宴:“当真?”
见秦沅的眼神,谢宴心口瞬间泛起一股燥热。
谢宴喉结缓缓滑动,半晌,他哑着嗓子道:“沅沅,马车上,你莫要勾我。”
闻言,秦沅脸上瞬间染了一抹绯红,抽出手指,不再看他。
见状,谢宴低声笑了笑,缓解秦沅压力的目的达到了,他也不再说话。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马车缓缓停在徐府门口。
谢宴早就派人给徐卿羽传话过去,此刻,徐府的大管家正在门口等着两人。
“王爷,侧妃。”
见到两人,管家先是恭恭敬敬向两人行礼,接着道:“王爷侧妃请进,公子在前厅等两位。”
谢宴在外人面前一如既往淡漠,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便带着秦沅往府里走。
只有秦沅知道,谢宴现在虽然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生人勿近的淡漠样子,私底下却一直在她掌心使坏,偏偏在外面秦沅还不好发作,只能默默将这笔账记下,改日得空了再同他慢慢算。
刚走进前厅,秦沅便闻到熟悉的香味,接着便看到正坐在徐卿羽身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再次相见,秦韵脸上已经有了几分岁月留下的痕迹,见到十年后的秦韵,秦沅瞬间泪目,心中酸涩泛滥,哽咽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注意到秦沅情绪,谢宴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在她耳边道:“别怕,我已经将事情跟徐卿羽交代清楚了,想来秦韵姐姐见到你自然也是欢喜的。”
秦沅抬了抬头,将眸中蕴着的眼泪收了收,半晌,轻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随着谢宴一同进去。
徐卿羽自收到谢宴书信后便坐立难安,且不说这重生之事闻所未闻,且说之前徐卿羽察觉出的异样就够他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见两人来了,徐卿羽即刻便迎了上去。
目瞪口呆地看着秦沅:“你……你真是秦家三妹妹?”
秦沅浅笑福了福身:“徐公子安好。”
见状,徐卿羽立马收起脸上表情,跳到谢宴身边,一脸不相信:“三哥,你真不是想秦家三妹妹想得魔障了吗?以秦家妹妹的脾气,估计我这个时候已经躺着了!我看不像!”
说着,徐卿羽又紧张兮兮地瞄了秦沅一眼,随即摇了摇头:“不像,不像!”
谢宴没心情看徐卿羽抽风,冷冷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觉得我会认错人?”
见谢宴表情,徐卿羽吞了吞口水,瞬间闭嘴。
另一边,秦韵也是呆呆地看着这个自称是她妹妹,却素昧谋面的女子。
秦韵忍不住向谢宴投去疑问的目光,见状,谢宴轻点了点头。
自从谢宴将她和秦安救出来以后,秦韵就本能地信任他。
默了默,秦韵缓缓起身,把目光重新投向秦沅:“你……当真是秦沅?”
秦沅忍着哽咽,找回自己原本的声音,学着从前自己的神态语气,喊了声。
“二姐姐。”
话音刚落,秦韵蕴在眸子里的眼泪瞬间决堤。
“你是沅沅,是我的三妹妹。”
秦沅像是终于找到家的孩子,瞬间扑进秦韵怀里。
久别重逢,两姐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另一边,徐卿羽见这场面久久未能回过神来,喃喃道:“秦家妹妹当真被你盼活了。”
闻言,谢宴一阵无语,但今日难得高兴,他懒得理徐卿羽。
两人哭起来没完,一旁杵着的两个大男人,看着自己的心头宝梨花带雨哭个没完,可受不了。
“三妹妹,韵儿身子近来不太好,你们快别再哭了。”
闻言,秦沅皱了皱眉,徐卿羽这厮怎的称呼二姐姐如此亲昵,刚想反驳便看见两人目光交汇,片刻,便什么都明白了。
瞬间便知道了中午的时候,谢宴为何一脸的欲言又止。
秦沅当即收了眼泪,扶着秦韵起身。
“二姐姐,怎么不见安儿?”
秦韵被徐卿羽扶着坐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道:“安儿在金陵,谢宴在帮安儿换了身份,这会儿在军中当值。”
说完,秦韵看了看谢宴,又看了看秦沅,忍不住道:“三妹妹如今是何身份?你们如今又是?”
没等秦沅说话,谢宴率先开口道:“沅沅现在的身份是孟太傅的嫡女,名唤孟怜,亦是我夫人。”
秦韵似懂非懂,眼中带着几分茫然,心中不免感叹一句,缘分作祟,命运弄人。
“你又是如何得知三妹妹身份的?”
没等谢宴开口,秦沅拦话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说与二姐姐听可好?”
秦韵一向了解她这个妹妹的性子,看两人一举一动,秦韵就知道其中必定是有隐情,见谢宴一脸宠溺,多半是自己妹妹的不是。
从前秦沅惹了每每惹了祸,谢宴帮她遮掩时就是如此表情。
秦韵轻拍了拍秦沅的手,没再问什么。
见这久别重逢的两姐妹欲言又止,谢宴心中了然,把徐卿羽拉到自己身边,道:“我与他还有些事要谈,先失陪了。”
说着,目光看向秦沅:“一个时辰以后我来接你。”
说完,便拉着徐卿羽出了门。
两人走了以后,秦沅说话也更大胆了。
“二姐姐如今怎会跟徐卿羽那厮……”
闻言,秦韵不自觉地笑了笑:“从前是咱们误会了。”
秦沅一脸的不相信,但见秦韵的样子还是将一肚子的话憋了回去,毕竟她也是有十年没在这世上,许是徐卿羽当真转了性子也未可知。
“他待姐姐可好?”
秦韵浅笑着,点了点头:“他待我自是极好的。”
“姐姐如今可有名分?”
闻言,秦韵垂眸,脸上带着淡淡的无可奈何。
“姐姐如今的身份哪里能有什么名分。”
听到秦韵如此说,秦沅瞬间便急了。
“姐姐怎能没名没分的就跟了他,我定会去姐姐讨个公道!”
秦韵一把拉住秦沅:“你性子怎么还是如此急,我虽没有名分,可徐卿羽也不曾娶妻纳妾,又没有公婆需要侍奉,偌大的徐府也不过我们两人罢了,有没有名分也无甚重要了。”
话虽如此,但秦沅心中难免替秦韵委屈几分,虽委屈,可如今秦家依然是罪臣之身,又能如何!
想到这,秦沅倏然想到今日谢宴说的,父亲临死前说的证据。
心中盘算,不免多了几分。
两人说话间,一个时辰便匆匆过去。
谢宴一向守时,一个时辰刚过,谢宴便回到前厅,身边自然跟着一个徐卿羽。
见秦韵眼圈都哭红了,徐卿羽难免心疼,立刻凑上去关心。
见徐卿羽对秦韵也算是上心,秦沅也算是能放下心来。
交代几句以后,秦沅便跟着谢宴除了府。
踏出徐府,秦沅便忍不住了。
“我二姐姐跟徐卿羽是什么时候的事?”
谢宴就知道秦沅会问,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早几年的事了,徐卿羽前几年虽浪荡了些,但如今对秦韵姐姐是真心的好,你大可放心。”
早些年,徐卿羽为了秦韵是如何不要命,如何丢了魂一般,谢宴通通都是看在眼里的。
见秦沅没说话,谢宴接着道:“况且你二姐姐是什么性子,还用我与你细说?”
听谢宴如此说,秦沅便也不再纠结从前徐卿羽的事了,人非圣贤,只要他真心待二姐姐就好。
“天色很晚了,也该回府了。”
闻言,秦沅才缓过神来。
“还不能回府。”
“不回府?去哪?”
秦沅斩钉截铁道:“去秦王府,寻你说的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快要完结了,所以今天双更~
21点还会更新一章~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专栏预收文《娇宠为上》(重生)跪求各位爸爸收藏~
第53章出征
“去秦王府?”
闻言,谢宴怔了怔:“你怎会突然就想去秦王府了?”
“午膳的时候你不是说过,我父亲告诉你,他留了份证据在秦王府?”
本来秦沅重活一世,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天能为秦家昭雪,从前未挑明身份,难免束手束脚,如今有了谢宴的帮助,定会事半功倍。
秦沅想去,谢宴自然愿意陪她走这一趟,只是,故地重游,谢宴怕秦沅难免伤感。
片刻,两人便到了秦王府大门口。
今日的秦王府与那日秦沅来时无甚差别,还是一样的冷落萧条。
两人毫不费力,翻进秦王府后院。
如今夜深人静,久未住人的秦王府难免显得凄凉了些。
今日两人带着目的来,所以分工异常明确,秦沅自小在秦王府长大熟知府中的每一个角落,那些谢宴察觉不到的地方,就由秦沅去找,而谢宴则是负责收尾。
几个时辰过去了,依然一无所获。
秦沅微微皱眉,也懒得顾及形象,直接坐在地上。
父亲的书房,暗房,甚至床下,她都仔仔细细找遍了,居然都一无所获。
秦沅闭了闭眼,努力回想着从前父亲的习惯,从前父亲喜欢的东西,以及她是否还有什么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