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时,她拿周氏无能为力,可这位靖王妃,却能将其气死,并且毫发无伤。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厉晟,她能从厉晟的口气中听出,他对这位皇后并无好感。
容悦猜得没错,厉晟的确是不喜这位皇后。
当初厉晟的生母,也就是长公主舍生救下圣上,惹得圣上一心悲痛,将长公主死后的殊荣封到了顶峰。
京中谁人不知,皇后爱慕圣上到一种病态的状态,对此自然极为不满。
虽没有明说,但是众人也知她厌恶长公主。
这种情况下,厉晟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位皇后?
若非因为皇后作死地和靖王关系闹僵,他倒真不一定会选择靖王。
厉晟轻啧了几声,眼底的不耐几乎实质。
容悦尽量稳着情绪,有些不解地看向厉晟:
“侯爷为何这般生气?”
厉晟扯了扯嘴角,声音微冷:“本侯刚得了旨意无需回京,如今皇后逝去,本侯白费了那么多功夫。”
早知如此,他也不去费那么多心思说服景帝,不回京城了。
他早早带着容悦回京,还能见识一下京中的繁华。
而如今?且不说他必须回京,怕是还需在太和殿前跪上几日。
不管皇后生前地位如何,她终究是当今的第一位且唯一的皇后,光是这个头衔,就由不得他不跪。
而这个情况下,根本不适合带容悦回京。
厉晟有些头疼,看着眼前佳人不解的神色,心底发酸,他自打与她认识后,还从未离开过。
一想到,他要将她留在梧州,独自回京一段时间,就一阵头疼。
他甚至有些迁怒靖王妃,早不闹,晚不闹,就不能等他回京,再闹出此事?
这时,他完全忘了,他本早就该回京了,是他自己一拖再拖。
容悦无意识地捻紧了手帕,轻喃着:“……侯、侯爷,是要回京了?”
这两年来早就做好了这番准备,可一直听厉晟的推辞,她完全没有料到会这么突然。
厉晟闷闷地应了声,有些烦躁。
容悦察觉到他心情似乎特别地差,有些迟疑:“侯爷怎么了?”
厉晟下意识地拧起眉头:
“这次你不去。”
屋里寂静了下,容悦轻颤了颤眼睫,半晌才勉强应了声。
厉晟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劲,还在不耐道:“回京后,就要去太和殿前跪上几日,你身子这么弱,怎么受得住?”
容悦听了他的话,紧绷的脊背放松了下来,刚觉得有些难受的心情瞬间散了去。
她完全没有想到厉晟会因为这个理由让她留下,她颇为无奈道:
“侯爷是否思虑太多?我一女子何德何能去太和殿前哭灵?”
她话音刚落,反倒是厉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轻啧了声:“容悦难道不知,三品诰命以上的命妇皆需入宫哭灵?”
她贵为二品夫人,若是到了京城,自然是必须要去。
容悦脸颊一红,她自幼在梧州城长大,京城本就离她极为遥远,若非因为厉晟,她都没有想过这辈子会去京城,自然不知这些事。
而厉晟因为自幼便知道,就一直未曾给她普及。
容悦捻了捻手帕,低下头,瓮声瓮气地说:“我、我不知……”
她这副模样让厉晟一下子轻笑出声,他摇了摇头,笑意渐渐淡了下来:
“无碍,本侯也不会让你去。”
若此时两人已经在京城,他自然没有理由拦着她,更何况给皇后哭灵算一种荣誉。
可他们如今在梧州,一跪便是一日,他自然不会让容悦去受那个罪,更何况在他心里,容悦的荣光自有他给她挣来,完全无需这种形式来声明。
容悦拧着手帕,眸色有些黯然,声音轻地有些听不清:
“……侯爷这一去,便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她声音低黯,似是不舍,瞬间就叫厉晟心底纠成一团。
他本就不愿离她时间太久,才这般烦躁,此时再听她不舍的话,恨不得装病不回去罢了。
可若无圣旨,即使他病了,也必须回去。
他拧着眉头,安慰她:“本侯再想想。”
他是真的不想带她回去,即使偷偷带回了京城,可到了京城,却不是他说的算了。
圣上和那些皇子的情报,他从不敢小瞧。
若是回了京城,还不去太和殿,一个不敬皇室的罪名稳稳地就压了下来。
更何况,厉晟不着痕迹地看了女子一眼,女子黯然地低垂着头,轻咬唇不安的模样,让他心底软地一塌糊涂。
可他却并未失了理智。
他若真的将她带了回去,她该以何种身份登上太和殿?
单单的二品夫人?
在京城中,高官重臣一抓一大把,二品夫人算什么?
纵使他不在意,却也的确知晓那些流言蜚语给人的中伤会造成多大影响。
将她一人放进那群人中,他不可能放心。
他那位疼爱他的舅舅,第一反应绝非是爱屋及乌。
而是对她心生厌恶。
若是往日,他还能仗着生母,以及靖王的求情,向圣上讨个恩典。
可圣上刚失了嫡妻,若他这个时候去说此事,结果可想而知。
可若不将她带回去,的确如她所说,不知道圣上何时才能放他回来?
若是三日五日,乃至半个月,也就罢了。
再长的时间,莫说是容悦会心底不安。
便是他,也不可能放心。
厉晟轻啧了声,心底暗骂这国丧不是时候。
他有些丧气地将人搂在怀里。
下颚抵在她肩膀上,皱着眉头,细细思索,该以什么样的法子,才能尽快赶回来?
最好是刚到那儿,就能回来。
他的呼吸洒在容悦脖颈,容悦痒得不舒服,躲了两下,却被男人拉了回来,她推了推他,糯着嗓子问:“侯爷,你在想什么?”
厉晟轻叹了口气:“在想,怎么才能尽快回来?”
容悦咬了咬唇,敛下了眼睑,不再说话。
屋里的气氛一下沉闷下来,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庄延的声音:“侯爷!祁星在城外发现土匪窝!”
厉晟瞬间皱起眉头,土匪窝?梧州一带何时出现过此事?
就连容悦也是一脸惊讶。
但是下一刻庄延的话:“祁星问,可要剿匪?”
让他意识到什么,瞬间眯起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时间进度写到这儿了
再有两三章,两人就彻底回京城了吧
祁星简直就是贴心小棉袄,古代是叫土匪的吧?没事,反正就这里出现一下子
靖王口中的讨个恩典,可以理解的吧?就是求赐婚
能看懂京城的形势吗?看不懂也不重要,知道靖王妃是个大腿就行了
第63章
厉晟还是独自回京,带着庄延。
他留下了祁星,以及除了近卫的所有厉家军。
走的那日,容悦送到他出府,厉晟脸色一直冷着,最后,他将人搂进怀中,不放心地叮嘱:
“本侯将祁星留下,有任何事都去找他。”
他抿着薄唇,印在她额头,看着女子低垂的眼睑,低声道:“等本侯,不出十日,本侯定会回来。”
容悦抿了抿粉唇,眼睫轻颤,半晌才应了一声。
他素来不会骗她。
他既说了十日,那绝不会超过。
厉晟心底软成一片,根本不想离开,他轻啧了声,如往常般笑着:“阿悦这么舍不得本侯?”
容悦脸颊微红,知道他是在故意调笑自己,可也忍不住嗔瞪了他一眼,推开他:
“快去吧!”
厉晟敛了笑,吩咐了祁星照顾好府上,也不再停留,转身上马。
即使祁星送了一个理由给他,可是国丧,这京城,他还是得去一趟。
容悦站在府门前,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几不可察地抿了抿唇。
从梧州到京城,快马加鞭需要三日,厉晟没有浪费时间,他骑得是上好的宝马,在第三日天亮前,终于赶到京城。
庄延跟在厉晟身后,看着侯爷一路上暗沈的脸色,知道他不愿回京,更何况夫人还留在了那里。
一路无言,刚入京城就会发现这里较梧州要更加繁荣。
国丧期间,整个京城都有些肃条。
庄延见厉晟似乎是要直往宫中而去,连忙开口:“侯爷,面圣前可要回府整理衣着?”
衣衫不整面圣,可是重罪。
厉晟有些不耐地勒马而停,他四下看了眼,虽已离开京城两年,但是终究是生活了三年多的地方,回府的路还是认识的。
庄延低下头,明知他现在心情不好,也不去触他霉头。
厉晟看了眼天色,微拧眉:“不必了,直接入宫。”
庄延知他心底有分寸,没有再劝,一行人直朝皇宫而去。
到了宫门口,所有人停下,只有庄延陪着厉晟入宫。
早有人去通报圣上。
厉晟直往御书房而去,领路的人带着他们从御花园穿过去,因为今日依旧哭丧,他们原是直接要将厉晟二人带去太和殿的,却被厉晟打断,绕路去了御书房。
路过太和殿的时候,厉晟看了一眼,微眯起眼睛,不着痕迹地问:
“宫中发生了何事?”
那宫女微顿,迟疑回道:“是皇后灵前出了些事,还未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厉晟心底轻啧了声,暗道皇家事多,却没有打算去瞧热闹。
几人刚过太和殿,就有小太监从后面跑过来,微喘着气:“侯爷在这儿呢!圣上吩咐侯爷在御书房等候。”
他呼吸平静了下来,恭敬地低下头:
“侯爷请跟奴才来。”
厉晟漫不经心地颔首,只是朝他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梢。
却不在意,跟着来人朝御书房而去。
他才懒得去掺和宫里这些事。
他在御书房前没等多久,就看见景帝走过来,景帝花甲之年,威严自若,眸色暗沉,让人不敢直面锋芒。
厉晟快步上前两步,行礼:“微臣参——”
景帝打断了他:“好了,跟朕进来吧。”
厉晟与身后的庄延对视一眼,自己跟在景帝身后进入了御书房,他看着景帝明显不好的脸色,暗暗挑了挑眉梢:
“舅舅,这是谁惹着您了?”
景帝看了他一眼,声音冷沉:“你躲在梧州多年,如今回来,便留下来吧。”
厉晟早就猜到这种情况,当下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头:“回皇上的话,微臣在回京时,梧州一带发现土匪,微臣特意将人都留在那里了,怕是微臣需要回去一趟。”
他喊了皇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可景帝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先不说梧州那片何时出过土匪一事,便是他之前带去的厉家军足足几千之数,没了他,难不成连个土匪都剿不了了?
不过都是他想回去的借口罢了。
景帝想到他在梧州那边的事迹,皱了皱眉头:“你若对那女子感兴趣,带回来便是。”
小门小户之女,更曾嫁过人,绝不可能为妻,可是留在后院当个妾氏,却无所谓。
厉晟笑了笑,打着马虎眼,绝口不在他面前提容悦。
他和靖王早已做了交易,自然不会为了一件事付出两次代价。
他终不会忘记,纵使他生母是长公主,可他姓厉。
背后所代表的势力,足够让皇室人忌惮。
当初景帝从封地将他召回京城,旨意是说他已到及冠之年,该许婚配。
可其中几分真心,他懒得去想。
景帝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最终还是摆了摆手,有些无奈道:
“罢了,你若是想回去,便回去吧。”
厉晟笑着谢恩,可这时,景帝却是淡淡道:“你之前总是找借口将婚事一拖再拖,如今该将此事提上日城了。”
大殿里寂静了片刻,是厉晟如往常一般笑着,带着几分委屈:
“舅舅之前不是应了,等我想娶时再说此事的吗?”
景帝似有些疲累,他靠在龙椅上,捏了捏眉心:
“你早已及冠多年,朕任由你胡闹了几年,如今膝下还没有子嗣,百年后,朕拿何颜面去见你母亲?”
此番话似真似假,却多少带了几分真实的情绪,不管景帝对厉晟几分真心,可对长公主却的确是满心愧疚的。
厉晟脸上的笑意也散了去,他低下头,旁人看不见他的神色,恭敬弯腰:
“既皇上有心,那此事等微臣从梧州回京后再议,皇上觉得如何?”
景帝敲了敲桌子,良久没有说话。
大殿内其他人秉着呼吸,不敢大声喘气。
半晌后,是景帝先开了口:“既你已决定了,就如此吧。”
“你打算何时走?”
厉晟依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越快越好,微臣不放心。”
听着他一句一个微臣,景帝冷哼了一声:“可是怨朕?”
厉晟无奈:“舅舅此话怎讲?”
景帝视线朝下看去,刚好看到他无奈抬起的头,景帝眸色暗了暗,想起了长公主。
他闭了闭眼睛,朝后靠在椅子上,声音传下去:
“去吧,给皇后磕过头后,就去吧。”
他声音中似透着些疲累,厉晟抬头看了他一眼,默了片刻,他无声地拱手离开。
待出了御书房后,庄延立刻跟上,他去给皇后磕过头后,没有理会一众谄媚的朝臣,转身朝皇宫看去。
他锋利的棱角此时微敛锋芒,他眯起眼睛,半晌后,有些无趣地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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