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原本围观不敢出声的行人见终于有人出言阻止,且姜妤身后还跟着仆从护卫,一看就是官家小姐,便像见着救星一样,“贵人,这伙人在此闹事,京卫营的人到现在都没来,你可要帮帮忙呀。”
那伙人果然嚣张,听到姜妤的话竟是头都未抬,只顾踢打麻袋中的人,姜妤对信阳侯府的护卫命令道:“去,我倒要看看,何人胆子那么大,当着我的面行凶。”
陈护卫得了令,飞身一跃,一脚踹倒两个人,那伙人显然没想到半路会杀出程咬金,抬头一看认出是信阳侯府的陈护卫,面面相觑,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两个小厮把麻袋里的人放出来,那人双手抱头,鼻青脸肿的蹲在地上,一身青色宽袖袍子,浑身颤抖着不敢站起来。
永安郡主身边的小厮平时霸凌人习惯了,头一回救人,挺新鲜的,习惯性的踢了那人一脚,“喂,我家小姐救了你,还不起来谢恩。”
那人被打的脑袋都懵了,晕头转向的被两个小厮扶起来,冲着相反的方向作揖,把围观的百姓都逗乐了。
小厮推了他一把,“在这边。”
姜妤斥道:“不得无礼。”
她今日一身鹅黄色绣花长裙,袖角领口皆绣着金丝线,气质不凡,帷帽上的纱布遮住了脸,琉璃瓦折下的金光镀到她身上,更为她蒙上了一层神秘感。
周围百姓交口称赞,说她是女菩萨下凡,心肠慈善。
姜妤被夸得飘飘然,她虽不似原主横行霸道,却也没感受过这般被人敬仰的感觉,一瞬间,作为未来大宏皇后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被打的那人向她道谢。
姜妤手里捧着《贤后史册》,正气凛然道:“大人不必多礼,我只是路见不平,看不惯这等横行霸道之事,尽自己所能罢了,不足挂齿。”
此言一出,信阳侯府的人皆是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康定皇城最横行霸道之人,难道不是她们家郡主吗?
姜妤要立贤后人设,当然不会做好事不留名,只是还没等她不着痕迹的露出自己的身份,一阵风将她面前的纱布吹开一角,就听到一道暴怒的声音,“你是永安郡主。”
刚刚被她解救向她道谢的那人面目狰狞的指着她,“是你害我。”
姜妤一愣,刚刚还簇拥着她夸她是女菩萨的众人听到她的名号惊恐的看着她。
严文轩脸肿上青一片紫一片,莫说是姜妤了,便是珍珠等人刚刚没仔细瞧他,也没认出是严御史。
“永安郡主,你当街派人殴打朝廷命官,简直是无法无天。”
皇城之中有胆子这么殴打当朝御史的人不多,永安郡主恰恰是其轩早朝才参了姜妤,现在就被人在这闹市中套了麻袋殴打,看到姜妤戴着帷帽站在此处,当即笃定刚刚那伙人是姜妤派来的。
姜妤正欲解释,她带出来的那几个小厮作威作福惯了,一脚把严文轩踹翻到地上,还谄媚的向姜妤邀功,“郡主,这王八羔子满口喷粪,小人代您教训他。”
姜妤:“......”
严文轩气的嘴都哆嗦了,唇角抖了又抖朝着皇宫的方向拱手,大喊道:“在这京畿之地,横行霸道,一手遮天,残害百姓,无耻之尤,无耻之尤,今日我严文轩,必死荐圣上,为民除害。”
作者有话要说:姜妤:“除害?”
对,没错,除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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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围观之人议论纷纷,敬佩严文轩的气节,倒也没敢议论姜妤什么,只是一人一嘴,虽未明说,已将姜妤定了罪。
有口难言,百口莫辩。
姜妤没想到自己好心救了这严文轩,反倒被他扣了一顶屎盆子在头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姜妤手指挑起轻纱,露出小半张脸,淡淡的说:“严御史依何断定是本郡主派人打了你?”
严文轩梗着脖子道:“不是你还有谁?”
姜妤嗤笑道:“好一个不是你还有谁,严御史可真是国之栋梁,毫无凭据,便构陷当朝郡主。”
严文轩噎红了脸,咬牙切齿的说:“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证据确凿,永安郡主,你休想颠倒黑白,我这就入宫面圣。”
正巧此时街道拐角出现两列身着京卫营统一服饰的卫兵整齐划一的跑了过来。
“京卫营的人来了。”
说话的功夫,京卫营的卫兵已经过来将他们围住,为首的头儿喊道:“何人在此闹事?”
鼻青脸肿的严文轩正要说话,被姜妤身边的珍珠抢先一步。
“我们是信阳侯府的,我家郡主在聚贤堂买书,刚刚恰好遇见一伙贼人殴打严御史,郡主派人阻止,严御史便诬赖是我们郡主派人打他,在此纠缠不休。”
头儿一听是永安郡主,换忙上前行礼,恭敬道:“卑职也是接到消息说这边有人闹事才带人过来捉拿闹事之人,冲撞了郡主,还请郡主恕罪。”
严文轩揪住那人胳膊,痛心疾首道:“京卫营维护皇城治安,如今有人当街殴打朝廷命官,尔等姗姗来迟,还要包庇行凶之人,食君之禄,却行助纣为虐之事,尔等对的起天下百姓吗?”
他手指着姜妤,头儿一脸为难,皇城谁人不知永安郡主,岂是他能得罪的,但这位严御史跟当朝太后沾了亲,此事他若是不管,只怕明日早朝便会有弹劾他上峰失职的折子,他怎么就搅合进了这趟浑水中了。
刚刚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引他过来的,真他妈的蛋/疼
头儿眼珠子一转,指着前方说:“贼人是往那边跑了吗?来人,随我去抓贼。”
“不许走。”
严文轩大喊一声,牵动脸上的伤口,龇牙咧嘴的捂着脸嘶气,头儿没跑掉,郁闷的直想骂人。
珍珠扶着姜妤道:“郡主,您先上轿,这里的事情交给奴婢就好。”
严文轩一看就是对她成见颇深,且这事虽然不是姜妤做的,但难保不是她那个傻堂弟做的,如此一来在外人眼里同她做的也没有区别,姜妤心里没底,觉得还是要先问一问姜誉。
她正要上轿,人群中走出一人,先头京卫营的人见着他纷纷行礼,面露恭敬之色,他身穿铠甲,腰挂配剑,身形挺拔,满身肃杀之气。
姜妤隔着轻纱看清他的脸,心里一跳,紧紧攥着手心。
来人居然是霍英彦,当朝太子的表哥,华阳公主未来的驸马爷,亦是书中扶持宗纪上位的得力干将。
原书霍英彦出场的地方,基本都是受宗纪之令。
姜妤心中暗暗敲起了鼓,霍英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刚好撞见她“欺压”严御史,今日这事,会不会是宗纪为了昨日原主胁迫他的仇,故意设的局。
从原主的记忆和书中剧情结合来看,宗纪这人心狠手黑,睚眦必报,他使人殴打严御史再栽赃到自己头上是极有可能的。
乾元宫中,宁熙帝坐在椅子上,看着殿中行礼的宗纪,笑着向他招手,把他叫到身边,侧身看着他,“阿妤那丫头昨日寻你麻烦了?”
自己疼爱的外甥女欺负了宗室旁支世子,朝堂上宁熙帝偏私护短,不愿惩治外甥女,未免伤了宠臣的心,私底下还是要安抚慰问的。
好在宗纪这孩子性情和顺,从不叫他为难。
“昨日上巳,郡主从别处得知今年春嬉赛需一名男子辅助,便邀臣一同前往临源阁,是御史台误会了。”
宁熙帝听他这么说,猜到自己那外甥女昨日之举是被人挑拨了,眉心微蹙,端起茶盏浅啜一口,叹息道:“你也不必替她遮掩,朕的外甥女是什么样,朕心里清楚,是朕宠坏了她,阿纪,好孩子,朕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宗纪拱手道:“陛下言重了,臣十岁入京,陛下对臣关怀备至,允臣在章华殿听讲,臣有今日,皆是陛下所赐,臣铭记于心,惟愿替陛下分忧,忠君事,报君恩。”
宁熙帝闻言心情愉悦,嘴上却埋怨道:“你这孩子,总是把恩情挂在嘴边,论辈分,你与阿妤一样,也该唤朕一声舅舅,朕却从未听见你喊朕舅舅。”
宗纪的生母平阳王妃原是玉华行宫的驯马女,当年先帝携后妃驾临玉华宫,明德皇后的马突然受惊,险些将明德皇后甩下马,是宗纪的生母及时驯服烈马,救下明德皇后。
明德皇后见她容貌美丽,性情直爽,口齿伶俐,甚是喜爱,便收做养女,被先帝册封为清河郡主,后赐予平阳王为正妃,不曾想平阳王婚后放荡不羁,广纳妾室,偏宠侧妃,致平阳王妃终日郁郁寡欢,在宗纪九岁时去世。
平阳王在王妃去世不到一年便上奏立侧妃陈氏为正妃,还为陈氏所出庶子请封世子。
宁熙帝大怒,下旨斥责平阳王无视祖宗礼法,苛待明德皇后养女,先帝亲封的郡主,太后懿旨杖责陈侧妃二十,为平阳王妃抄写经书三年,宁熙帝又册封宗纪为世子,召他入皇城,免受平阳王苛待。
明面上陛下与太后是为了庇佑宗纪,实际上皇城贵族心里都有数,朝廷忌惮藩王势大,不过是顺势留平阳王世子在京城做质子罢了。
“永安郡主乃陛下掌中明珠,臣岂敢与她相提并论。”
“好了,坐下吧。”宁熙帝纳闷道:“你母亲是个心高气傲的,她初入皇宫时,有人对她不敬,她便用马鞭抽得对方到处逃窜,逼着人跪在她的脚边向大宏的清河郡主赔罪,你父亲行事荒唐,不遵礼法,他们二人竟生出你这般仁厚守礼的儿子,也不知你这性子像了谁。”
宗纪听他提起母亲,垂着头,眸中划过一抹晦涩,宁熙帝看他这个样子,想到他从小没了母亲,他那个混账父亲为了庶出的儿子,险些将他打死,十岁便背井离乡来到康定,他那个不省心的外甥女还总是带人欺负他,心中一软,便道:“刑部尚书告老还乡,你做事一向稳妥,熟知律法,李侍郎胆小怕事,不堪重任,今儿起,你去那边替朕看着。”
刑部侍郎,这便是陛下对他的补偿了。
这些年,永安郡主前脚寻他晦气,后脚陛下便会赐下赏赐,虽未明说,但彼此心照不宣,那是陛下在为他那个外甥女擦屁股,如此,朝中那些得了惠处的大臣才会少一些对永安郡主的怨言。
宗纪正要起身谢恩,宁熙帝摆手道:“不必起了,晃得朕眼花。”
宗纪向后外退了三步,弯身作揖。
宁熙帝对他的态度更加满意,允诺道:“下次阿妤入宫,朕让她向你赔礼。”
宁熙帝并非对永安郡主一味溺爱,事实上永安郡主犯了事时,宁熙帝也会训斥她,但永安郡主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宁熙帝舍不得打她,她也不把那些不痛不痒的申斥之言放在心上。
宁熙帝这边刚安抚了宗纪,乾元宫大总管汪祺福进来禀报严御史在外求见。
宁熙帝拧眉,“他怎么又来了,在朝堂上给朕说教了一个多时辰还不够,追到这里来了,朕不见。”
汪祺福把严御史在外面说的话和他身上的凄惨之状说了一遍,宁熙帝脑壳都疼了,他那外甥女,打谁不好,偏偏把严御史给打了,依照他的性子,必然争论不休,太后那里,也不好交代。
他正想着太后,便听外面通传,太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宗纪:老婆总是怀疑我设计害她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9章
严御史情绪激动的跪在地砖上告姜妤的状,太后见自己的外甥孙被打成这样,气得不行,一方面是心疼孙子,另一方面是姜妤这丫头骄纵跋扈,欺负到她娘家人头上了,她眼里分明是没有自己这个太后了。
“皇上你听听,严御史是言官,监察百官,弹劾违法乱纪本就是他职责所在,姜妤那丫头平日里就专横,欺压百姓,如今都欺压到当朝御史的身上了,再这么纵容她,岂不是让百官寒心。”
宁熙帝听了太后的话,心知这事确实是姜妤不对,但还是下意识的维护道:“母后稍安勿躁,依严爱卿所言,那伙贼人打完严爱卿便跑了,并无证据证明那些人就是阿妤派去的。”
“那为何她会在那里?”
“也可能只是恰好路过那里。”宁熙帝的心是偏的,说出的话自然也是偏的。
立在一旁的汪祺福拱手道:“郡主性格直爽,若是她派的人,必然会直接亮明身份,以此挑衅严御史,可严御史刚刚说郡主戴着帷帽,行事低调,显然是不想让人认出她,奴才以为,郡主应该是恰好路过那里。”
“永安郡主先是派了一伙人将臣套上麻袋殴打,她人就站在一边看着,然后又假意路过,派家中仆从替臣驱赶贼人,永安郡主带着帷帽,让臣误以为她真是帮臣的好心人,向她道谢,被臣发现了她的身份,她派过来的仆从便对臣恶语相向,拳打脚踢,这还不是挑衅是什么?”
太后听了这番话,气恼道:“皇上,永安行事如此没有分寸,不是哀家危言耸听,去年她当街鞭打皇上钦点的探花郎,潘文远出身忠毅伯府,忠毅伯府几代人在朝为官,为了不让皇上为难,忠毅伯府并未追究此事,如今他又派人去平阳王世子府上胁迫平阳王世子,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康定城的百姓都知道了,严御史不过是参了她一本,她便派人殴打严御史,此等行径,哪里有大宏郡主的风范。”
宁熙帝瞥了眼太后的神色,知道她这回是铁了心的要罚阿妤了,太后虽非他生母,但他五岁起便养在太后身边,太后膝下无子,对他视如己出,太后出身不高,原只是他生母宫里的一位低位嫔妃,他生母过世后,先帝将他交由如今的太后抚养,晋了她位份,太后恪守宫规,一向不喜阿妤言行无状,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在他面前挑明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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