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白衣男子面上的笑容更甚,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顶。
笑容如春风拂面,偏偏这话听着没什么人情味儿。
取消。
少年义愤填膺道:骗子!
白衣男子收回手,踱步往院子外走去,这叫兵不厌诈,你可有得学,小兔崽子!
又被那些士兵操练到了深夜,少年腰酸背痛地回了屋,刚想倒头睡下,忽然闻到有股浓郁的肉香味。
他忙不迭坐起身,看到桌上竟放着半只烧鸡,旁边还放了个药瓶,下面压着张纸条,言简意赅的四个大字。
记得擦药。
少年漆黑的眼睛逐渐深沉,里面像是多了些其他说不明的情绪,他伸手把药瓶紧紧地攥在掌心里,小声地呢喃着,师父。
日月如梭,时间的流逝不过弹指之间,转眼又是三年过去了。
少年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和内敛,棱角逐渐明朗锋利,每天都要遭受那些非人的折磨,他的身体比之常人强悍许多。
前些天,他遛下山,为了救一书生,他徒手与三四个壮汉对打,不仅没受什么伤,还把那几个壮汉收拾的服服帖帖。
后来那无家可归的书生被带回山,男子得知此事后,当即罚了少年三天的禁闭。
但随着长大,少年也开始变得皮糙肉厚,小时候那些他所恐惧的惩罚,现在已经跟挠痒痒似的,再也不见他害怕了。
师父!我回来了!
刚从山下偷跑回来的少年,径直跑进了白衣男子的院里,他也不敲门,直接闯了进去。
男子倒在床榻上小憩,神色有几分憔悴,呼吸轻浅,像是没被少年的动作闹醒。
少年下意识地放轻脚步,悄悄关上了房门。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男子身边,单膝跪下,屏住鼻尖的呼吸,注视的目光开始变得炙热贪婪,一寸一寸地在男子面上游移着。
师父?少年蚊子似地喊了声。
见男子没有应声,少年又轻声道:您睡了吗?
没看到男子睁眼,少年心里松了口气,眼神也开始放肆大胆起来,似乎是确认了男子睡着了,少年竟开始伸手,抚摸着男子白皙光滑的侧脸。
掌心的触感温软细腻,如同一块品质上好的暖玉。
少年摸着摸着就有点不满足了,看着男子盖住眼睑的浓黑长睫,他如同是被脑子里的那道声音蛊惑,情不自禁地埋下头,带着一丝试探和忐忑,轻轻在男子额间的朱砂痣上印了一吻。
他一脸紧张地抬起头,见男子竟然还没醒,少年心里有些失落,又升起几分亢奋,心脏砰砰跳得仿佛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一股不知名的火苗正在身体深处疯狂的燃烧乱窜。
少年死死攥着拳头,所有埋藏已久的肮脏心思终于轰然爆发,他不可抑制地低下头,浑身紧绷地吻向那轻轻抿着的淡红薄唇。
当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少年的脑子顿时炸开了,有点怀疑这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一场奢望已久的梦境。
他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笨拙又小心地贴着。
这是他魂牵梦绕,快幻化成心魔的一个吻。
少年不敢告诉任何一个人。
情窦初开时,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出现的人不是女子,竟是那位成日与他面目相对,折磨自己的师父。
时至今日,他还记得那个梦,他师父正躺后山的温泉里沐浴,少年一步一步,缓缓朝他行去。
水雾弥漫,波纹荡漾,温泉池边溅起许多水花,他师父瘫软无骨地倒在怀里,眼角含的不知是泪,还是香汗。
意识到自己还在他师父的唇上停留着,少年猛地惊醒,忙不迭离开了,看到他师父熟睡的侧脸,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罪恶感,逃也似的出了屋子。
而慌乱失措的他,没留意到,在他身后酣眠的男子已经睁开了深邃的双眸,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
少年正担忧自己所做的事,已经被男子察觉,但忐忑了好几日,男子面上都没看出什么异样,他也开始渐渐放下心。
日子就这么不温不火地过着,山寨里来了外人后,少年也终于看到了后山那间小院里关着的人。
原来这么多玄甲士兵把手的院子里,住的竟然是一个瞧着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她好像很喜欢书生,起初是偷偷跟在他身后,被书生察觉后,她便开始明目张胆,整日整夜地黏着书生。
少年看出那小姑娘对书生心生爱慕,心里不禁生了几分艳羡,若他是女子的话,是不是也可以这般肆无忌惮的跟着师父。
但一切好景不长,三个月后,小姑娘的母亲得知小姑娘和书生之间的事,当即便要赶书生下山,小姑娘哭得撕心裂肺,但却动摇不了她母亲分毫。
书生下山的前一晚,少年准备去送别,刚到门口,就看到紧闭的房门开了条小缝,里面亮着昏黄的灯光,他心里奇怪,偷偷往门缝里看了眼。
当瞥到床榻上的情形时,他惊得瞳孔紧缩,不敢置信地僵在原地。
平日里那位从不与人过分亲近的师父,此刻就坐在书生的床榻边,眼含笑意,温柔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书生沉浸于睡梦中,男子的指尖轻轻勾勒着他的轮廓,随后就在少年震惊的目光中,缓缓俯下身。
这个动作少年太熟悉了,几个月前,他也曾这样对师父做过。
他看到师父越凑越近,心脏如同是被万箭穿心,再也没办法看下去。
少年强忍痛楚,转身跑出了山寨。
后来少年不再练功,成日在山下的城镇上厮混,喝得个酩酊大醉才会回来,身上总是带着糜烂的脂粉香。
对于少年的这些种种异常,男子并没多问。
半个月后,他深夜敲开少年的房门,什么话也没说,让少年明日便滚下山去,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姑尔寨。
少年满脸讥笑,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他走得决绝,后来也如当初走时承诺的那般,再也没上过山。
下山后,少年去军营里当了一名杂役兵,在里面浑浑噩噩地混了一年,他在回乡的途中,救下了一位同自家师父相貌毫无二致的女子。
起初他对那女子并未有其他心思,但随着相处下来,他发现女子身上的气息很熟悉,就像他心心念念的那位师父,正巧那女子说要报答自己,问少年是否婚配,少年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兵营和村里的人都知道,还是穷小子的少年,竟娶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做夫人。
洞房花烛夜那天,他喝得半醉半醒,糊里糊涂地掀起盖头。
那一晚少年做了个梦,身下的女子变成了他那位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师父。
火红帷裳虚虚实实地落下,陈旧的床榻吱呀作响,他师父跟水里捞出来似的,湿滑得像是一条在岸上艰难呼吸的鱼。
少年看着他师父满头大汗,眼里也水汪汪的,像是蓄着泪花,他从没见过师父这般模样,当即有点心疼,凑过去亲了亲师父的嘴角,柔声安抚着。
别哭。
话音刚落,头上便挨了一记爆栗,他师父用熟悉的暴躁口气,骂骂咧咧地吐了四个听不懂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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