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卿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的面容,见魂千不似在说谎。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好像在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那种未知的恐惧感,几乎要把他逼疯了。
许久,才同样冷笑道:那还不是你们逼我的么?我母亲是,我也是。我和我母亲就是你们手里的一颗棋子,除了死,也真没有其他解脱的办法了。但是,我偏偏不死,我要比任何人活得都久!
贺九卿扣开剑柄,落华剑嗖得一声窜上半空,随后稳稳地落至手心处,通身流窜着淡青色的光芒。反手一剑劈开魂千身后的桌子,冷漠道:饶了我罢,从今以后,我同魔族再也没有任何瓜葛。我是生是死都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我母亲早就脱离了魔族,她的仇也不用你们报!你们不要再打着替我母亲报仇雪恨的幌子,肆无忌惮地利用我偷盗神器了。我真的累了!
魂千抬手擦拭唇角,一抬长剑同贺九卿飞快地过了几招。他原本就比小九修为高些,一剑挑飞落华,这才按着小九的肩膀,将之压在墙上,一剑钉在他耳畔。
剑气顺着面颊擦过,几丝鲜血缓缓流下。
贺九卿,你走可以,但是必须把碧沉珠还回来,那是我们魔族的东西!
什么是魔族的东西?五大神器本来就属于仙门!即使碧沉珠曾经认我母亲为主了,可现在已经在华笙手里。我不会再为魔族做任何事情,绝不再做。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
魂千凝眸望着他,似乎怎么都想不明白,从前那个嬉笑怒骂间就能动手杀人,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的小表弟去哪里了?难不成,他当真有那么深爱师风语,以至于为了师风语,居然要脱离魔族?
许久,魂千才缓缓松了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贺九卿的面颊,嘲弄地笑道: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定杀不饶。
贺九卿点头,弯腰捡起来落华剑,插回剑鞘抬腿就要下楼。脚下忽然一顿,许久,才背对着魂千,低着声道:表哥,对不起。谢谢你当年接我回来,也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照顾。但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真的该走了。也许哪天再见,就是你死我亡,表哥比我厉害,杀我便是,我毫不在意。
☆、想让师尊帮忙醒酒
说完,贺九卿转身就下了楼,边喝酒边在大街上晃荡,一身酒气也不太好回望曦峰,要不然被华笙看见了,又要板着脸骂人。
若是让楚卫看见了,呵,那就更不得了了,整座山头都该知道华南首座大弟子下山买醉去了。回头乱七八糟的门规一压,能把他活活憋死。
索性就寻了个密林,捉些精怪玩一玩,就当是给自己找个乐子。
世间精怪什么的各种各样,千奇百怪。像什么茶花精,牡丹灵,兔子精,黄鼠狼精,简直不要太多。贺九卿没别的嗜好,就爱看妖精打架。正巧抓到两个男妖精,模样标志,身段也不错,原本是在斗法,见头顶一道青光乍现,吓得两妖四下逃窜。
贺九卿不想伤人性命,索性让他们两个在一块,行些那种不可言说的勾当。
初时,那黄鼠狼精特别有骨气,说什么都不肯就范,梗着脖颈要死要活的,还说什么士可杀不可辱。反而是兔子精生得唇红齿白,十分腼腆,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贺九卿也没说什么,只是把落华往黄鼠狼精脖子上一横,意思再明确不过,要么做,要么死。两只妖精先是一愣,随即互相对视了一眼,很懂得审时度势地双双跪地求饶。口里大呼尊者。
贺九卿一个翻身就坐至树梢上,一条腿翘起来,用剑指了指兔子精道:我要你当攻方,黄鼠狼精当受方。
兔子精一听,差点没把身上那层人皮脱下来,苦着脸道:尊者,小妖道行浅,资历低,才化作人形没多久,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求尊者饶了小妖罢,我这没法当攻,真的没办法,道行着实低
贺九卿瞥过去一眼,万般嫌弃。索性就摆了摆手,示意两只妖精继续,他就坐在一旁欣赏,时不时地指点两句:别这么僵硬,微笑,对,全部都给我笑挺好,就这样,保持姿势。
兔子精腼腆归腼腆,可浪|骚起来堪比狐狸精,动作优美且到位,比春宫图册上的姿势,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有点想让华笙也过来欣赏一下,可又知华笙素来对此厌恶至极。只得作罢。
眼下夜色已深,这里的动静显得异常大,贺九卿单手托腮,清凌凌地目光随意瞥着,看着看着,有些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上下眼皮一打架,整个人就困乏了。
不知道华笙现在在做什么,他今日穿得那衣裳可真好看,都没来得及好好欣赏,结果就吵架了。
师尊到底是师尊,吵架也不知道过来哄一哄。
忽然,贺九卿拍了拍手,示意两妖停下,结果他们正兴起,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黄鼠狼精耐久力特别好,兔子精身体娇软,两妖居然完美契合,不但自己爽了,还让贺九卿大饱眼福。
行吧,我就算是当个月老,给你们牵条红线。这便算是惩罚,以后若是再被我抓到你们在人间胡作非为,定杀不饶!还有你们身上这层人皮,通通褪了去!
兔子精手臂一软,直接趴在地上,闻言,应道:多谢尊者饶命,日后小妖再不敢胡作非为!
黄鼠狼精也道:多谢尊者饶命。
贺九卿点头,这才御剑回了望曦峰,因为怕身上酒气太浓,回头熏着师尊了。于是在师尊房门前犹豫了片刻,这才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结果才一背过身去,身后的门立马打开,他愣了愣,回眼就见华笙沉着张脸站在门槛处,开口第一句不是让他跪下,也不是痛斥,更加不是质问。而是:等了你一晚上,你总算是回来了。
贺九卿鼻尖一酸,缓缓挪了过去,腿脚一软就要跪下。华笙伸手一拉,便将他拽稳:没有人喜欢动不动就让道侣跪下,我也不例外。
师尊,你真的是我对太好了!
贺九卿猛然一下,直直地撞在华笙怀里,两臂死死地抱紧他的腰。
华笙被他撞得身形一晃,很快又稳稳立住,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温声道:怎么了?不就是吵了个架,至于这么委屈么?喝这么多酒作甚?
师尊,我只是觉得你太惯着我了。把我惯得不知天高地厚。若是有一天师尊也不爱我了,我我你叫我怎么办?
华笙略一思忖,才道:小九,你是不是哭了?
我才没有!我才没哭!
贺九卿悄悄抹眼泪,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往华笙衣衫上蹭,哼哼唧唧道:师尊,以后我们都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我们再订一个君子条约。以后能不吵架就不吵架,如果非吵不可,那就不许冷战。如果非要冷战不可,也绝对不可以超过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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