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隐隐就听见从后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贺九卿成天在上师府无所事事,早就摸清了地形。
据他回忆,原文中有提过,师忘昔时常趁着夜色,在瀑流下面修行。眼下天色已经黑透,贺九卿估摸着师忘昔肯定在,遂带着魂千悄悄地过去。
越是深入密林,流水声也越是清晰。两人不约而同地收敛了气息,小心翼翼地扒开矮丛,果见师忘昔盘腿静坐在瀑布底下。
双目紧闭,湍急的水流将他玄色的衣角打湿,臂弯处还挂着拂尘。身长玉立,极是俊美潇洒。可即使这般,还是严肃刻板得不近人情。
“小九,你可别怪表哥没提醒过你。这里可是上师府,不是在咱们魔族。”
魂千压低声音道:“你要想偷鸡摸狗,咱们也换个时间,换个地儿。真要打起来,我倒是不怕师忘昔,关键你的身份不得暴露了?你还想不想勾搭师风语了?”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贺九卿望着师忘昔的身影,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随手从旁边摘下一枚树叶,胡乱用匕首划了几下,大致作出个人形。
这种小术法极其简单,乃是以物化形的一种。将自己的血滴在上面,再念几句口诀,立马就能变幻出自己想要的傀儡。
他脑海中想象不出旁的仙子模样,不知为何,只能想到师风语。
结果化出的傀儡同师风语有五、六分相似,但好在是个女傀儡。贺九卿叹气,随手又给傀儡变出衣衫。
“你怎么回事?照自己的模样做的?”
魂千皱眉不悦道:“你疯了?用你自己的模样做,回头被师忘昔察觉,你岂不是要当场暴露!”
贺九卿一愣,定睛一瞧,还别说,这傀儡跟他长得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眼处,如出一辙。
他挠了挠头,只当是自己法术不精,低声道:“长得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我跟师风语长得都俊,当然有几分相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是罢,我生得也不丑,可你怎生同我半分不像?”
魂千皱眉,盯着贺九卿瞧了几眼,越发不悦:“你个小白眼狼,本来生得就不太像姑母,现在可好,跟你表哥我也不甚像。怪不得你在华南卧底十二年都没被别人察觉端倪,你行啊你!跟谁走得近,就长得像谁,你怎么做到的?”
“可能我长得比较像我爹罢?”
贺九卿随意应付道:“我对我爹没什么印象了,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么?”
“我也不记得了,我当时也没多大。”
像这种偷鸡摸狗的缺德事,从前魂千就没少陪贺九卿干。也并不觉得自家小表弟有哪里不对。甚至很乐意陪他一起胡闹。
随手从旁边掐了朵花,直接插在了傀儡的鬓边。
“还别说,这么一打扮,还真是挺好看的。小九,你说说你,生辰是七月半,还长成这副样子,怪不得在修真界名声不好,男女同杀,你不厚道!”
“什么七月半?那是七夕!”
贺九卿的目光一直盯着师忘昔,闻声,哼哼:“七夕生的人最重情义,比如我就是。”
“不是的吧?你不挺花心的?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贺九卿懒得同魂千扯东扯西,生怕师忘昔再察觉到什么。赶紧捏诀默念了两句咒语,随后伴随着一声低呵。
傀儡缓缓地下了水,往师忘昔的方向游去。
“师忘昔总说我没有定力,我倒是要瞧瞧,他有多大的定力!”
贺九卿哼哼,一道道的对傀儡下达指令。
初时,傀儡先缓缓趴在了师忘昔的膝头,结果师忘昔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半点没有反应。
于是,傀儡便开始缓缓地用手指去勾引师忘昔,并且发出轻微的娇/喘声。
师忘昔立马有了些反应,虽然没有睁眼,可眉头紧紧皱着,额头也出了一层汗。
贺九卿见状大喜,心里清楚师忘昔定然是受到了干扰,要生心魔了。因此,下一个指令直接让傀儡脱了师忘昔的衣裳。
傀儡面无表情地执行命令,伸手褪下师忘昔的衣服。在这个过程中,周边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流水的喧流声。
师忘昔的衣衫被褪下,露出精壮的胸膛,墨发瞬间散在肩背。他眉头紧锁,面色微微发黑。
“好家伙,那胸肌怎么练出来的?这种人不断袖太可惜!”
贺九卿磨着后槽牙,心里恶趣味大起,立马下达了最后一道指令,让傀儡褪下自己的衣衫,坐在师忘昔腿上。
傀儡果然照做,在月光下呈现出少女精致漂亮的肉/体,随后,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坐在了师忘昔怀里……
“师忘昔要是知道,你趁他打座的时候,这么戏弄于他,回头能追砍你十八条街。”
魂千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抓着贺九卿的肩膀,准备好随时带他离开。
“哼,傀儡是没有生命的,也没什么攻击力,师忘昔又在打座吐纳,即使发觉了,一时也不会去管。若不是如此,我肯定要找个女修上去,还要喊所有人过来围观,我气死他!”
贺九卿哼哼,谁曾想,傀儡突然不受控制一般,手脚剧烈的痉挛,随后轰隆一下爆开。而他自己也受到轻微的反噬,往后退了两步。
“不好!师忘昔要醒了!快跑!”
魂千早有准备,伸手一拉贺九卿,两个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他们才刚一离开,一记拂尘就抽了过来,随即就传来师忘昔的怒斥声:“贺、九、卿!”
☆、偷看师尊洗澡
魂千走后,贺九卿百无聊赖地在床上躺了一阵。
初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后来强迫自己去想师风语,结果没能成功。脑海中渐渐又浮现出华笙的身影。
“卧槽,狗改不了吃屎啊!”
贺九卿轰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头撞墙:“剉骨扬灰啊,剉骨扬灰啊!想想清楚啊,想想清楚!不能贪图人家长得好看,就想睡了人家啊!小仙子多好啊,睡啥男人啊!”
于是,贺九卿又重新卧倒,将被子拉过肩头,强迫自己合上眼睛睡觉。
可是却失策了。
他一把将被子掀开,嘴里骂骂咧咧,边穿鞋边痛骂自己“狗改不了吃屎”,随后才又紧接着暗想:没事,多吃一口,少吃一口没差别。
上师府距离华南约莫八万里路,御剑飞行也须得三个多时辰。贺九卿向来将上师府的门规踩脚底,哪里管什么乱七八糟的,直接御剑就走。
好容易才飞回望曦峰,头一件事就是去找师尊。
寝殿没有,大堂也没有,书房也没有,静室也没有,师尊哪里去了?
贺九卿此时此刻,就特别想歪在师尊怀里痛哭,顺便摸摸他的鸡儿。
于是乎,鬼使神差一般,摸到了竹林里。月色朦胧,晚风飒飒,远远就听见叮咚叮咚清脆的水流声。
贺九卿蹑手蹑脚地行了过去,隔着一道巨石,一眼便将眼前之景尽收眼底。
华笙合着衣衫坐至水潭边上,下半身泡在水里。既没有封冠,也没有系带。青丝如瀑般垂在肩头。膝上还横着一架古琴,手指轻轻拨着琴弦,发出“铮”得一声脆响。
贺九卿喉结滚动,脚下就再也移动不了分毫了。
他从前从来都不知道,华笙居然有此等雅癖,一个人半夜不睡觉,跑来冷潭边泡澡边抚琴。
师尊这种模样,应该越少人看见越好。
贺九卿秉承着不看白不看的心理,又偷偷摸摸瞧了片刻。
华笙抚了一阵琴,抬手将古琴收了回去。这才当着贺九卿的面,手指轻勾,将衣带解下。
贺九卿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心跳开始加速。
紧接着,华笙又开始褪下外裳,他人生得俊,连手指都纤细好看,并没有狰狞感,反而像是由美玉精雕细琢而成。真真是每一处都精致,比画中仙还画中仙。
终于,华笙将上衣褪下了一半,可是不知为何,突然背过身去,贺九卿大呼可惜,可仍旧对华笙的背影极为垂涎。
他正感慨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地往断袖的方向越走越远,鼻孔里缓缓流出两股热流。他随便擦了两下,正要探头继续看华笙褪裤子。
不曾想眼前哪里还有华笙的半点影子。
贺九卿大惊失色,忽觉身后冷飕飕的,随后屁股一疼,整个人呈青蛙状,扑进了冷潭里。一连喝了好几口水,才破水而出。根本顾不得别的,慌忙逃窜。
身后传来华笙素来清冷的声音,带着两分隐忍的怒气。
“小九!”
贺九卿捂住脸跑,大叫:“不是小九,不是小九,我不是!”
……
昨夜贺九卿偷回华南山,那叫一个神不知鬼不觉。早上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门板被人一脚踹开。
从被窝里探出眼一瞧,就见师忘昔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厉声质问:
“你昨晚去哪儿了?说!”
“我?我哪儿没去啊!”
贺九卿转了个身,往被窝里缩缩,懒洋洋地哼哼:“大清早的就跑来兴师问罪,我招你惹你了?你们上师府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子的?”
“还跟我装蒜!是不是要我把证据砸你脸上,你才肯承认?撒谎成性,死不悔改,你真的好有教养!简直丢尽了华笙的脸面!”
“师掌门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小心伤身……”贺九卿合上双目,看都不看他一眼,嗤笑道:“你有证据就拿出来啊,无凭无据就想血口喷人,你以为你是谁?天王老子?我告诉你师忘昔,想整死我,没那么容易。”
师忘昔冷眼睨着贺九卿背影,似乎要将他身上剜出两个窟窿。许久才冷冷拂袖。
“不知廉耻!”
贺九卿一听这话,立马就没法淡定了。
他把被子一掀,直起上半身坐好,一条腿支着,挑眉笑道:“不知廉耻,什么不知廉耻?说的跟我怎么着你了一样,你有证据,你到底拿出来啊!”
“你自己心里清楚!”
师忘昔只要一想起昨夜,那个美貌傀儡不着寸缕地躺在他的怀里,就觉得恶心至极。
可偏偏他没能及时抓到贺九卿的把柄,否则早就把他提溜出去痛打一顿。
冷眼瞥着贺九卿,师忘昔见他衣衫不整,连头发都没束,满身的风流浪荡。又想起他平日里没半点正形,在师风语面前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忍不住又低声骂了一句:“成何体统!”
贺九卿故作沉思,单手托腮道:“嗯哼,这么生气啊?让我猜猜啊,咱们师大掌门近两日怎么这么清闲,有事没事就在我身边瞎转悠……”
他冲着师忘昔挤眉弄眼,笑嘻嘻道:“喂,说说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师忘昔脸色铁青,攥紧拳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痴心妄想!”
“不说算了,你这样的,我可瞧不上。”贺九卿笑得不怀好意,“我还是比较喜欢……师二哥哥。”
“荒唐!”师忘昔直接打断贺九卿的话,语气骤冷,“贺九卿,你不要太过放肆!否则即使华笙在此,他也保不住你!”
“嚯,吓唬我呢?”贺九卿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回去,背对着师忘昔摆手,“去吧,去吧,告状去吧,你也就这么大出息了。”
身后半天都没动静,贺九卿闭眼,以为师忘昔走了。谁料师忘昔一拂尘抽了过来,直接将床板震劈。
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床没了。
“师忘昔!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你他娘的发什么疯!”
师忘昔收回拂尘,冷声道:“滚起来,去藏书阁,罚抄门规!”
贺九卿怒而起身,一脚将砸在自己身上的床板踹飞,气冲冲地往外走。
☆、19
早先便说,藏书阁一般都是门派中很重要的地方,里头自然就少不了门派中的小弟子们。
罚抄门规,抄你祖宗十八代!
贺九卿闲来无事,遂把魔爪伸到了上师府的小一辈身上,极力摧残修真界的花朵。
比如说,给他们讲鬼故事。
贺九卿盘腿坐在角落里,身边围了一大圈的小道士,观年龄最大的也不过才十岁,最小的也就四、五岁,一个个满脸好奇的望着他。
“传说,莫须山上有一只狐狸精修成正果,有一日化作人形在人间闲逛。结果巧遇一白面书生。两个人立马苍蝇见绿豆——看对眼了。然后火速成了亲,夫妻恩恩爱爱,可一直都没有孩子。有一天晚上,丈夫出去买米,因为银子没带够,走到半路又折回身来。可才走近房门,就听见里头传来细微的喘息声,你们猜怎么着了?”
一个小朋友立马举手,红着脸道:“我知道,我知道!狐狸精偷人了!”
贺九卿笑道:“再猜。”
其余的小朋友们苦思冥想,又有一个人道:“难不成是梦魇了么?我听说梦魇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贺九卿点头,又随手指了个人,道:“来来,你说……对!就你!别看别人了!”
被指中的那个小朋友先是害羞的往后一缩,随即被几个比他大些的,七手八脚给他推了出来。催促他赶紧说。
于是,这位腼腆小朋友才怯生生地说道:“我听师兄们说,狐狸精也不全然都是坏人。她肯定是有法力的,也许是在屋里救人呢!”
贺九卿忍俊不禁,见场上众人笑得东倒西歪,遂比划了一下禁声的手势,示意他们声音小一些。
有人拉他衣袖,着急问他:“贺前辈,你赶紧说啊,那狐狸精到底在屋里做什么呢?”
贺九卿笑道:“其实也没做什么,那书生透过门窗的缝隙一看,就见狐狸精正坐在铜镜前梳妆。仔细一瞧,才见他那妻子正在画皮。书生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赶紧去附近的道观请人上门降妖。没曾想那狐狸精是个痴情种,宁死也不负郎君。”
“啊……那结局怎么样了?”
贺九卿摸了摸鼻尖:“结局啊,狐狸精被就地正法,永世不得超生啦!书生另外娶了个妻子恩恩爱爱啦!”
“啊!”
场上传来更响的埋怨声,小朋友们纷纷唾骂那男子的薄情寡义,以及道士的残忍无道。
甚至还有个小朋友做了个总结: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贺九卿听着,都快憋笑憋成内伤了。他一一对先前那三位小朋友做个点评。
“你思想还挺狂野,是个多情的好苗子!”
他又指了指第二个,叹了口气,“你呐,平时肯定都是梦魇的时候尿床罢?”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