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将军,纵火之人抓到了。
魏延听了这话,立刻便皱了眉头,从马上一跃而下,走到了这人的旁边,抓起人的脸一把扯掉了其遮在脸上的黑布。
而眼前的这个人,还真让他挺眼熟。
这人是陵王身边的侍卫,一直待在其府中,鲜少露面见人,所以魏延猜测,这也就是陵王之所以会选择让他来动手的原因。
既是自己手下知根知底的人,又鲜少会有人知道,这人与自己的关系。
可偏不巧的事,这个人魏延倒是认识。
他曾去陵王扶上做过客,留心过其府上的暗哨,所以曾在角落里瞧见过他一次,只是瞧的很不真切,所以在此时他也不是很敢辨认。
先带回去吧,待到明天一早交由廷尉王大人处理吧。
魏延说着摆摆手让手下将人带了下去,转过头去,瞧着此时如此狼狈的赵悯生,长出了口气。
这火我瞧着一时半会儿的也灭不了,索性府中人员未有伤亡,殿下穿的如此单薄,总是站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要不然我送殿下先行回宫?
魏延瞧着人背后这几乎快要烧落架了的院子,略带惋惜的暗自在心中感叹了一声,这赵悯生的命还真是惨,好不容易才得以出宫立府,这匾额挂上去才几天啊,就让这一场大火烧成这样了。
此时宫门已经下钥,若再会涛蕴院,只怕会要惊动父皇与太后了。
魏延听了赵悯生如此说,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赵悯生如此的善解人意,实在也是给他自己减少了很多麻烦。
虽然他掌管卫尉一职,要在宫门下钥后带一个皇子进去也是不难,但却属实手续繁多,有些麻烦。
那殿下今晚,打算在哪里过夜呢?
魏延感念于赵悯生的体贴,有了这种情绪在,他对于人的耐心,都仿佛增添了许多。
那就劳烦卫尉将我送到谢府去吧。
谢府?哪个谢府?
自然是谢督公的府邸。
魏延本已经上了马,打算带着人走了,可忽然间听闻他要去谢渊那儿,却又紧拽了一下缰绳,将那可怜的马儿生生拽出了一声嘶鸣。
你要去找谢渊?可别做梦了,谢府守备森严,这种时候你我二人贸然的跑过去敲门,根本就不会有人给你开。我看殿下不如还是去我那里凑合一晚算了。
赵悯生没再多与人废话,而是手扶着马鞍,翻身上马,直接坐在了人的后面。
反正谢府与我这里只隔着一条长街,能不能进得去,到了你便知道了。
第30章
嘁,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到时候若是进不去府门,可别怪我也不收留你。
那魏延回过头来,扁着嘴有些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而后便一甩缰绳,带着人朝着谢府的方向走去了。
段杰一直隐在周围的角落里,瞧着赵悯生被人带着离开,自然而然的便跟了上去,结果却没想到这么一跟,竟是直接跟回了自己的老家。
他方才被谢渊遣出来没几天,这任务便已经算是干到头了,也不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此时已是子夜时分,赵悯生与魏延双双下马就站在谢府的门前,耳边只能听到细碎的阵阵风声。
便随着身边人看戏般的眼神,赵悯生自信十足的走上前去,手持着门上的铜环,重重的叩了三声。
在如此宁静的夜晚之中,这三声响亮的叩门声,听起来可谓是十分之明显。
叩过了门以后,赵悯生转过头去瞧了魏延一眼,可人对他照样还是那嗤之以鼻的态度,赵悯生也没再管他,不过一会儿,随着耳边吱呀一声,谢府的大门便在二人眼前,打开了一个小缝。
一个年岁不大的门童从中探出头来,瞧了赵悯生一眼,而后又似乎觉得不认识,便悄没声的又将脑袋缩了回去,不言不语的就想把门再给拉上。
噗!
魏延早就料想到会是如今这个结果,站在人身后捂着嘴,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欸!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是谁就关门呢!
赵悯生瞧着这门童的架势不对,立马一个箭步跑上前,拉住了门上的铜环,那府门自有千金重,一个这么大的孩童想要开关已经不算容易,怎么可能再与赵悯生这样的一个大人比力气。
就你这样的还用问什么呢?灰头土脸,破衣烂衫,一看就是个乱敲人家门的臭叫花子。
那小门童说罢,还颇为嫌弃的看了赵悯生一眼,从门缝里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快走快走!要钱也不先看看这是哪,顶上那么大的谢府俩字瞧不见吗?这大半夜的再不快走,若是惊动了我们家督公,小心要了你的脑袋!
那门童别看岁数小,说起话来还真挺凶,赵悯生好歹也是堂堂一个皇子,只不过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火,看起来模样狼狈了点,到了这小孩儿嘴里,倒还成了要饭的叫花子了。
赵悯生看着这一脸不耐烦的小孩儿,回头瞧了眼身后的魏延,他如今衣衫不整,可魏延身穿着官服,让他来同这小孩儿说上一声,他肯定就能进去通传了吧。
想到这里,赵悯生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尽力的对人挤出了一个笑脸。只可惜自他转头的那一刻,魏延就已经看破了他的心思,此时更是不等他开口,便已经无情的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你别看我,我不帮忙。
赵悯生听了这话,忍不住冲人撇了撇嘴,而后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继续转过头来,打算用自己的花言巧语,来度过这个自己阻止自己进入谢府的第一道坎。
如若这也不行,那他便跳墙过去,左右这谢府的院墙也并不算太高。
魏延瞧着人言语之间,眼神总往那旁边的府墙上边瞟,料定了他会打这翻墙的主意,便又轻咳了两声,迎面泼了他一盆冷水。
我劝你还是别多想,谢府守备森严,你没有谢渊的口令,若是贸然进去,我只怕你不出五步就会被乱箭射死。
赵悯生知道谢渊府中影卫众多,可是让他如此听着这话从魏延的嘴里说出来,心里还真有点不太痛快,就好像是他比自己还要了解谢渊一样。
你到底走不走啊,你不睡觉我还睡觉呢!
不等赵悯生再进一步的与人争辩,那门童就又猛得往里拽了府门一把,言语之中瞧起来已经是很不耐烦了。
好在不等他再与人僵持多久,府中便传出了一个清冷而又急切的声音,府中的主人终于是出来了。
殿下?
谢渊刚才尚还熟睡之中,便猛然间被段杰从床上唤醒,一见到人的脸,他便知道一定是赵悯生出事了。
那段杰是谢渊派去赵悯生身边的的人,若非是有什么意外发生,这人也是断然不会回到谢府来的。
为此,谢渊甚至连鞋都顾不上穿,便急忙忙的向外跑,一出门口转身又瞧见淮王府的方向,火光冲天,那一刻他简直心如刀绞,好悬一下身形不稳便直接摔在地上。
直到段杰从屋中追出来,告知他赵悯生此事就在谢府的门外,他才稍微缓和过来一些,径直跑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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