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
她为什么要替阮裳抬水?
她不是来找生子药水的吗?
石观音原来的计划时在骗进阮裳的房间之后,打晕她直接搜查那药水在哪儿。顺便走的时候给她脸上补上两刀。
但是不知不觉间,她竟然也被带偏了。居然真的像是勤勤恳恳的辛劳女婢一样,去给人家带了桶水?
石观音回过神来后脸都绿了,狠狠将手中的木桶放在地上。
但因为她自己太过用力,那木桶上的水溅上来,仿佛糊了她一脸。
石观音:……
就在她十分愤怒的时候,紧闭的门被打开了。
里面传来了阮裳清淡的声音:“是小白啊,打到水了吗?快进来吧。”
石观音被这温柔的声音一唤,原本阴沉狠.毒.的面容瞬间变了变。
然后下一刻……又重新拿起了木桶。
见鬼的,她在弄烂她的脸之后也一定要.毒.哑她的嗓子。绝不能叫对方有机会再勾引到她。
石观音心底这样骂着。还是任劳任怨的将桶抬进了房间里。
她以为阮裳是要洗漱。
在想到这个的时候脸还微微红了红,阮裳虽然有些不太明白她一个宗师高手只是抬一桶水而已为什么弄的这么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勉强夸赞了句:“辛苦了。”
“来擦擦汗吧。”
她将手中的手帕递了过去。
那绣了淡淡梅花的手帕上映出了阮裳修长雪白的手指,好看的竟像是雕刻而成。石观音目光被那手指吸引,不由自主的顿了顿。
又忍不住将自己与阮裳比较了一番。
“小白?”
阮裳皱了皱眉,却见石观音眸光闪了闪抬起头来。
“多谢阮姑娘。”
她柔声道。
那带着淡淡香气的手帕握在手中。石观音手指收紧了些,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瞬间心跳快的有些不像是她。
阮裳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
在石观音接下手帕之后,她展颜笑道:“我就知道你做事十分可靠。”
“休息好后,正好还有事要不拜托你。”
还、还有事?
石观音这次是真的震惊了。怎么还有事?
哦对,难道是沐浴。阮姑娘想要叫她来撒花擦身体?
不怪石观音这样想,毕竟那些大家小姐们都是这样的。只不过石观音自己因为占有.欲.所以才一个人沐浴而已。其他人谁不是有人伺候?
就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阮裳微微笑了笑:“想必你也知道了。”
“是关于沐浴的事。”
果然,石观音面上控制不住的红了红。虽然厌恶阮裳比她美,但只要一想到等会儿可能会看见她的身体,她就忍不住眼神飘忽。
她的肌肤那么白,像雪一样。
摸起来是什么样的呢?
热水漫过身体皮肤会不会泛起粉色?
她轻咳了声,抑制住自己胡乱瞎猜想的思维,看向阮裳。就见阮裳弯着眼睛,从身后牵出来一匹马来。
牵、牵出来一匹马来……
小红在后面已经憋的不行了,此刻被阮裳一松手,就立马鼻子里喷气,甩了甩头。
转过头来,大大的眼睛看向面前这个人类。
“阮姑娘,你这是做什么?”石观音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忍不住问。
阮裳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不是要沐浴吗?”
“就是小红啊。”
“我刚才难道没有说清楚吗?”
石观音:……
你特么可没说是要给一匹马洗澡!
妈的,浪费感情!
亏她还以为是要给阮裳伺候沐浴。
石观音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一抹嫌弃。但想到自己现在的人设,又不得不继续扮演下去。
“阮姑娘,你可能误会了,我不会给马洗澡。”
我特么的都没伺候过人,怎么伺候马?
石观音觉得自己已经拒绝的很坚决了。
然而阮裳却抿唇安慰她:“没事,第一次做事总会出错,后面习惯了就好了。”
“你看,我还特意给你准备了马刷,用了这个就要方便许多呢。”
石观音:我信你个邪啊!
然而在阮裳充满鼓励与温柔的目光中,她手比脑子先行,还是接过了马刷。
然后一个时辰后……
无花从昏迷中醒过来,刚准备提醒石观音千万不要去招惹阮裳,就发现自己睡在无人的角落里,而石观音早已经没了踪影。
无花:等等,我怎么感觉不太妙呢?
第54章
石观音任劳任怨的洗了一个时辰的马,刷的手都酸了。
期间还经历了被那匹小红马怼翻,喷一脸水,强行踩踏等等事件,才终于将它——身上弄湿。
在遇见小红之前,石观音万万想不到一匹马居然会这样厉害。
她用上内力居然都制服不了它。
她气的咬牙切齿,在小红马耀武扬威时,终于忍不住扔了刷子。
她还就不信了!
然而事实证明,没有一匹马会喜欢洗澡,就是表面看着再光鲜亮丽的汗血马也一样。洗澡简直就是小红的逆鳞。
它用上了全部的力气,在石观音靠近时,又是一脚。
就连阮裳也没有想到它会反抗的那么彻底。
她微微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叫了声小红的名字。阮裳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声,恐怕石观音今天得被它折磨崩溃。
小红听见主人的声音后回过头来。
无辜的大眼睛与阮裳对视了一秒,瞬间由刚才的盛气凌然变的委屈起来。
甚至清澈的眼睛里还渐渐的充满了泪水,看起来十分可怜。
阮裳只能闭上了嘴。
一旁的石观音简直气死。
这马就是一匹心机.婊.。她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白莲绿茶没有见过。这马的表情她简直熟悉极了。
石观音气的发狂,想着阮裳总不会这么眼瞎吧?
这么明显的绿茶行为都看不出来?
然而事实证明,阮裳还就是个纵容白莲花的.渣.女。她叹了口气,安抚的看了小红一眼,然后才转过身来对石观音道:“小红平日里很乖巧的,今天也许是见了外人所以有些不安,所以才脾气暴躁了些。还希望小白姑娘不要介意。”
“它其实很喜欢你的,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石观音脸色扭曲了起来。
难以置信,阮裳居然会这么明晃晃的偏袒绿茶.婊.?
好!很好!
因为陌生不安是吧?
平日里很乖巧是吧?!
好,那她就让阮裳看看这匹马究竟有多不堪!
石观音深吸了口气。
想着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输给白莲花,于是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来:“阮姑娘说的是。”
“我怎么可能跟小红计较呢。”
它无辜可怜是吧?
那我也无辜可怜。
然而石观音忘记了她现在的脸并不是之前那张能引起人共鸣的,在做这个表情的时候只让人感觉到狰狞。
至少阮裳就是这样的。
她口中的话可疑的顿了顿。
原本安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道:“那就劳烦姑娘继续刷吧。”
石观音:……
妈的,死.渣.女!
也许是察觉到了主人在偏向它。
小红马得意的扬了扬头,从鼻子里哼出一道气来。像是在嘲讽石观音一样。
石观音被这一人一马给气到发昏。
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给马刷完澡的。
在最后一个时辰的时候,石观音已经在思考回去之后要解散自己石窟中的所有马,她现在已经看见马就生理性厌恶了。
在主人明确表示更喜欢它之后,小红马勉强安分了下来。叫石观音给刷干净了身上。
心里想着,小红今天也要干干净净的,主人才会喜欢呢。
至于这个洗澡的人类?
关它什么事。
于是在石观音充满痛苦的做完最后一个动作之后,只得到了那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红马一个白眼。
阮裳心里觉得小红这也太过分了。
于是便开口道:“小白姑娘不必在意,它日常就是这个表情。”
“还没多谢你今日帮忙。”
石观音咬牙觉得,只要以后不再让她做这种事情就行。
“无事。”
“能帮上阮姑娘我也很高兴。”
她这样说着,整个人都沉浸在已经干完活的快乐之中,恍惚中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直到阮裳摸了摸小红脑袋,替它擦了擦未干的鬃毛,才转过头来有些诧异道:“唉,小白姑娘,你怎么还在这儿?”
不是已经洗完了吗?还留在这儿做什么?
石观音从阮裳眼中看到这个意思,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用完就扔的东西。在替小红刷完澡之后,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不,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人怎么可能比不过马呢?
她深吸了口气,勾起唇角笑了笑:“阮姑娘说笑了,是宫主让我来伺候你的,怎么能随便离开呢?”
这就相当于贴身丫鬟?
十二个时辰都要跟着?
阮裳不是很懂她的意思。但见石观音十分坚持,便也由着她了。不管对方打着什么目的,但至少干活这一块还是挺认真的。
阮裳觉得她要是想要留下来贡献劳动力的话,也不是不行。
于是她很懂的点了点头。
“这样啊。”
石观音以为她终于明白了。
阮裳却道:“既然你一心想要伺候我,那就再去把这个水倒了吧。”
“你这么能干,一定可以的吧?”
“倒、倒水?”
石观音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阮裳又用那种充满鼓励,叫人无法反抗的眼神看着她。她心底啐骂了声。
然后恍恍惚惚的又扛起了脏水桶。
一直到离开房间,才想起自己又忘了什么。
阮裳看着石观音的背影叹了口气,忽然觉得现在的反派都还挺敬业的。即便是富有强悍如石观音。
在小事上也是亲力亲为,并没有一般大佬的傲气呢。
哦,至于阮裳是怎么知道的?
石观音刚才抬桶的时候过于用力,把面具给蹭下来了个边角。
阮裳早就知道这不是她的真容,一直在猜着面具底下到底是谁,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知道了。
美貌,武功不错,一口的沙漠口音,不是石观音又是谁?
阮裳早在将江湖中几位高手的武功摸清之后,就能分辨的出谁是谁了。这样的对号入座简直不要太简单。
只是叫阮裳有些奇怪的是,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石观音如此?
这一天,石观音是在痛苦中度过的。
每当她想起自己是来偷东西的时候,阮裳总有办法叫她迅速忘记。石观音确定以自己的年龄还没有到老年痴呆的时候。
但她就是很健忘。
她晚上睡在神水宫的大通铺上,被旁边打呼噜的大娘声音吵醒,还在想着为什么?
为什么?
她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哦对了,她是想要一个孩子。
石观音回过神来咬牙切齿,这一次在沉思了很久之后,将孩子两个字写在了她手心里。
楚留香第二日来找阮裳的时候,忽然发现她身边多了一个婢女。
那婢女穿着神水宫服饰,一副中规中矩的样子,在见到他后目光微微闪了闪。
“阮姑娘,这是?”他有些疑惑。
阮裳解释道:“她是昨日来的,楚大侠或许没有见过,这是宫主派给我来照顾我的宫人。”
“叫小白。”
等等,她什么时候说她叫小白了?
石观音抬起头来,就看见阮裳冲她柔声道:“小白,去泡杯茶吧。”
“我喜欢碧螺春,楚大侠喜欢大红袍。”
哦,泡茶。
石观音恍恍惚惚,下意识的就被阮裳一句话打发了。等到拿起茶杯时才想起自己刚才是想要反驳什么的。
楚留香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逝,他注意力很快就被阮裳拉了回来。
“楚大侠,你来的正好,我刚好有事情要告诉你。”
两人目光相对,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英俊的面容上出现了抹无奈的笑意。
“我也是有事找你。”
“我猜你想说的应该和我差不多。”
“无花。”
两人同时做了一个无花的口型,然后都松了口气。
“我昨日的时候见有人追踪无花大师,有些奇怪,后面一问才知道,无花大师竟然因为偷东西被神水宫暂时在关押,阮姑娘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楚留香这样问,表情有些无奈。
他昨日其实也打听了很多消息,但是神水宫的弟子都对他们有防备,每当楚留香与胡铁花试图问什么时,都以一句教中机密,不得外泄来打发他们,导致楚留香到现在也就只知道无花偷了东西之前被关在神水宫,现在又跑出来了而已。
早在听到无花名字的时候,石观音就竖起了耳朵。
无花,偷东西?难道他们指的是生子药水?
她泡茶的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
阮裳虽然猜到面前这个人是石观音,但是并不知道她还有一个无花那么大的儿子。于是便也没有忌讳。
“小白,你水溢出来了。”
在提醒了石观音之后,她才道:“这也正是我想说的事。”
“前些日子江湖中发生了不少命案,想必楚大侠也都有耳闻。这些都是无花做的。”
她顿了顿,见楚留香表情诧异,还是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偷盗天一神水,暗害他人都是事实。”
“后面还将这件事嫁祸给了楚大侠你。”
“我也是与阿玉在客栈中遇到神水宫的宫姑娘才清楚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