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撩人处且撩人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9(1 / 2)

阿音泪水如决堤,心情复杂难言,忽闻远处街道人声鼎沸,正是官府的人喝道而来。

容非冷冷一哂,摆了摆手,东杨、南柳、西桐、北松及众家丁各自跃开,

“何人在贺家门前闹事!”当先的衙役见容非亲临,心知非同小可,作揖道:“贺七爷,请问这是……?”

“这帮人持械想要劫走我府上的人,请诸位严查!”容非淡言中透着不怒自威之意,转向楚然道,“楚然,你来协办!”

“是。”楚然躬身领命。

因是贺家家主出面,官差不敢怠慢,把前来滋事者关押了,又以极快速度搞清了事情的真相。

阿音的生父,是萧山一带的乡绅,因夫人娘家的资助而发家致富。十多年前,他相中异乡女子裴菱,喜她貌美、柔弱,在她落难时施予援手,半哄半诱,想纳为妾。

偏生发妻不允,他不得不另置一小院,让裴菱充当外室。平日里,他待她尚可,唯独他在房事上有点另类小癖好,刚好裴菱举目无亲,失聪失语,没法抗争,被他整得伤痕累累,久病缠身。

原本南柳带走了她们母女,这姓邹的遗憾过、惊惧过,一晃多年,没再理会。

事情的转折点,在于两个月多前。

正逢名声显赫的贺家家主贺依澜离世,此事轰动杭州城与周边县市,各地商家蜂拥而至,赶来吊唁。

而鲜少现身的南柳,与贺依澜最宠信小丫头的阿音,皆在场祭奠,并处理各项事务。

阿音容貌与裴菱本有七分相似,再加上南柳面目未有太大改变,被邹家早年的护卫一眼认出。

正逢那邹姓男子欠下赌债,听闻私生女在贺氏家族混得风生水起,他心生歹念,妄图把她夺回,加以利用。

只可惜,他打错了如意算盘——做梦也没料到,以“无情”为名的贺家家主,对这二人相当重视,不但护短,还将此事揽下。

抢夺阿音之举,无异于老虎头上拔毛,后果可想而知。

官府介入,查出他历年欺压乡民、为富不仁、到处滋扰之事,罪加一等。

阿音得悉内情后,对南柳的感恩又深了一层,一想到自己有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她难过万分,隐忍着不哭出声。

容非叹息,温声安抚道:“丫头,别担心,有我在,贺家就是你们的家。”

他既知南柳与她并非血亲,当即命人腾出南柳隔壁的院落,供她居住。

阿音泪如雨下,从那一刻起,她暗下决心,她将以微薄之力,全心全意辅佐容非,以报答他和贺依澜的恩典。

搬离南柳居所的当夜,她彻夜难眠,回首往事,为母亲的不幸感伤,又深觉自己幸运之极。

次日,阿音去南柳屋里替他换药,眼看他肩背上大大小小的伤,心底哀伤、怜惜、愧疚兼有。

这十一年中,他独自一人承担了太多,不动声色,无怨无悔。

以他的能力,本可去闯荡更广阔的天地,为了养活她,他留守在贺家,担任需时刻警惕的暗卫。

他不是她的亲舅舅,但这份恩情,她必定会努力报答。

“怪我吗?”南柳见她难得缄默,小心问道。

阿音心中一酸,险些又哭了,她吸了吸鼻子,摇头。

良久,她郑重且诚挚,补了句:“谢谢。”

那是她生平头一回,没喊他“舅舅”。

“以前,您曾说,我想姓什么,走哪条路,由我自己选,”她微笑的眼里泪意徜徉,语气坚定,“我决定,姓柳,名莳音。请您莫要怪我,没避讳您的名字。”

南柳错愕,随即一笑:“好听。”

她以母亲的“音”字为名,感念母亲的恩德。

“莳”字为贺依澜所取,代表了贺家人对她的关爱、重用、赏识与寄望,她将终生铭记在心。

而选择姓“柳”,则来自于这名默默守护她、赋予她新生的男子。

她不愿随他姓南,便借了他的名为姓,以此保留与他的渊源。

他们并非亲人,更胜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

╮( ̄▽ ̄\”\”)╭

我、错、了!!!原计划两万字搞定南柳和阿音的番外!然而写不完!因为我好喜欢这对啊啊啊~依然有小红包发放~

PS.容小非在没遇到茉茉之前,是不是酷酷哒?

特别鸣谢亲爱的小仙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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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番外三(下)

柳莳音搬离南柳所在院落,虽只隔了一堵墙,见面却大大减少。

她仍喊他“舅舅”,次数略为减少,得空去他那屋稍作打点,给他做吃的,陪他聊天。

她负责说,他负责听,仿似一切不曾改变。

没多久,她在揽月楼一次餐具采购中,率先警觉采办者以次充好的行为,博得夸赞,被容非提拔为助手。

南柳依然和北松轮值,但神出鬼没,外人根本察觉不了他隐藏在何处。

柳莳音每次去容非书房,总会问,今日是舅舅当值吗?

容非曾逗过她,骗她说南柳在,害她叽叽喳喳说完一堆养猫的事,发现屏风后是一脸迷惘的北松。

也有一次是南柳当值,容非故意说他不在,柳莳音口没遮拦,爆了南柳的小癖好,被横梁上忽然飞来的花生给吓一大跳。

从外人眼中看来,这对舅甥关系融洽如常。

只有他们二人知晓,柳莳音收敛孩子气,比以前更尊敬他。

身世未揭晓前,她撒娇撒痴,心安理得;而今得悉舅舅不是亲的,她反倒没那么放肆。

相反,南柳待她一如往常,随容非出行时获取的小玩意、小动物,全数拿回给她,仿佛她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看她喜滋滋地逗弄酒红朱雀,他手上拿着她亲手做的核桃仁糖,眸光柔和,薄唇轻勾。

柳莳音偶有疑心,认为南柳曾爱慕过她的母亲,才对她多加照顾。

时间长了,她慢慢抗拒这个念头。

她说不上为何。

又过了大半年,官府举办五年一度的商会展,贺家家主指派两名贺家管事协助。

这本是一件小事,柳莳音见了容非指定人选后,不敢公然否认,私下提醒他,多派另一人跟进。

容非不明其意,由她了。

果然,其中一位老管事生出祸端。

会展筹备期间,他见龙泉窑送来一系列釉下刻花的小瓶小罐,随手顺走了与别不同的一只白胎厚釉青瓷双耳瓶。

不巧,那无甚纹饰、色泽古朴的瓷瓶,反而为前朝精品,以致于对方心急如焚。幸好柳莳音派去跟进的仆役悄悄送还,当作贺家人不慎拿错,郑重道歉,平息风波。

事后,容非处置了老管事,让其返乡,又问柳莳音,何以她会对此人不放心。

柳莳音回答:“这管事平日在七爷面前老练,但我近两次做小零食与大家分享,他总会自恃资历老而多拿一些,心安理得,我暗觉他倚老卖老、盲目自大,又贪小便宜。他在贺家多年,有老夫人和您镇着,没折腾出幺蛾子,离了贺家范围,就说不准了。”

她不似容非游历各处、见识广博、敢作决断,但她与下人相处较多,在识人用人方面,有更精确的判断力。

且她念过几年书,处于豆蔻年华,性子活泼亲人,此后,她和容非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相得益彰。

由此,柳丫头笑脸相迎的友善,映衬出贺七爷的无情,使贺家家主的严厉苛刻形象深入人心。

在柳莳音日渐成长,为容非分担的事务越来越多,处事日益圆滑且干练,在杭州及周边一带名声鹊起。

起初,柳莳音因忙碌而没太注意,渐渐地,她意识到,大伙儿不再像早年那样,称呼她为“南护卫的外甥女阿音”,而是喊她“柳姑娘”或“柳丫头”;提及南柳时,则称他是“柳姑娘的舅舅”,有心人还会补一句“不是亲舅舅”。

那两年中,南柳除了和相熟的东杨、西桐、北松作交流,基本不在外人前露面,自请于节庆宴会当值,时间长了,大家逐渐没再提起他。

柳莳音明白南柳的苦心——他不愿自己的阴沉木讷,影响她的亲善之名。

兼之,他们不是血亲的事实,众所周知。

青涩感褪去,柳莳音更显娟秀,惹来不少关注目光。十四岁那年,上至官家,下至商户,提亲者络绎不绝。

在婚姻大事上,柳莳音把决定权交给南柳,一来她不好自己拿主意,二来劳烦容非又僭越了,三来东杨夫妇不敢擅自主张。

南柳对众多青年才俊并不满意,如知府幼子虽俊俏却稍嫌纨绔、某某员外家的少爷性情温厚却太胖、某举人家的儿子博学多才又太高傲、某商家的少东家精明能干却太世故,话也太多……

挑来拣去,仅剩容非两个远房表侄,比柳莳音年长三四岁,品貌俱佳。他们自小被送到贺家大院,与她相识多年,算得上知根知底。

那二人中,柳莳音与年长那位小哥哥相对熟络,也略微有好感,见对方殷勤备至,羞红了脸问南柳的意思。

他不置可否:“再等等。”

一个半月后,南柳敲开柳莳音的院子,脸色不大好看,只丢下一句:“他不成。”

柳莳音莫名其妙,想半天没弄懂,猛然记起,他指的应该是那件事。

在她再三追问下,南柳断断续续解释,他花了一个多月去她窥察提过的小哥哥,最初认为这人相当优秀,可夜里留心其言行,以及和亲兄弟的来往,发现对方接近柳莳音,不仅仅是被她吸引,更多的是想留守贺家。

那人深知,柳丫头在七叔面前说话极具份量,若娶她为妻,七叔会对他多加关照,说不定,会因舍不得柳丫头而将他们留在贺家大院。

经南柳一提点,柳莳音也加倍留意,真如他所言,此人擅长伪饰勃勃野心,便以暂不想嫁人未由,婉拒了其追求。

幸好,还没到动心动情的地步。

她暗暗自责,事前竟被蒙蔽了双眼,害得南柳大费周章。

可他闷声不响,暗地里考察她所选之人的品行,可谓对她保护到极致。

哪怕打小习惯他不动声息的宠溺,她依旧感到意外,并满心感激。

婚嫁之事暂且搁在一旁,柳莳音不再提起。

同年,贺家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容非出席知府举行的活动时,遇高手刺杀巡抚大人。

幸得南柳洞察先机,出手利落,联合北松以及其他官员的护卫,制服杀手,有惊无险。

巡抚大人深喜南柳身手敏捷,有意招纳他为朝廷办事。

容非纵有不舍,亦觉留南柳在身边大材小用了,遂大力引荐。

然而,谁也没想到,南柳不作犹豫,谢绝了巡抚大人的好意。

此事,南柳半字不提。

两日后,柳莳音小逛花园,听容非讲述了来龙去脉,她第一反应是——舅舅可曾受伤?

得知他毫发无伤后,她对容非坦言:“七爷,舅舅他绝非贪恋富贵之人,至今不忘您的知遇之恩。您曾说,贺家是我们舅甥二人的家,试问他岂会为前程而舍弃家人?”

容非目视她仍残留稚气的秀美容颜,莞尔一笑:“知南柳者,莫若柳丫头呀!”

柳莳音没来由脸上发烫,抿唇笑道:“那是!我们共同生活了十年有余。”

“终究要嫁人的。”容非有意无意说了一句。

听到“嫁人”二字,柳莳音眸色一黯,满园春色暗淡无光。分明是值得高兴之事,她却连娇羞都欠奉。

容非若有所思看了她两眼,笑得意味深长。

夜里,柳莳音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全是容非那几句话——知南柳者,莫若柳丫头。

诚然,南柳历来什么也不说,不过,她都懂。

在小小床榻上辗转反侧,纠结了她两三年的疑问再度浮现心中,禁不住自言自语。

“他喜欢我娘?因而对我特别眷顾?”

“他年近三十,还迟迟不成亲,是被我连累了?”

“他这鬼性格,成天板着脸,跟个闷葫芦似的,偏生又能吃,谁家姑娘会喜欢啊?”

“唉……他怕是要孤独终老了。我嫁人得把他带上,好好孝顺他!”

她喃喃自语两盏茶时分,闭上困倦双眼,半梦半醒间,依稀看到她陪伴南柳,相互扶持,慢慢老去……

陷入深睡前,她灵光乍现——咦?我干嘛不直接嫁给他?他又不是亲舅舅!

她骤然惊醒,被自己奇特的念头惊到了,脸红心跳之余,浑身冒汗,窘迫感使她血液倒流,手脚发麻。

那一夜,她把自己蒙在被窝里,生怕窗外月儿窥见她不自在的怯赧。

滋生微妙心绪后,多年亲情夹杂了难言悸动。

同样一张面容,用另一种眼光、另一角度去审视,会捕捉到截然不同的光芒。

事实上,南柳除了年纪比她大了十四年以外,容貌、品行等无可挑剔,而且,年龄差距带来的鸿沟,将随柳莳音成长而淡去。

天下间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爱护她的人了,说不定,于他而言,她亦如此。

少女心事,使得她对南柳的态度变得若即若离。

柳莳音虽觉他们一直很密切,但亲情和爱情是两码事,尤其没了血缘牵绊,万一进不得,想退,只怕再无退路。

有段时间,楚然对柳莳音犹为关心。他们从小共处,交情匪浅,又同在容非手底下做事,日常接触甚多。

面对年轻貌美的柳丫头,楚然有了念想。

他密切关注她的举动,因此成为发觉她对南柳心意起了变化的第一人。

他曾告诉柳莳音,假若她心里装的是旁人,他或许能争一争,可她倾慕的是南柳,他争取了也没用。

他甘愿放下,并为他们牵桥搭线,甚至自告奋勇去南柳处套话。

某日下午,楚然神色诡秘,拉柳莳音到一旁。

“你怎么问的呀?他说什么了?”树荫之下,柳莳音捏了把汗,俏脸涨得通红。

“今儿在膳间碰到,我见没几个人,开玩笑问他,‘柳哥,你咋不成亲?’”

柳莳音催促道:“少卖关子!快说快说!”

“他说,没功夫。”楚然耸了耸肩。

柳莳音哭笑不得:“就这样?”

楚然又道:“我接着问,‘你觉得柳丫头嫁给什么样的人合适?’,他想了想,回答了三个字——赢过我。”

柳莳音顿时无语。

楚然补充道:“……谁不晓得,贺家八卫,他最强啊?估计全杭州城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他。打得过的,肯定比他年长,十有八|九都成亲了!”

柳莳音无端笑了。

只因她明白,在南柳心中,赢得过他的男子,才能更好地保护她。

贺依澜离世第三年,容非守孝期满,活动比先前多了些。春末夏初,相中他的孟四小姐离京南下,他借散心之机,避开那家人的纠缠。

他溜得飞快,连最亲近的楚然也不让跟,还放话,勒令他们务必保守秘密。

gu903();这可苦了柳莳音、楚然和八卫,众人没敢明着打听,只好派出暗线,苦寻一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