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TXT全集下载_25(1 / 2)

春归 姑娘别哭 4872 字 2023-09-06

“还不走?”清远作势上轿。

“你不能去。”宴溪拉住她:“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

“比如,眼下无盐镇短缺郎中和粮食,你得帮他们。”

“明白。”清远点点头,对护卫说:“把舆图拿过来,本公主看看先去哪儿。”又看看宴溪和宋为:“你们回去吧!回见。”

话音刚落,宴溪和宋为就上了马绝尘而去。

他们的心中都装着无盐镇,宴溪从未这样慌乱过,睁眼闭眼都是临走时春归那通红的脸。不知不觉眼泪就落了下来。

春归,你不要死,你等着我...我来了!

等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吃了很久素,明儿会有半肉章~

另外,存稿快用完了,打今儿起,每日保底2更,命好的时候3更...4更可能还会有,但就跟大姨妈一样,一个月一次不错了...哈哈哈

第69章无盐镇惊情(三)

宴溪和宋为一刻不敢停歇,张士舟的加急密函不断送来,瘟疫第三日,镇上死了二十余人,百姓欲哄抢医馆,被戍边军阻拦了;瘟疫第四日,镇上死了四十余人,药材不够了,春归带着人去山上采药;瘟疫第五日,镇上死了五十余人,没有郎中肯去无盐镇。

收到第六日的密函之时,宴溪和宋为互看了一眼,他们同时想到一人。那个为清远瞧病的郎中,身上带有几分侠义之气,不知能不能请动。

宋为沉声道了句:“我去请人,若是请不动,就绑他去。你接着走。”

宴溪点点头,这地狱一般的无盐镇正关着自己所爱之人,只要一想到春归正在受苦,他便感觉无法呼吸。两天一夜快马加鞭,远远的看到无盐镇的城门紧紧关着,戍边军在城门外一字排开,看到大将军回来了,在城门外呼天抢地喊了起来。

张士舟红着眼冲到宴溪面前:“老大。”

宴溪跳下马把手放在他肩头,拍了拍他:“苦了你了。”

张士舟摇摇头:“不苦。百姓们受不住了,造反要出城…眼下正在城门里闹着,有人动了手,好些部下受伤了,不敢撤退也不能还手。倒也不能怪他们,眼下的无盐镇,炼狱一般。”

“不能在这样下去,人聚在一起,瘟疫自然发展的快,我们必须想办法让他们回家去。我进去与他们说。”

“老大你不能进去,里面太险了。你万一有事我没法跟朝廷交代。”张士舟拦住他。

“不进去为何要回来?你听我说,你冷静些,眼下只有我进去才能平民意。你在这里守着,宋为去接一个郎中晚些到。警惕西凉,这里距离西凉近,若是他们借机闹起来,那简直是雪上加霜。城内百姓不得出城一人,若有人逃出来,抓了关到营地里。”宴溪把眼前能想到的都与张士舟叮嘱一遍,而后问他:“春归她们..还好吗?”

张士舟眼睛一红:“她们几天没合眼了,再这么下去,肯定受不住了。”

宴溪心中一酸,抹了把脸:“开角门,我进去。”

“老大你捂上脸..”

宴溪看了他一眼:“我不能捂住口鼻,我若捂了,百姓会更怕。眼下不能捂。”说完对士兵说:“开门。”

角门开了,城门内排山倒海的喊声一瞬归于平静,他们看到已经离开无盐镇很多日子的穆大将军身穿铠甲从角门进来,走上了城楼。

宴溪站上城楼,向医馆的方向看了一眼,春归正在发药,听到城门那处安静了,狐疑的起身,四处望了望,望到了站在城楼上的宴溪。宴溪依稀看到春归捂住了嘴,这是看到自己惊讶了,他心中一暖,春归还活着,真好。

他收回眼神,看向城门前聚集的百姓,本想说一些气壮山河的话,然而到了这会儿,开口竟然是平铺直述:“收到戍边军的密函之时,我已过花州,从花州到无盐镇,快马加鞭四日,我用了两天一夜,两天一夜,不敢合眼,未曾停歇。与我一同归来的,还有大家十分用戴的宋为将军,还有一人,是公主。她眼下去其他地方征实物和郎中。”宴溪顿了顿,百姓看到宴溪眼底红血丝,愈发的安静。宴溪有些动容:“我是大齐国第一大将军,手中握着大齐百万军权。而今我站在这里,想与无盐镇的百姓共渡难关。先齐十五年,瘟疫蔓延,屠七城,无一生还!相信很多老人都听长辈说起过这件事。我想的很简单,瘟疫不能在别处蔓延,若是在别处蔓延,举大齐之力也控制不了;若是别处蔓延,原本我们可以征集到的郎中和粮食,都将不复存在,整个大齐,将生灵涂炭。”宴溪的眼底有泪:“过去四年,我来了两次无盐镇,深知这里的人们如何良善通达,肯定大家相信我,戍边军、朝廷誓死与大家一起!”宴溪单腿跪地:“恳请各位父老乡亲回到家中,我们的增援在路上!”

城门口站着的百姓无不动容,在此刻以前,他们以为自己已成那瓮中鳖案上肉,归根结底死路一条。然而穆将军刚刚说那番话,分明是还想搏上一搏。穆将军当真是要与他们同生共死,他连面罩都没带。

“回家吧!”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大家都看向城墙上那个威武的男人,他单膝跪在那里,久久没有动。

百姓们散去了,宴溪终于站起身,他下了城墙向医馆的方向跑去。那里有他的春归,他得去见她!烈日照在他的铠甲上,把铠甲晒的滚烫,也把他的心晒的滚烫。

春归听到铠甲撞击发出的声音,抬起头看到宴溪,他满头的汗,脸被晒的通红,因着奔跑,此刻胸膛正剧烈的起伏着。二人的目光绞在一起,那目光也是滚烫。

你怎么回来了!你是不是傻?你不知这里回不得吗?春归的泪水一瞬间涌了出来,不想让别人开到她哭,转身向后院卧房跑去。宴溪撒腿追了上去,在春归关上门的瞬间将身体挤了进去。

春归跑到床边,看到宴溪向她走,又几步逃到门边:“别过来,别过了病气。”她的眼里蓄满泪水,这几日本来已经不怕了,不知为何,此刻却抖的厉害。

宴溪被铠甲裹的透不过气,他缓缓伸手脱掉铠甲,眼一直望着春归,铠甲应声落地。

“你别..”春归还想说话,却被宴溪欺身上前堵住了她的唇。

“唔…”春归的头轰的一声,整个人顿住了,而后伸手推他,她在无盐镇呆了这几日,兴许已经染病了,不能与他这样,会过了病气给他。

宴溪自打见到春归那一刻起,便有些不管不顾了,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但他要与他的小春归同生共死。

用力把春归按到门板上,双手紧紧抱着颤抖的她,好似要将她揉进身体内,与自己融为一体。

春归还在拼命抵抗,却节节败退,终于松开了负隅顽抗的牙关,任宴溪予取予求。

宴溪忽然找到了一片天地,口中的香甜让他顿了顿,闭了眼越吻越深。从未像此刻这样冲动过,怀中是自己想了那么久的女子,但吻上她那一瞬间,宴溪知道自己完了。前两年觉得自己要得道成仙断了欲念,现在却发现自己的渴望仿佛要冲破牢笼,不能是现在不能是现在…

春归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的拳头轻轻落在宴溪的胸膛,含糊不清发出一声:“别...”这个别字带着青丘山早晨雾蒙蒙的水气,让宴溪的身体忽然炸开。

强迫自己放开春归,额头抵在她额头上,眼望着她的,唇又贴上去吻她的鼻尖。

春归还在宴溪怀中抖着,她的眼角挂了一滴泪,颤抖着声音对他说:‘跟你说了会过给你病气…’

宴溪轻笑出声,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的小春归担心的是会过他病气。把春归揽在怀中,在她耳旁问她:“怕吗?”

春归连日来的恐惧和委屈一发不可收拾,点了点头:“怕。”

“怕你为何不走?”

“不能走。”春归这些日子一直不停的看着人死去,每死一个人,她的心就沉下去一分。担心阿婆,担心青烟,担心郎中,担心..再也见不到宴溪。她哭出了声音。

宴溪把她抱了又紧了几分:“别怕,我在。”

春归抽泣了一声,点点头。而后伸手推他:“我要出去了,外面很多人在等着救命,可是我们不知药是不是管用,只能不断的去试。”

宴溪舍不得放开她,又用力搂了搂她:“我知道。我陪你。”

“不要,去做你的事。”春归不敢看他,四年前与他亲近,那时自己懵懂无知,眼下什么都懂了,自然知晓刚刚那样是怎么回事。红着脸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辫子,却被宴溪扳过来面对着他,低声对她说:“衣裳也要整理。”刚刚情难自禁,双手不免有些越界,这会儿想起来自己也是有些无地自容。

帮春归整理她的白色衣裳,手指擦过她的脸,小声叮嘱她:“春归,出了这间屋子,我就是大将军,肩上扛着整个无盐镇,我不能总是来看你。但是,我要你知道,我心里有你。”把春归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那里面有一颗心正为春归狂跳。

“我也要让你知道,我心里有你。”春归拉过他的手,经过自己的胸口,宴溪的眸色深了深,却见春归把他的手放到他自己的胸口,小声问他:“你是不是以为我傻?”

宴溪笑出声,你傻,你哪里傻,数你心眼多。笑过了柔声对她说:“走吧,好好护着自己。”

春归哦了声,转身要走,突然又回过身:“给我。”

“?什么?”

“信物。”刚刚定情了,你得给我样东西,不然改日你耍赖,我还得跟你掰扯。

宴溪从腰间拿下自己的玉佩,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将她绑到春归的衣服上:“世上仅此一块,见此玉佩者如见穆宴溪,送给我的良人,我的心上人。愿它与你长相厮守,生生世世不分离。”

春归的眼笑成一朵花,转身跑了。

宴溪心中一半是地狱,一半是青丘岭那片花海。地狱那一半是此刻无盐镇正经历着巨疮,花海那一半是春归在他心中洒下了光。

这一生,不管征战几回,都不若眼下惊心动魄。

宴溪穿上铠甲,踏出了医馆,等待他的是无尽的凶险。

第70章无盐镇惊情(四)

宋为带着那个郎中到来后,径直去找宴溪。

宴溪正带着士兵遵照薛郎中的指示逐门问询,看到宋为带着郎中,朝他们点了点头。郎中没有说话,从宴溪手中接过那个名册,看了看上面记载的内容,对他们说道:“我去逐个问问吧!”

“多谢。”宴溪点头称谢。

宋为拉着他走到一旁:“这人很痛快,一听说无盐镇的情况,二话不说,拎着药匣子就跟来了。路上我大体问了下,他自学成医,但我看他谈吐不凡,倒有几分本事。”

宴溪看了看那郎中,白面书生,上次没仔细看他,这会儿再看,又能发现他身上自带几分狡黠,是一个怪人。“多大了?叫什么?”

“今年刚好而立,叫姜焕之,我觉得,他名字兴许是假的,我问他之时,他似是想了许久才想起自己叫什么..”宋为想了想自己问他名字的情形,着实有些奇怪。

“哦?”上次他威胁清远之时,只是觉得他有趣,眼下他义无反顾的来了,便觉得值得细细研磨:“还是要派人盯一下。眼下镇上的郎中,除了薛郎中、春归、姜焕之,就再无别人了。这几个郎中是不够的。与此同时,解药也要抓紧配出来。春归说他们尝试了几种方子,眼下的情况来看,似乎都不可靠。是以,我想到一个人…”宴溪把之前薛仁的事与宋为说了:“我想跑一趟西凉,想办法把薛仁弄出来。”

“这个可行。但你不能去,这里得你来镇着,我去。”

“成。你点人随你去,在这些人当中,挑安全的不带病气的功夫好的,随你去西凉。西凉皇帝依赖薛仁,不一定会放他走。不成咱们就得智取。”宴溪嘱咐宋为。

“放心,偷个人而已,之前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宋为翻身上马,骑了一段又掉头回来:“见到春归了吗?”

宴溪不知怎的,脸红了红:“见到了。”

宋为看他的神态,大体猜到他们二人发生了什么,对宴溪说道:“好好待她。”

“那是自然,好不容易消除了隔阂与她一起,打今儿起一点委屈不让她受,不仅不让她受委屈,还得把她捧上天。”宴溪想起刚刚短暂的相拥,心里涌起一股蜜意,用力拍了宋为的马屁股:“快去快回!”

而后戴上护面随姜焕之去巡查。姜焕之到底是行医之人,宴溪巡查,要一字一句问,耗时耗力。姜焕之呢,手比了比,待人手抬起来,悬空为人把脉;把了脉指指地上某一处:“躺下!”对方躺下,他的手在腰腹处按,便按边问对方是何感觉,而后再简单问几个问题,就算巡查完了。

到了二更,他带着人走了三十余户,十分了得。

直至忙完了才正经与宴溪说话:“这回瘟疫来的这样凶,我亦是从前没有见识过。你看这些人,又吐又拉,看似走的都是肠胃,起初可能会以为是吃坏肚子,随便去医馆抓些药服了。我需要见见镇上最早为这些病人诊病之人。”

宴溪估摸了一下时辰,医馆此刻应当清净一些了,便点点头:“我带你去。这镇上只有一位郎中,最先诊出疫情的便是他了。镇里人都叫他薛郎中,他还带了一个徒儿,名为春归。”

“姓薛?”姜焕之反问了一句。

“是,姓薛。你认得?”

“听闻过,不知与我听闻的可是同一人。相传西边有一位薛郎中,给人瞧病看心情收银子,他觉着瞧不好的人,给多少银子都不给开方子。”姜焕之回忆道。

“那没错了,就是他。咱们正向医馆走。”

到了医馆,看到里面刚好人空了。阿婆年岁大了,已回去歇息了,春归和青烟站在柜台里,春归抓药,青烟包药,薛郎中呢,正坐在那看当日的一些记录,想看看能不能重新写一张方子。

gu903();宴溪推门进去,带姜焕之到薛郎中面前:“薛郎中,这是姜焕之,也从医。宋为从其他地方请来的,今日他巡查了三十余户,想必有一些发现想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