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沈执一听,居然还要算账,原本七八分痛,也装成了十分,他蜷着身体,攥紧谢陵的手,低声道:我不要大夫,你帮我把剑拔了,再随便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谢陵狠狠蹙眉,到底是依从了他的意思,禀退了所有下人,先将沈执衣服脱了,这才攥着断剑。

我要拔了,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同我说?

沈执疼得眼冒金星,忽然明白了元祁的意思,恐怕就是想借此机会,让他重新取得谢陵的信任,不得不说,元祁手段高明,也的确够狠。

他心里苍凉无比,闻言,摇了摇头。

谢陵又道:你现在无论求什么,我都会应你。

沈执还是摇头:快点,我快疼死了!

如此,谢陵再不犹豫,手里用力,飞快将短剑拔出,鲜血如同决堤一般喷涌而出,沈执疼得眼前一黑,头一仰,大张着嘴极疼地惨叫一声。

谢陵飞快点了他的穴道,给他止血,随后替他清洗伤口,上药包扎,等将一切都处理好了,又寻了件自己的衣服,给沈执穿上。

我那么欺负你,你还替我挡剑,怎么想的?

沈执心道:谁他娘地愿意给你挡剑,分明是有人从背后踹了老子一脚。

可明面上却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恩爱。

谢陵蹙眉:说人话。

沈执只好道:不管怎么说,你到底是我哥哥,我不舍得哥哥受伤。

谢陵心知他是在装模作样,也知他此话并非真心,可仍旧软了心肠。表面上却道:怕是你自己心虚罢,我若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沈执不可置否,乖乖闭上了嘴。闹了这么一场,夜色已深,

他生怕谢陵让他下床跪着,赶紧装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谢陵也不多言,将他往床里面推了推,翻身上床。

沈执仍旧是很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又不敢有太大动静,用拳头堵住嘴,默默忍着。

忽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将他的拳头抽了出来,谢陵道:疼就说,别这么忍着。

沈执道:我怕影响你睡觉。

你是怕我生气罢。谢陵翻了个身,小心翼翼将人抱了过来,伸手揉了揉他身上的肿痕,在蜀地三年中,我每晚都想这么抱着你。

沈执一愣,万分震惊道:你在说什么翰林风月!

第11章拭目以待

谢陵板着脸道:可转念想起你此前种种,又觉得该活剐了你才是。

沈执提了口气,堵在了胸膛处不上不下,他用头轻轻蹭了蹭谢陵的胸膛,小声道:留我一命罢,以后会有用的。

谢陵单手捏着他的下巴,拇指揉着他的唇:我也这么想,毕竟像你这般漂亮的少年,的确不多见的。留着你,当个漂亮物件,看着为赏心悦目。

沈执不乐意了,敢情谢陵只是贪图他生得漂亮,于是扭过脸去,不肯让他捏。

谢陵察觉到他的小别扭,强行将他的脸转了过来,低笑:生气了?夸你漂亮也要生气,怎么这么小心眼?

沈执恨恨地磨着后槽牙,行啊!那改明哥哥娶嫂子了,还把我带在身边,我是不会介意的,嫂子介不介意,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嫂子识大体,不会计较这些。

沈执问:哥哥喜欢识大体的姑娘?

算是吧,谢陵模棱两可,将人往旁边推了推,睡觉吧,明日我还有很多公务需要处理,你自己在府里老实些,别玩花样。

沈执撇了撇嘴:我都受伤了,我还能玩什么花样?只怕有些人看不惯我,一心想来折腾我。

霜七跟随我多年,最是衷心不过,当初我被贬离京,唯有他生死相随。谢陵顿了顿,又低笑,在我眼里,他比你更重要。

说来说去,还是那三年光景。沈执恍惚觉得,自己从未得到过什么,可一下子失去了很多东西。

甚至觉得有那么一丝丝难过,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只好捶着胸膛想缓解一下。

自残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谢陵攥过他的手,轻笑道:我这么说,你心里难受了?

沈执反驳道:我怎么可能难受?哥哥喜欢谁,那是哥哥的自由!

也对,我们家小白眼狼怎么可能难受,他只会想方设法让旁人难受。谢陵略嘲了一句,又道:你唤我哥哥,唤得还挺亲的,小嘴抹了蜜一样,就是做事实在气人。

沈执悻悻然地闭了嘴,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很快又道:那我不喊你哥哥,喊什么呢?

你想喊什么?你能喊什么?自家哥哥都不喊,想造反?

沈执哑然。

翌日醒来时,谢陵早就起身了,身边冰凉凉的。

沈执又躺了一会儿,打算躺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就听有人在外面喊:二爷醒了没有?

没醒,还在睡着!沈执高声应了一句,门外立马传来姑娘家的低笑声,门被人从外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绿裙的丫鬟。

鹅蛋脸,柳叶眉,生得很美,一身绿裙,外头还穿了件嫩黄色小袄,一进门就笑:二爷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阿兮姐姐,三年未见,你还是这么漂亮,我还以为你嫁人了呢!沈执翻身,两臂交叠着垫在下巴底下,笑嘻嘻道:早知道是你来送饭,我早就起来了!

二爷只管贫嘴,小心大人回来了,奴婢告诉大人去!

阿兮原本是伺候沈执的侍女,也就是谢陵乳娘的小女儿,生得娇美可人,最主要是心地善良。

沈执从前同她插科打诨惯了,一听便笑:去啊,去啊,你就算去了,也是无用,我哥一向弟管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在家我就是小霸王,天王老子都管不住我!

话音未落,就听一声:哦,是么?我竟不知咱们二爷这么大的威风。

沈执一吓,忙爬起身往门外望,就见谢陵缓步踏过门槛,正冷笑着望了过来,他只觉得浑身一抽,忙又趴了回去。捂着肩膀嗷叫:哎呀,疼,好疼,疼死了!哎呀呀,疼呐!

把东西放下,你先下去吧。

阿兮曲膝应了声是,偷偷瞧了沈执一眼,赶紧下去了。

起来!都快睡到日上三竿了,你是猪吗?

gu903();谢陵将床幔卷了起来挂好,又转身寻了套衣衫丢过去,换这套罢,三年没见,你长高了不少,以前的衣服,我让人一把火烧光了,新衣服已经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