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了》TXT全集下载_6(2 / 2)

不想了 花卷 4747 字 2023-09-06

gu903();二人目光对视了半晌,季尧舌尖舔了舔虎牙,突然凑过去按着杨贺没中箭的左肩,将人抵在石壁上,说:“公公怀疑的可真没道理。”

“我杀你作甚?”季尧抵着他的鼻尖,嗓音透着股子压抑和阴沉,“我还等着公公帮我扫清障碍,共图大事,又岂会在这个节骨眼对公公动手?”

“再说,公公未免太低估自己在我这儿的分量——”他靠得太近,杨贺低哼了一声,季尧当真是动了怒,用力地攥着他的肩膀,杨贺疼得皱紧眉,只听他说:“要真有哪一天,我要杀公公只会亲自动手,绝不会假手他人。”

杨贺怔了怔,抬头看着季尧,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突然,杨贺没头没脑地说:“季尧,你喜欢我?”

季尧愣了下,看着杨贺有些微妙和不可信的神情,突然多了几分不自在,像是凶狠的野兽突然没了獠牙利爪,干巴巴地说:“啊……”

“我说过许多回了,”他有点儿不平和委屈。

杨贺见了鬼似的瞪着季尧,重复道:“你喜欢我?”

季尧干脆利落地说:“喜欢。”

“你喜欢我什么?”杨贺挑了挑眉毛,后背靠着石壁,好整以暇地问季尧。

季尧想了想,他喜欢杨贺什么呢?

这人除了皮囊长得好,贪慕权势,娇气,脾气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他说的话里十句有八句都是别有用心,甚至想杀他。

杨贺还是个太监。

喜欢他什么?

季尧想得久,杨贺嘴角牵出几分嘲弄。

过了好一会儿,季尧反问杨贺:“想知道?”

杨贺点了点头。

季尧笑盈盈地说:“你亲我一下,再说你喜欢我,我就告诉你。”

杨贺看着季尧,天色擦黑,二人满身狼狈,鼻尖都是血腥气和山间草木的味道,少年人支着身体坐在他面前,虎牙尖尖的,瞳仁漆黑又明亮。

可能是痛糊涂了,竟当真想知道,季尧喜欢他什么,抑或是他有什么可值得季尧乐此不彼地用上喜欢这两个字,杨贺当真凑过去亲了一下季尧的脸颊,说:“我喜欢殿下。”

蜻蜓点水地碰了碰,季尧不满足,压着杨贺嘴唇小狗似的舔湿了,才慢悠悠道:“就喜欢公公口是心非,虚情假意。”

杨贺:“……”

季尧笑出了声。

杨贺想,季尧的脑子是越摔越坏了。

谢谢喜欢他们,喜欢这个故事,啾咪

第33章

季尧一番胡闹,杨贺莫名地放松了许多,可身上的痛倒是变得越发清晰,难以忍受。

他昏昏沉沉地靠着石壁,皱着眉不再说话,季尧也收了笑,低声说:“很难受?”

杨贺半闭着眼睛,季尧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涔涔的,都是汗,季尧慢慢擦干净,说:“我带你出去。”

天已经黑了,山野间昏暗暗的,叶影婆娑,传来几声细细的虫鸣声。

季尧问他:“公公,能起来吗?”

杨贺抿了抿嘴唇,右肩中箭,整只右手全然无力,只能用左手紧紧抓着季尧的手臂吃力地站了起来。兴许是滚下来时磕着了腿,一站直就发颤,疼得杨贺险些又坐回去。

季尧反手握住他的手,叹了口气,“还是我背公公吧。”

杨贺一下子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季尧。

季尧低下头,看着杨贺,黑暗中少年面容模糊不清,手中的温度却滚烫有力,季尧没等来他说话,直接在他面前背对着杨贺蹲了下去。

杨贺僵着许久没有动,季尧翘了翘嘴角,说:“怎的,公公还害羞?”

杨贺声音有些哑,“……季尧,”他不知道说什么,有些笨拙和迟钝。

季尧哼笑一声,“公公何时这般扭捏了。”

过了一会儿,季尧背上才贴上一具瘦弱僵硬的身躯,季尧双手抄着他的腿窝,把杨贺背了起来。杨贺一直沉默不言,季尧背着杨贺,慢慢爬出了狭长的沟壑,艰难地踩着山路,一步一步往外走。

季尧说:“你别睡着,我不背死人。”

“公公要是死了,我就把你丢在这儿喂豺狼。”

过了好一会儿,季尧才听杨贺开口,“你早知道我接近你另有所图。”

季尧说:“知道。”

杨贺又沉默了须臾,说:“为什么?”

季尧知道他在问什么,笑了一下,反问杨贺,“公公住过冷宫吗?”

杨贺当然没有。季尧想起那些年,老太后尚在,宫人都是她的耳目,季尧扮乖装傻,他鲜少开口说话,说也是要卖乖的,对着宫人卑躬屈膝,做个不谙世事的傻子,每日都活得如履薄冰。

季尧不知道人为什么要活着,可又觉得死太过索然无味,他一日又一日地浑浑噩噩地活着。

有一天,他攀上了墙头,底下站着个清秀漂亮的少年,踮着脚递暖茸茸的袖笼给他,笑容清朗。

季尧敏锐地嗅出了那份笑容下藏着的冰冷漠然,可那又怎样?他久居深渊,根本不惮这世间的任何恶意。

季尧掐了把杨贺的屁股肉,两只手掌兜着,又狎昵地拍了一记,“公公想玩儿,我怎么也得陪公公玩下去不是?”

杨贺低哼了声,有点儿恼怒,“季尧!”

季尧舌尖顶了顶虎牙,混不吝地说:“我背公公走了这么远,公公连给点好处都吝啬?”

杨贺冷声说:“我没求你背我。”

季尧咧嘴笑道:“嘴硬。”

“公公分明疼得都要掉眼泪了,明明就是阉人出身,没见过比公公更娇气的,挨不得疼,吃不了苦。”

杨贺冷冰冰道:“阉人怎么了?”

季尧慢吞吞地说:“不怎么——”话没说完,杨贺拿手指掐他脖颈,威胁道:“闭嘴。”

季尧半点不慌,脚下故意晃了晃,杨贺当即拿左手搂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生怕被丢下去似的。

季尧笑着又拍了他的屁股一下,啪地一声脆响,悠悠地说:“公公,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捏在我手里,听话,不然我有的是折腾公公的法子。”

杨贺抿着嘴唇,不吭声了。

他趴在季尧背上,季尧不知在什么时候长高了,分明他第一次见是瘦瘦小小,如今脊背宽阔,挺拔有力,同他的瘦弱纤细不一样。大抵是因为季尧是个完整的男人,他的成长如同雨后春笋,和打小伤了根的宦官不同。

杨贺心里隐约生出几分不可言说羡慕。

他的胸膛贴着季尧的后背,走了一段长路,季尧后背湿了,杨贺恍惚能察觉季尧心脏的跳动似的,穿过皮肉骨骼,直直地抵达他的心口,一起一伏咄咄逼人,让杨贺有些头晕目眩。

过了一会儿,季尧突然听杨贺叫他,声音又低又小,好像难以启齿一般。

季尧停下脚步,偏过头,说:“怎么了?”

“肩膀疼?”

杨贺闷声道:“我要……要小解。”

季尧哦了声,轻轻地放下杨贺:“我扶你去。”

“不用,”杨贺脸上有几分难堪,说得果断,季尧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杨贺是太监,和他不一样。

季尧呆了呆,懵懂又好奇地盯着杨贺,那样的目光如火,杨贺仿佛被灼伤了,闭紧嘴唇,凶狠地瞪着季尧。

季尧啧了声,说:“公公去啊。”

他看着杨贺的眼睛,露出个笑,说:“我也要小解。”

杨贺怒道:“季尧!”

季尧懒洋洋地应了声,一只手勾着杨贺的肩膀,半拖半抱地带着人往树后藏,说:“要我给公公脱裤子么?”

杨贺怒急攻心,眼前发黑,身体都晃了晃,季尧捉住他的手臂,说:“别生气,还伤着呢。”

杨贺咬牙切齿地说:“你在这儿我怎么——怎么小解!”

季尧对他笑得一脸无害,虎牙尖尖的,乖巧又可爱,“公公尽管尿。”

杨贺僵着没动,季尧说:“公公又不想尿了?别回头我背着公公,公公尿我一身。”

杨贺脸色变得越发难看,恨恨地瞪着季尧,受了莫大的屈辱一般,眼圈都红了,哑着嗓子求他,“殿下,求你,转过身去好不好——”

季尧不为所动,亲昵地拿手指蹭了蹭他的脸颊,“关乎公公所有的东西,我都想看。”

他伸手搂住杨贺的腰,亲了亲他的耳朵,一只手解他的裤带,“听话,我就看看,嗯?”

杨贺紧紧抓住他的手指,呼吸急促又重,脸上红了白,白了又红,气得身子都发颤。

季尧耐心地等着他,过了许久,杨贺才拿开了汗湿的手心,肩膀都落了落,好像恨不得将自己蜷缩起来。

季尧心中只觉得快意又怜惜,舌尖舔了舔他的耳朵,摸着黑,解了杨贺的裤子。林子里太黑,看不清晰,季尧退了步,却见杨贺受难似地叉开腿蹲了下去。

季尧嗓子发紧,怔怔地看着杨贺的背影,耳朵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清晰可闻。季尧深深吸了口气,别开了脸,往旁边又走开几步,突然听见有人叫了声,“殿下?”

他抬起头,下意识喝了声:“站住!”

季尧眯着眼睛看清了来人,对方年轻,一身锦衣卫衣裳,腰间别了把绣春刀,“萧百年。”

季尧不会武功,是真不会。

第34章

萧百年站在十步开外,跪了下去给季尧行礼,垂头说:“卑职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他跪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季尧说话,诧异地抬头,不过轻轻一动,就听季尧说:“跪着,别抬头。”

季尧心不在焉地看着萧百年,余光往后瞧,杨贺起了身,右手无力,笨拙地提着裤腰带,脸色煞白又有几分难堪,额头都出了汗,始终没有吭声。

季尧心头软了软,走过去抓住杨贺的手。

萧百年惴惴不安地跪在地上,他是循着季尧留的记号找来的,季尧留下的记号隐秘又乱,天色一黑,他找了许久才摸索过来。

突然,他听见一记耳刮声伴随着还有急促的呼吸声,顿时愣了愣,一抬头,就见杨贺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

当朝炙手可热的大权宦面颊苍白,受了伤,狼狈得不行,眼底浮了层红色,仿佛受了莫大的羞辱一般。

杨贺一见他,怔了怔,“萧百年?”

年轻的锦衣卫也有些愣,还有点恼怒和鄙夷。前些日子,锦衣卫彻查一桩贪污受贿案,此案是大案,又关乎世家,稍有不慎就会死在世家手中。

原本这桩案子是怎么也轮不到他区区一个百户的,偏偏指挥使让他去办这个要命的案子。

萧百年位卑人低,自然只能听命行事,心中却很是困惑,旁敲侧击之下,才知道是杨贺下的令。

可他根本不认识杨贺,不知道为什么,杨贺要置他于死地。

杨贺还以为萧百年早就死了,乍见他活着,还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儿,也有些错愕。不过须臾,杨贺心底隐隐有了猜测,他回头看向季尧,季尧挨了一巴掌,满脸阴郁地看着他,对萧百年说:“起来吧。”

萧百年说:“是,殿下。”

年轻的锦衣卫比杨贺上一回见他越发沉稳,面容俊朗,脸颊一道伤疤自眼尾豁开了半张脸,添了几分冷酷。

季尧道:“你身上带伤药了么?”

“殿下伤到哪儿了?”萧百年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此地离行辕尚有些距离,卑职先给殿下看看。”

季尧说:“督公受了箭伤。”

杨贺一言不发,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萧百年从头到尾都是季尧的人。

难怪上辈子锦衣卫临阵倒戈,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萧百年转头拥簇了新君登帝位。

这颗棋子藏得可真是深。

杨贺肩上的弩箭折断了,嵌入了肉里,季尧替他解下衣服,宦官皮肉白,是软生生的白,可怜地沾着血迹,那半截弩箭被血染红了,分外触目惊心。

萧百年说:“殿下,得将断箭取出来。”

杨贺一听脸色更白了。

季尧皱着眉毛,道:“你行么?”

“这样的外伤就是宫中御医处理得也未必有卑职好。”萧百年语气里有几分自傲,他打小入锦衣卫,刀口舔血,可以说是半个大夫。他看向杨贺,扯了扯嘴角,道:“不过取箭疼得很,就不知杨督公能不能受得住了。”

季尧伸手摸了摸杨贺的脸颊,说:“你忍忍,得先把箭取出来。”

杨贺这一路早已忍了许久,他自上辈子挨了一刀后便分外怕疼,疼上一分都像多疼五六分,要豁开皮肉取箭不消多想就知道有多疼。何况,他算计过萧百年,根本信不过他。

杨贺低声说:“回去找太医。”

萧百年道:“天黑路难走,从这儿回去再快也要半个时辰,督公这箭再不取,只怕手就废了。”

季尧不容置喙道:“取箭。”

杨贺抿紧嘴唇,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

季尧跪坐在杨贺面前,把他的脑袋压在自己肩上,不让杨贺看萧百年取箭。杨贺的身体不住地发颤,怕极了,疼极了似的。

季尧无心再和杨贺说笑,他发现他喜欢撕破杨贺的伪装,看杨贺可怜兮兮地掉眼泪,惊惶崩溃,但这一切都必须是他给予的。别人给杨贺的,只会让季尧焦躁,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的不快。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