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是我亲兄长,不信他信谁。”朝黎弯眼一笑,挥刀格挡开对面劈来的风刃,凌空旋身,尔后瞬间压腿贴地,同时反手握刀,割出一道强劲凌厉的刀气。
与此同时,一道阴邪至极的灵力刃突然朝着朝黎,迎头劈来。
朝黎侧身一闪,挽了个刀花,直接纵身跃起,举到冲那人砍去。
两刀相持,两种完全不同的灵力在刀锋交汇处碰撞出激烈的火星,暴雨一般,簌簌陨落在殷红的血泊里。
“才过去一年多,小朝黎就这么厉害了吗?”暮重深将全身灵力灌注于刀上,冲正与自己僵持的朝黎阴笑道。
“不止呢。”朝黎说完最后一个字,猛地一咬牙,破月刀刀锋激发的灵力骤然突增,直接将那暮重深的刀身劈成了两半。
两截断刀当啷落地的一刹,朝黎撩刀一挑,斩掉了暮重深的一条手臂,没等暮重深倒地,他便一刀刺穿了其胸口。
暮重深本就身受重伤,此刻又被一刀贯胸,已是回天无力。
断气前的最后一刻,暮重深含着满口鲜血讥笑:“别高兴太早,最后,你跟我是一样的下场!”
“闭嘴吧你。”朝黎将刀从暮重深胸口抽出,又在原来的刀口旁,奋力补了一刀。
玉凉蘅说过,对于已经决定要杀的人,最后一刻,绝不能心存仁慈,那是蠢货才会做的事。
“二叔,这条命,是你欠我的。”朝黎蓦地抽出沾满鲜血的佩刀,右手冲着暮重深虚空一抓,直接将暮重深的灵识掏了出来,攥拳一握,散发着墨蓝色流光的灵识被瞬间捏碎成了渣。
“朝黎!那是你亲二叔,你怎能下如此狠手!”暮重深的贴身侍从赶来时,见到这一幕,差点疯了。
朝黎挽了个刀花,尚存温热的血流被震离了刀身,转身间,刀锋直接横到了侍从颈侧:“我不对他下狠手,现在躺在这儿的就是我了,而且凭什么我等死的时候,你们一个个抚掌叫好,他等死的时候,又假借血缘之情来教训我了?到底狠的人是谁啊?”
侍从还欲反驳,刚张口,锋利的刀刃便割断了他的喉咙。
侍从倒下的时候,朝黎看都没看他一眼。
此刻,兵器交接声与利器贯穿血肉声在耳边喧嚣不休,疼痛让人麻木,杀戮让人疯狂,朝黎执刀转身,双目血红的看着自己这边只剩不到二百名的亲信,从怀里掏出那把偷偷从玉凉蘅那儿偷来的赤红色鱼鳞匕首,绝望的轻笑了声。
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不了了,也不知道事后打扫战场时,会是谁来给自己收尸,是暮敖,还是哪个他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幽兵呢?
不过,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总之不会是玉凉蘅。
坏蛋,骗子,让你不来看我,这次,你就算想来看我也看不到我了,后悔死你吧……
朝黎蓦地从床上坐起,额头浮着一层冷汗,雪白的里衣也被汗淌湿了。
他扭头看着窗口洒进的皎洁月光,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个梦啊。
出了太多汗,嘴巴发干,他翻身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正准备喝的时候,余光瞥见门口映出了一道人影。
“谁?”朝黎喝了口水,问。
人影没说话,并且听到朝黎的声音后,飞快跑了。
朝黎连忙好奇的追了出去,刚一开门,就冲着月光下那道雪白的人影掷出一道红线,捆住了那人的手腕。
朝黎刚从梦里惊醒,脑袋还不太清楚,眼神也不太好,那人转身后,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愕然道:“玉凉蘅?”
既然被发现了,玉凉蘅也没打算再躲,冷声瞄着朝黎:“是我,怎么样?”
朝黎:“你大半夜不睡觉,在我房门口作甚?”
该不会今天想杀人灭口吧……
“来找你睡觉。”玉凉蘅冷声傲然道。
“!!!”朝黎惊的脸皮一僵,“你说什么?”
“你聋吗?我说来找你睡觉,跟你睡一张床上,盖一条被子的那种睡觉。”玉凉蘅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根同朝黎连在一起的红线,猛地收手一拽,朝黎不妨,一个趔趄,差点栽到玉凉蘅面前。
浅淡的猫薄荷味儿钻入鼻腔的那一刻,朝黎耳朵瞬间红了:“你跟洛邪睡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玉凉蘅冷哼:“谁说我跟他睡的好好的?一身骚狐狸味儿,真跟他睡一起,明天你就准备给他收尸吧。”
朝黎打了个哆嗦,心说你要是跟我睡一起,那明天被收尸的,岂不是我?
“你发什么呆?”玉凉蘅捏了下他的鼻尖。
朝黎往后一躲:“没发呆,就是我屋里床小,可能装不下我们两个人。”
“你嫌我胖?”玉凉蘅冷冷道。
朝黎干笑道:“你当然不胖,你最高挑了。”
玉凉蘅突然躬身,把脸往前一凑,两人鼻尖儿突然碰了一下:“算你会说话。”
说完,就直接拉着朝黎的手进了屋。
他一进屋,便自顾自脱起了衣服,并十分自觉的安排道:“你喜欢睡里边还是外边?算了,你睡觉不老实,还是睡里边吧,本君睡外边。”
朝黎:“……”
上辈子小爷往你床上蹭一次,就要被断两天的粮,这辈子你突然这么主动的送上床,你的矜持呢?被狗吃了吗?
“愣着作甚,上床啊。”玉凉蘅伸手在他眉心弹了一下。
朝黎揉着脑门,忍不住把心里话问了出来:“玉凉蘅,你的矜持呢?”
玉凉蘅:“被你吃了啊。”
朝黎:“……”
人渣,你这是在骂我啊!不过……
分明还是那种冷淡到让人发抖的声音,但他怎么感觉心里痒痒的,好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草仙君不是不想去看小猫咪,是没法去,他跟朝黎的死,也没有关系,别误会,那种别人间接杀了受,受还没心没肺往上贴的脑残剧情我是不会写的,所以大家不要朝这方面联想,再说一遍啦,双重生,双暗恋,其他不能多说,因为会剧透,但有一点提一下,如果上辈子仙君没把朝黎送去幽界,朝黎早死了~o(=∩ω∩=)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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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堕神
“一直看我做什么?睡了,跟那狐狸精吵了那么久,快困死了。”玉凉蘅半卧在床上,伸手勾住了朝黎的裤边。
朝黎连忙捂住屁股,扭头愕然道:“玉凉蘅你有病啊,扒我裤子干什么?”
“原本想拉你上来,谁知道随手一拽,拽住的是你裤子。”玉凉蘅漠然瞥了他一眼,自觉钻进了被窝,“爱来不来,本君先睡了。”
朝黎切了声:“睡我的床,还这么狂?”
“你半夜在本君床上打滚儿时,可比这狂多了。”玉凉蘅面无表情的掀开里面那一半被子,拍了拍那片专门留给朝黎的空位,头枕着手,轻轻闭上了眼。
朝黎冲他翻了个白眼,迅捷爬上床。
他刚钻进被窝,玉凉蘅突然道:“方才做噩梦了?”
朝黎一愣,垂眼嗯了声:“你怎么知道?”
“本君在门外,听见你梦呓了。”玉凉蘅侧翻过身,闭眼低声道,“声音一直在抖,到底做的什么梦,能吓成这样?”
“没什么,就是梦见自己快死了而已。”浅淡的月光映在玉凉蘅脸上,又密又长的睫毛在下眼皮倒出了一片漂亮的阴影,鼻尖微翘着,载着几许月光,美的像是兰桥冰湖底丛生的晶石,朝黎出神看了许久,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看够了吗?”玉凉蘅突然道。
朝黎冷不防一抖:“你没睡?”
玉凉蘅月牙般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冷声道:“被人这么看,谁能睡着。”
朝黎赶紧闭上眼:“那不看了。”
玉凉蘅眸子一软,伸出雪白修长的手指,又轻轻将朝黎的眼睛强行撑开,冷淡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润:“没说不让你看。”
床本来就小,两个大男人睡上面,就算侧着身,也已经很挤了。
朝黎看着玉凉蘅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咽了下口水:“你别这样,我……我不习惯。”
玉凉蘅不懂:“本君怎样?”
朝黎弱弱看着他:“就是你刚才对我的态度,有点太好了。”
“……”玉凉蘅蹙眉不悦道,“你是受虐狂吗?非要本君对你很恶劣,你才满意?”
朝黎连忙摇手道:“不是,只是你平日对别人都这么恶劣,对我也如此,突然这般,任谁都觉得你在憋什么坏吧。”
玉凉蘅一愣,半晌才幽幽道:“本君对你……很恶劣吗?”
“你才知道?”朝黎不满的犟了下鼻子,“每天不是对我冷眼相向,就是变着花样威胁我,今天甚至还当着别人的面,说不待见我,我都不要面子的?”
他刚说完,玉凉蘅突然坐起身,低头看着他:“原来今日来村长家时,你突然变脸,是因为这个?”
“关你屁事。”朝黎往被窝里缩了缩,翻身面朝墙,只留给玉凉蘅一个单薄的后背。
“行了,以后不那么说了。”更何况,那句话本来也不是本意,玉凉蘅伸手抚了下朝黎的后脑勺,轻笑着躺回了床上。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玉凉蘅就睡在他身后,朝黎很快便睡了过去,而且睡的很沉,很安心。
听见朝黎均匀细缓的吐息,玉凉蘅悄然将右手探到了朝黎腰上。
之前没仔细摸过,竟不知这小东西的腰这么细。
玉凉蘅把朝黎搂在怀里,鼻尖嗅着朝黎柔软的头发,刚体会到几分偷来的温存,脑中突然炸开一道疼痛。
“你在干什么?趁我不在,想一个人占便宜?”玉凉蘅的神识中,一道虚幻的黑影冷声道。
玉凉蘅也将一缕神识化成了自己模样,直接冲那道黑影漠然道:“滚,没你事。”
黑影冷笑道:“我们是一个人,你趁我这一半不在,抱我喜欢的人,还有脸让我滚?找死吗?”
玉凉蘅直接祭出了草叶剑,但同时,对面的黑影也祭出了一把跟草叶剑一模一样,却通体乌黑的窄剑。
紧接着,两人同时蓄力,同时出剑,甚至连剑招都一模一样。
虽然两个人此刻都只是一缕神识的状态,但极招相对时,所爆发的灵力足够顷刻间轰掉一座巨山。
不过……
神识差点被震碎的疼痛,直接把玉凉蘅给完全惹怒:“给本君滚出去!不然杀了你!”
与此同时,黑影也跟他说了一模一样的话,毕竟玉凉蘅所受的任何疼痛,黑影一丝不差,也照单全收。
俩人愤怒的看着对方,眼睛气的一个比一个红,不过,毕竟是自己,总不能真过不去,僵持将近一炷香后,两人一齐冲对方蔑然哼了声,转身走了。
黑影走后,玉凉蘅抱着朝黎,整张脸已经阴狠到了极点。
而此时,黑影也坐在太虚水境中,翻白眼。
天上的流云,无风而动,湖面远处,一个一身红衣的少年走了过来,黑衣人闻声抬头,看见少年清秀雪白的脸时,眉间的愤怒瞬间一扫而空。
“小黑哥。”朝黎负手歪头,冲黑衣面具人灿然笑了声。
黑衣人抽剑,在湖面上写道:“别乱给我取名字,难听死了。”
朝黎一边走,一边道:“你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只能这么叫了。”
黑衣人:“……”
“算了,拿你没办法。”黑衣人淡淡道,“听好了,我叫孟竹溪,不是什么难听的要命的小黑哥。”
孟竹溪的声音又凉又清透,虽然不知在哪里听过,但总有种好熟悉的感觉,而且,他怎么觉得跟玉凉蘅那人渣的声音有那么一丝像?
不过这也不奇怪,天底下样貌相似的人就有那么多,更别说声音相似的了。
朝黎挑眉:“原来你会说话啊。”
“我什么时候说我自己不会说话了?”孟竹溪看了他一眼,坐在亭中的美人靠上,点燃火炉,在其上温了一壶朝黎上次喝过的春日甘,“大晚上不睡觉,突然跑这里作甚?”
朝黎道:“不是故意跑来的,只是做了个梦,一不小心念出法诀,就来这儿了。”
孟竹溪:“……”
“不过来都来了,顺便喝口酒,问你点事情。”朝黎一个燕子抄水,掠着湖面跃进了亭子里。
孟竹溪:“你身边有个不论是相貌和见识都是六界角色的玉凉蘅,为何不问他?”
孟竹溪说过,太虚水境寄居在自己神识中,而孟竹溪又住在太虚水境里,那他知道玉凉蘅在自己身边,也并不奇怪。朝黎并没打算瞒他:“他脾气不好,貌似也并不是很喜欢我的样子,虽然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但差不多也能猜到他是什么回答。”
孟竹溪:“什么回答?”
朝黎学着玉凉蘅的语气道:“不关你事,同你说了也没用,反正到时候你也帮不上忙,小心点别死就行了。”
“……”孟竹溪嘴角一抽,猜这么准吗?
朝黎见孟竹溪迟迟不说话,以为他是被玉凉蘅这些经常挂嘴边的话给惊到了,叹气道:“很刻薄,很不可一世,对吧?”
孟竹溪半晌才挤出一个“确实”,这种自己伙同别人说自己坏话的感觉,真不爽。
不知为何,朝黎听见孟竹溪附和,心里却并不开心:“其实他也没那么差劲,毕竟他确实很厉害,狂傲一点,也并没什么,总比一些谦虚过了头的人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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