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TXT全集下载_39(2 / 2)

东淑瞠目结舌,一时忘了其他的情绪,只管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持酒,见他摇头晃脑的念完了,才说道:“你说的是诗经里的《将仲子》?”

李持酒挠挠头道:“哦对,是仲子,这个名儿有点奇怪。”

东淑的嘴角有些抽搐,《将仲子》是诗经郑风里的一首诗,写得是女子热恋之中赠予情郎的,共有三句,李持酒方才胡说的那句,应该是中间的一句: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然而东淑是第一次听人用那样粗俗的言语公然念出来。

李持酒笑道:“你果然知道吧?你看,古人都公然写在书上了,自然是他们都做了出来,他们能做,我为什么不能?”

说这话的时候他洋洋得意,竟像是奉旨爬墙一样理直气壮。

东淑深吸了一口气,点头叹道:“难得听你说诗论词,没想到第一次说,却偏是这种邪道,也算是物以类聚吧。你是哪里学来的?”

问了这句,不等李持酒回答,却又道:“我知道了,这种腔调儿自然不是正经学究教出来的,或者……是在风尘地方,听的那些淫词艳曲吗?”

李持酒在桌边坐了,竟含笑说:“真是知夫莫若妇啊,你怎么一猜就猜到了?或者是心有灵犀吗?”

东淑绷着脸:“镇远侯,你好不容易回了京,如今又升了,很该收收心专心仕途才是,我不想害你,之前你来的那次才没有跟萧大人说。但你要是这样不知好歹,我就不会再容情了。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真的想再度离开京城?”

李持酒听到这里便问道:“原来你先前不说,是为了我好。不过我倒也奇怪了,怎么萧大人对你这样不同呢,又是给院子,又是认干妹妹,今晚上为了你大动干戈的差点儿跟李大人翻脸……嗯,你在藏栀小居叫的那声‘哥哥’可是亲的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亲兄妹呢。”

东淑听他说起这些,忽然想起从藏栀居回来路上所感所想。

李持酒见她不语,便又道:“你要是在萧大人跟前告我的状,他真的就会为了你把我贬出京吗?”

东淑敛神道:“不错。”

“为什么这样笃定?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跟萧大人不过是才认了的干妹妹,他就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东淑道:“侯爷,我一再好言相劝,你到底也正经听一听,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你这样一而再的唐突,实在令人难以忍受。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了府内太太着想吧?你忍心她跟着你再度出京?”

李持酒的手在桌上轻轻地敲了两下,道:“你真的对我一点情意都没有?”

东淑垂眸:“是。”

李持酒道:“那之前……在侯府的时候呢?”

东淑不答。

镇远侯幽深的双眸却紧盯着她,再度追问:“有没有那么一刻、是喜欢我的?”

此时,岁寒庵中他的身影在心底瞬间掠过,另外就是那天晚上,他突如其来的那些表白的话。

江雪可能……是喜欢他的吧。恍惚中想。

“也许是有过,但那已经结束了。”毕竟喜欢他的江雪已经去了。东淑定了定神,静静说道:“侯爷,你是堂堂男儿,当然该比我更拿得起放得下。”

李持酒玩味地看着她:“该放下的我当然会放下。可是跟你和离这件事上……明显是我中了圈套,江雪,你什么时候跟我玩心机了。你叫我怎么能放下?”

东淑倒吸了口冷气。

李持酒却起身道:“明刀明枪的我不怕,就是讨厌给人暗地里捅刀子,使绊子。倘若是我先讨厌你,要休了你,要和离……那也罢了,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愿赌服输,可是跟你和离,都是你一步步推着我的,江雪,你为什么这样翻脸无情,你又叫我怎么甘心?”

他说话间一步步逼近,东淑身不由己步步后退,却知道自己很快将退无可退了。

“站住!”她的脚步有些踉跄,却仍是挡不住镇远侯。

李持酒重握住她的手腕:“你得给我一个解释才成啊。”

东淑疼的低呼了声,她的手背先前在藏栀居给蜡油烫过,此刻给他不慎碰到,疼得一颤。

李持酒把她的手一翻,瞧见她手背上的红色痕迹:“还有,你居然跟李尚书那么亲近,凭什么?若不是相信你的为人,我简直要怀疑……之前你背着我给我塞了一顶绿帽子呢!可就算你没有红杏出墙,咱们和离了才多久?你就找到男人了?你让我成了满城的笑柄,你知不知道!”

“我没有!”东淑又惊又窘,“是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

东淑心头更乱。

李持酒握着她的手腕,左手却摁在她的肩头:“说啊,我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你早偷偷的跟李大人眉来眼去?嗯,让我猜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莫非是从去兵马司张指挥府内做客吗?哈哈哈,你还给了他伞!你们是怎么一拍即合的,嗯?”

他说着低头,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怎么样,湿润的气息有些炽热的扑在她的脸颊上。

“镇远侯!”东淑略有些慌了:“不是你想的这样,你也不要含血喷人!”

“我只相信我眼前所见,”李持酒像是铁了心似的,语气里隐隐透着些狠戾,“是不是因为早看上了他,要攀高枝儿了,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诱我和离?现在你跟他好事将近了是吗?所以怕我纠缠……你想的美!我怎么能成全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只要我不放手,你就仍旧是我的人!”

李持酒说着,手上稍微用力,已经将她的衣襟撕裂开了。

“镇远侯!”东淑才要叫,就给他俯首堵住了唇,她吓得睁大双眼,眼前却是他鲜明的眉眼,近在咫尺的压迫感如此强烈。

李持酒强吻之中,忽然捏住她的下颌:“又想咬人?我吃过一次亏了,不会再上当。”

东淑气喘不定,好不容易得了这个空隙,忙说道:“镇远侯,别乱来,我可以解释。”

“什么解释!”

“你错了,我没有、像你说的一样,因为我……”东淑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叫道:“我不是江雪!”

这话一出口,李持酒猛地震了一震,却并无其他动作了。

他迟疑地问:“你……说什么?”

事到如今,东淑把心一横,垂眸道:“我并非江雪,你当初不也看出来了吗?你说过,脾气性格都跟之前判若两人,事实上……我们的确是两个人。”

他的语声很艰涩:“你、你不是江雪,又是谁?”

东淑又想起那夜他告白的那些话,知道这样对他来说很难接受,她略略沉默后道:“镇远侯,虽然我不愿意这样说,但是真的很对不住,其实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生的,我也不是故意的要占这具身子,只能说、是命数使然,我知道你对江少奶奶情有独钟,但是……”

东淑本要批驳他这用“情”用的也有些别扭,可转念一想又何必多言呢,就只道:“当初人在的时候,你本该对她好些的,如今人都没了,就不必再厮缠了。就让她……好好的去吧。”

李持酒的目光闪烁不定:“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若不是江雪,又会是谁。”

东淑突然觉着他的反应仿佛过于“平静”,不过细想,之前他就心生怀疑过,何况镇远侯“天赋异禀”并非常人,所以不能以常人的反应去忖度。

“我、我是……”东淑喉咙有些涩。

她当然可以告诉他自己是萧东淑,但是一想——堂堂萧家的嫡女,李衾的发妻,居然曾做过他镇远侯的妻子,说出来简直情何以堪?

就算只是告诉李持酒,也是难以启齿的很。

“说啊。”李持酒一眼不眨地看着东淑,像是在等一块儿决定生死的石头落下。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有个声音响起:“江夫人,可还好吗?”

东淑听到那竟是留春的声音,她看看李持酒,正犹豫着要不要示警,却给李持酒拥着肩推在身后床柱上:“快说,你到底是谁!”

不知怎么,镇远侯的声音竟没有压低,屋外的人自然听见了,顿时叫道:“谁在里头!”

与此同时,房门给推开,一阵冷风袭了进来。

东淑以为李持酒这下总该赶紧逃之夭夭了吧,谁知李持酒竟浑然不知似的,只管盯着东淑道:“说话,说啊!”摁在她肩头的手无意识中加大了力道,揉的东淑骨头都要碎了。

“你疯了?!”东淑欲言又止,只低声喝道:“你还不快滚!”

“我不滚,除非你告诉我!”

脚步声已经进了门了,是巡院的侍卫们发现异常冲了进来。

可李持酒还是不为所动。

东淑的心狂跳:“你……”

恍若生死交关的对峙中,李持酒死盯着她,压低声音道:“萧东淑?”

一刹那东淑脸上的表情是瞒不过人的,这让李持酒印证了心中所想,此刻镇远侯眸中像是焰火绽放,无限狂喜的光芒闪烁炸裂。

第72章

李持酒那一声横空出世,让东淑呆住了,她下意识地瞪着李持酒,不知道他是怎么忽然间冒出这一句,……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可是电光火石中,已经有人闯进来了,正是别院之中的侍卫们。

这别院的防范本就严密,后因为李衾约见东淑的事情给萧宪知道了,让他觉着自己的防备不够森严,可是人一多又担心会让东淑不安,所以特意有调配了些精锐好手过来驻扎。

李持酒的身法虽然伶俐,到底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不多久就察觉了端地。

悄悄地在外间搜查一番毫无所获,却不敢贸然到里头去,于是先把萧宪的随从留春叫了来,让他来“投石问路”。

不料竟又听见东淑的房中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因此大乱。

东淑发现许多人闯了进来,可李持酒像是中了邪一样毫无反应,她忙用力推向李持酒肩头:“镇远侯!”

此刻留春也随着侍卫们跑了进来,一眼看见李持酒,震惊地叫道:“侯爷?!您、你怎么在这儿?”

这些人突如其来,镇远侯却仍旧丝毫没有惊慌失措。

他盯着东淑,眼睛极亮,如同跳跃的火焰,脸上却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神情,熠熠生辉的,仿佛是找到了心爱之物的雀跃的孩童。

“留春啊,”镇远侯缓缓将目光从东淑面上转开,竟回身笑嘻嘻的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么大阵仗?是不是府内遭了贼?不用担心,有我在呢!”

留春瞠目结舌。

其他的侍卫们来握着刀蓄势待发,可是因见是镇远侯,且留春又认得,正在各自疑惑,又听到这句话,也一时都摸不着头脑。

“侯爷你……”看着李持酒这恍若无事的表情,留春几乎要疑心起来:是不是之前镇远侯来府内了而门上并未告诉自己?所以才闹出这场误会?

东淑在旁边,心中惊恼。

这镇远侯真是个不怕捅破天的,事到临头还敢这么刁赖。

只是若不管,难道放任他跟侍卫们打起来吗?事到如今,只赶紧让他走开就是了。

东淑便淡淡道:“留春,镇远侯来拜见萧大人,只是他这个人从来不讲规矩,喜欢乱闯,不知怎么竟闲逛到这里来了,我正要指点他走,如今你既然到了,就快把他带出去吧!”

东淑说完这句,就冷冷地看着李持酒,且看他又说什么。

却见李持酒竟笑道:“对对对,实在是对不住的很,幸好儿大家都是熟人,并没有冲撞到……少奶奶也别怪我。”他说着,竟向着东淑拱手俯身地行了个礼。

李持酒这般反应,倒是让东淑一愣:这个人是在见风使舵?这次怎么这么听话。

东淑也不理会他,只对留春道:“请侯爷出去吧。”

留春懵懵懂懂,可是见他两人都这么说,便忙侧开一步道:“侯爷请。”

李持酒起身,重看了东淑一眼,忽地一笑,低低道:“告辞了。”

东淑本预备着他再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然听到简简单单三个字,令她有些意外。

只见李持酒往外而行,三两步已经走了出去,留春跟了一步,又忙先退回来:“少奶奶,真的没事儿?”

东淑点头道:“没事儿,去吧,看着他出去。”

这会儿外间又响起小孩子的叫声,原来是江明值跟赵呈旌听见动静,也都跑了出来。

明值一看李持酒,立刻站定:“侯爷!”

因顺义侯赵申平跟李持酒关系不错,所以赵呈旌也认得他,当下诧异道:“酒叔叔怎么在这里?”

李持酒抬手,一手一个在头顶上抚落:“小家伙们,倒是挺精神的。怎么,我不能来这里吗?”

赵呈旌笑道:“当然可以来,只是怎么我不知道你来了……先前听说侍卫都惊动了,我还以为是闹了贼呢。”

李持酒哂笑道:“别大惊小怪的,这可是萧大人的地盘,就算京城里的毛贼再胆大也不至于这么不长眼。”

江明值因担心东淑,趁着这边不留意,早钻到里头去了。

留春也正走了出来:“侯爷,您请吧?”

“先走了!”镇远侯在赵呈旌的肩头拍了一把,负手腰后,痛痛快快地往外去了。

镇远侯出了别院,留春才又狐疑问道:“侯爷,先前您不是才跟我们三爷见过面儿吗,怎么又想到跑这里来找他呢。”

李持酒知道他心里猜疑,便说道:“我其实不是来找你们三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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